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三更,第一更)
“段師侄,柳長生是我天師府弟子,而且是立下大功的天驕弟子,不管你段家和柳長生之間昔日有什么恩怨,貧道都不會容許有人欺壓和凌辱我天師府弟子,你可以轉告段屹道友,此事,貧道不答應!”
洞玄真人雙眉一揚,神色肅然地說道。
“沒錯,你段家要挑戰柳長生,那就讓段家在天師府的子弟出面!”
顏驍接過了話頭,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柳長生接連駁她面子,她對柳長生同樣是看不順眼,甚至一直在思量著該怎么教訓柳長生,不過,做為天師府元嬰長老,當著一眾金丹弟子的面,她不可能任由外人來欺負到本門弟子頭上。
當然,她也沒有把話說絕,段家子弟中還有個元嬰境界的段平原。
唯有寧海卻是眉頭一皺,說道:“老夫認為年輕人應該有些朝氣和沖勁才行,聽聞段屹道友昔日修煉的功法乃是一門頂階的煉體功法,柳師侄法力深厚遠超同階,修煉的玄罡功同樣是煉體功法,又專精棍道,其實切磋一下也沒有什么不可。當然,在切磋之前,大家還是先要訂一下規則,既要保證這一戰的公平,也不能出現讓雙方重傷的失誤!”
說罷,抬頭望向了柳長生所在的方向,又說道:“柳師侄,你看呢,如果你不愿接受這場挑戰,老夫可以去找找段屹道友,你們之間有什么矛盾,不妨說出來,老夫會盡力替你們化解!”
“難怪張峰會拜在這老家伙的門下,還真是一丘之貉!”
聽到寧海的言語,柳長生暗自腹誹,這老家伙分明是存心不良,想看一場熱鬧,想看自己吃癟,至于幫自己化解矛盾,簡直是扯淡,殺人之仇,如何化解?
自已實力再強,也只是剛剛踏入金丹境界沒幾年,段家有兩名元嬰修士,又豈會輕易放過這樁仇恨,若不是當年離開了天師府,段家說不定早就在背地里下黑手了。
仔細一想,柳長生越覺得寧海不對頭。
顏驍和自己有過節,卻知道站在宗門道義的一方,寧海卻是上竄上跳,他想干什么,這樣做對他有什么好處?難不成這家伙和段家有勾結?
未等柳長生回答,段千山卻是從大殿中快步走出,沖著洞玄真人、顏驍、寧海三人各自施了一禮,說道:“三位師叔請見諒,我段家在大事大節之上一向惟天師府馬首是瞻,從不敢對天師府不敬,不過,這柳長生當年在黛眉山用陰謀手段殺害了我段家后輩,此事一定要討個說法,柳長生如果肯坦誠罪惡,并向我段家道歉,我段家也不是不能放他一馬!”
“哦,還有這樣的事情?柳師侄,我天師府弟子之間又豈能自相殘殺?”
寧海再次把目光投向了柳長生,面色一沉,話語中帶著質詢,眼神更是多了幾分冷厲。
聽到寧海的言語,柳長生心頭不由得怒火翻騰,這老家伙也太能裝了,管得太寬了。
當年之事黛眉山弟子幾乎是人盡皆知,寧海雖去了天師殿,沒有身在黛眉山,卻不代表他就不知道這件事情,即使他當真不知道此事,又憑什么就相信段千山的一面之詞,為其出頭,難道就因為自己方才頂撞了他一句?
看到寧海的態度,柳長生身畔的幾人同樣是一個個怒氣上涌。
未等柳長生開口,陌陽上前一步,沖著寧海拱手施了一禮,說道:“寧師叔且莫輕信人言,當年在天驕戰的擂臺之上,段天佑被靈獸反噬身亡,此事黛眉山數萬名弟子看得清清楚楚,內外八堂堂主以及幾十位金丹長老最后確定此事是個意外,和柳師弟無關!”
“段師兄,你今日有些過了,當年之事已經定案,豈能隨你一言而覆轉?真要說起段天佑之死責任誰最大,恐怕是師兄你,而不是柳師弟,當年師兄如果不強奪柳師弟捕來的靈獸,又豈會發生靈獸噬主之事?”
呂方面色一沉,不客氣地斥責道。
生逢亂世,無依無靠,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前途無量的厲害師弟,這些時日來呂方早已考慮得清楚,必須改變以往的行事準則,選擇和柳長生綁在一起,事事站在柳長生一邊,只有這樣,才能一榮共榮。
“在下心中有個疑問,當此獸劫關頭,段師兄是要挑起天師府和其它勢力的敵對,毀掉蒼龍城中剛剛形成的聯盟嗎?”
鬼見愁同樣是眉頭一皺地說道。
周同、藍嵐二人原本也想開口為柳長生辯解,看到陌陽等三人接連挺身而出,頓時打消了念頭。
柳長生心中卻是暗自一暖。
段家勢大,陌陽、呂方、鬼見愁肯為自己出頭,實在是難能可貴。
被三名金丹弟子駁了面子,寧海面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原本是一幅仙風道骨的高人模樣,此刻卻有些狼狽。
他沒想到會有人為柳長生出頭,而且話語說得是如此硬氣,讓人無法反駁。
畢竟,當年之事他是個事外人,不明真相,沒有資格進行評判,何況,他乃是天師府元嬰長老,豈能幫助外人壓制天師府弟子?
另一側,段千山面色鐵青,攏在袖中的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
十余年前,非但柳長生是一個隨手就能捏死的小螞蟻,就連陌陽、呂方、鬼見愁三人同樣是一指頭就能摁死,沒想到,短短十余年的時間,這一只只小螞蟻,個個長得膘肥體壯,竟然都能咬人了。
尤其是柳長生,這才過去了十余年的時間,已經具有了和自己一戰的能力,這要是讓他繼續成長下去,豈不是抬腿就能踹翻段家?
方才眾人沉浸在論道之中,他卻一心在琢磨當年黛眉山天驕戰時受到的恥辱,思量著該如何把柳長扼殺在未長成起來之前。
這恥辱,已經成為他和段千崖二人的心魔,恥辱不雪,影響二人的道心前途。
他原本以為柳長生得罪了顏驍,以為有寧海幫忙,自己可以順勢逼迫柳長生承認當年的罪惡,隨后就可以借天師府門規處置和拿捏柳長生,沒想到,事情卻出乎意料。
腦中飛快地轉著各種念頭,偷偷瞄了一眼寧海,看到寧海沉默不語,似乎是不愿再為自己出頭,頓時心一橫,說道:“鬼見愁師弟此言謬矣,我段家怎么可能會和天師府不睦呢,這次重建蒼龍城,我段家拿出了百萬靈石和一大批材料來支持蒼龍城陣法的布設,這一點顏驍師叔可以做證,而接下來,我段家還會繼續支持天師府在蒼龍城的行動。不過,一碼歸一碼,我段家和柳長生的恩怨卻也必須得到解決,柳長生,你若敢當著三位師叔和諸位同道的面發個心魔血誓,證明天佑之死和你無關,段某收回方才對你的指責,當面向你道歉,你敢嗎?”
當年段天佑被暴熊撕碎,事后,段千山、段千崖兄弟二人細細推敲,認定了暴熊反噬是受柳長生指使,對這一點,段千山有足夠的信心。
心魔血誓乃是對修道者的一種特殊約束手段,一旦誓言成立,盟誓者在進階元嬰以上境界,或者是渡劫之時,就多了一道心魔拷問,違背誓言,等于給自己的前途找麻煩。
“段師兄此言似乎欠妥,當年柳師弟和天佑師弟擂臺對壘,天佑師弟慘死在暴熊手中,而那只暴熊又是柳師弟親手所捉,雖說事后諸位師伯師叔認定靈獸噬主怪不得柳師弟,卻也不能說和柳師弟沒有一點關系,這個心魔血誓,你讓柳師弟怎么立?”
原本躲在人群之后的張峰突然插嘴說道。
這句話從表面上看,是兩不相幫,仔細思量,卻是在幫段千山,在幫寧海解圍,而且點醒段千山話語中的漏洞,不讓柳長生去鉆空子。
不過,他這句話卻是多余,反而讓柳長生對他多生了幾分憎惡,而且柳長生早已有了其它的念頭,不慌不忙地從大殿中走了出來,在段千山的身側不遠處停下了腳步,沖著洞玄真人、顏驍、寧海施了一禮,說道:
“三位師叔,段屹老兒既然想挑戰弟子,弟子應下就是,不過,我堂堂天師府弟子豈能任由外人隨意挑戰,段家必須拿出誠意,這樣吧,弟子請三位師叔做這場戰局的仲裁者,弟子和段家各拿出五百萬靈石做為彩頭,誰若輸了戰局,他拿出的彩頭歸天師府所有,若是弟子最后輸了戰局,任由段家了斷當年恩怨,弟子若是贏了戰局,三位師叔必須為弟子做主,弟子要報仇,任何人不得阻攔和干預!”
說罷,轉身望向了段千山,又說道:“段千山,你回去問問段屹老兒,他若敢應戰,明日上午在蒼龍城城門之外一戰,他若不敢,趁早滾過來給大爺叩頭賠罪!”
柳長生這一通言語如同天雷滾滾,非但把一眾金丹修士炸得腦中轟轟作響,就連洞玄真人、顏驍、寧海三人也被震驚的半天無語。
本章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