“下面有請新合肥著名歌手——華仔,劉大華!”
“哦哦哦!”
“華仔!”
“大華來一首《忘情水》。”
“謝謝大家,今天這么開心,我只能用歌聲,向我們的戰士們,表示慰問!”劉大華登上簡陋搭建的舞臺,戴著墨鏡,拿著話筒說道,“一首《你是我的眼》,送給戰士們!你們就是我的眼睛,帶我領略這個新世界!”
“如果我能看得見,就能輕易的分辨白天黑夜,就能準確的在人群中,牽住你的手……”
歌聲從新城區傳來。
沈聰也覺得好聽。
然后他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和一個陌生的人,正向這邊走過來。是王瑩瑩,和一個犬齒變異的金人。
沈聰坐在運動座椅上,沒有站起來,只是目光注視著這兩個人。
在他眼里,這兩人都是非常弱小的存在,已經無需太過于謹慎的對待。
王瑩瑩和金人走到獨立高臺處,王瑩瑩示意金人在外面等著,然后走上高臺,喊道:“胡上校。”
沈聰冷冷的應道:“什么事。”
“我能跟你說會話嗎?”王瑩瑩道。
沈聰眉頭一挑,忽然站起身,一個縱身,從大金剛的車頂,就跳到了二十米開外處的王瑩瑩面前:“說。”
王瑩瑩對于沈聰態度已經習以為常,也不脫離帶水,指了指遠處的金人道,臉上有一絲甜蜜的羞澀:“我要結婚了,想著認識的人不多,想跟你說一聲,請求……一句來自進化之鋒的祝福。”
沈聰瞥了一眼遠處的金人,又瞥了一眼王瑩瑩,語氣還是那么冷淡:“祝福你們。”
“謝謝。”
“還有事?”
“臺上的劉大華,是個盲人,他的眼睛被飛來的石塊戳瞎了。嗯,他上個星期結婚了。”王瑩瑩忽然說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他起初很沮喪,因為看不見東西,后來結婚了,唱起了歌,現在很快樂。”
沈聰皺了皺眉。
王瑩瑩接著說道:“胡上校,我也是經歷了很多事,才明白一些道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傷痛,學會了放下,就能找回真正的自己。”
沈聰覺得莫名其妙:“如果沒別的事,你可以在走了。”
“好的,胡上校、黃老板,再見。”王瑩瑩說完,一副釋然的樣子,轉身離開,和金人手挽著手,消失在夜色中。
“莫名其妙,腦子進水了一樣。”
沈聰搖搖頭,轉過身,一個縱躍,再度跳上大金剛的車頂,躺在運動座椅上。
注視著夜晚的天空,繼續自己未完成的神游宇宙。
他給大金剛的定的目標是飛上天,給自己的遠期規劃是,遨游星辰大海,看看遠方的世界是什么樣子。始終未變的小目標,是不斷進化,強大似超人,成為地球上食物鏈頂端的掠食者,掌握命運。
一夜歌舞畢,第二日,逗留兩天三夜的裝甲車隊,準備返回東部戰區。同行的除了沈聰,還有趙偉亮這位新合肥一把手,他是去東部戰區拉支援的。
回程需要沖擊滁州市鼠人重災區,少不了要借助大金剛的蠻橫之力。
路上沒有太多波折。
這一帶廣闊土地都隸屬于貧瘠帶,生活的金獸確實不多,也不知道滁州市的鼠人是吃什么的,族群發展這么大。
路過黃栗樹小綠洲的時候,沈聰沒有停車,他暫時不缺活珍珠,車上有庫存。
而且也不想暴露這里。
沖過了鼠人重災區,在來安縣的縣城廢墟,沈聰告訴周奧軒和趙偉亮,他有些事情,就不和他們一起回東部戰區了。
等裝甲車隊離開,沈聰才緩緩啟動大金剛,開到了龍山鄉。
他準備去采集一些榕樹酸奶球帶走。
如果有可能,也想再見一面那條聰明的四腳蛇。
無人機升空,沒有四腳蛇的蹤跡。
“小四應該就藏在這二十里長山之中,只是不知道在哪里……”沈聰看著無人機傳回來的畫面,默默地想到。
沒有多少金獸的蹤跡。
沈聰當即下車,披上橡膠雨衣,向著湖中半島榕樹林跑跳過去。
三分鐘就到達了榕樹林邊。
那群曾經逃走的屎殼郎,果然又回來了,見到了沈聰之后,這些屎殼郎竟然沒有攻擊,直接滾著自己的尸球,噗嗤、噗嗤全都逃走了,跑得干干凈凈。
沈聰看著變得寂靜的榕樹林,忽然間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此刻的情緒。
感覺自己好像是個欺壓良善的強盜:“是我的威壓太盛了,還是屎殼郎智商提升,記住了我,學會了趨吉避兇?”
隨即沈聰忽然靈感突至,想要追上去,瞧一瞧這群屎殼郎要躲到哪里去。
不需要多么精湛的追蹤技術,只需要循著臭味跟上去就行,沈聰不多時就找到了屎殼郎群。遷徙中的屎殼郎大軍,滾著尸球,仿佛一群足球運動員,用后腿踢球,有時候難免會互相碰撞,或者滾錯方向。
但總能及時調整過來,并且速度很快,都趕得上普通人奔跑的速度。
見到沈聰追過來,屎殼郎們更加加快了速度,滾著尸球翻越山坡,大概行進了有十公里遠近,來到了一處無人機畫面沒有捕捉到的山谷之地。山谷下面是一個深邃的湖泊,湖泊周圍,長著一種類似棕櫚樹的綠化樹。
“這!”
沈聰在目光掃到湖泊對面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一幕不可思議的畫面。
湖泊不遠處的谷地,長著一株有七八十米高的大樹,大樹的樹葉是金黃色,離遠看就像是一座金色的寶塔。大樹非常艷麗,但并非不可思議,不可思議的是,大樹下面躺著一頭四腳蛇,被無數的白色絲狀根纏繞。
沈聰立刻就認出來:“是小四!”
小四一動不動,白色絲狀根已經扎進了它的皮膚里。
死在了金色大樹的樹冠之下。
看著小四的尸體,沈聰忽然沒有了對屎殼郎群落觀察的興趣,也沒有了對金色大樹的驚艷想法,只覺得心里忽然一下子空蕩蕩的。
說不出來的難受。
沈聰已經很久沒有這種難受的感覺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難受。他和四腳蛇認識,一起合作去采集酸奶球,還一起照相。有時候沈聰把相片翻出來,看到用舌頭舔眼睛的四腳蛇,覺得好挫,一點沒有重量級金獸的氣勢。
當然,沒有眉毛的自己,也很滑稽。
“小四你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