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氣氛瞬間變得壓抑而緊張,一眾神兵門甲士不由得一個個悚然心驚,坐下靈獸更是紛紛后退,不安地低吼咆哮,若不是早已訓練有素,恐怕會直接落荒而逃。筆《趣》閣ww.qu.
公孫無傷忍不住看了柳長生一眼,心中有怪異的感覺生出。
這柳長生看起來和和善善,說起話來竟是如此氣人,據傳聞,任騰搶了他的靈藥,被他三棍子抽成了肉包子,生不見人,活不見尸,他竟然還說“怕挨打”!
不過,柳長生說的也是實話,除了那批惹人眼紅的千年靈藥,他實在想不到紫符真人還有什么事情會找上柳長生,葬仙坡大戰的內幕沒人清楚,柳長生、紫符真人卻是全部牽涉了進去,莫非還有分贓不均的事情發生?
堂堂化神后期強者的一怒,怕是能拆了這金光城,心中緊張,不過,他一名元嬰修士,也根本應付不了眼前局面,暗自叫苦。
明劍真人面沉如水,一步踏出,擋在了紫符真人和柳長生之間,體內真氣沸騰,眾飛劍呼之欲出。
他明知道柳長生是在“坑”紫符真人,卻無法出言阻止,而身為天師府太上長老,此時他不能不出頭。
柳長生則是向后退出了一步,手中紫金色光華一閃,多出了一桿長棍,攥得緊緊,一臉的緊張,心中則暗自好笑。
他已經到了金光城,有什么事情大可以和和氣氣地坐下來交談,想在拍賣會之前交換一些靈藥,省一些靈晶,他也可以理解,可紫符真人兇巴巴地攔住去路,和當日的任騰又有什么區別?若此老真要和他兵戈相向,正好,可以當眾立威。
“原來明劍兄和柳道友已經到了,太好了!”
一道年輕男子的聲音突然在此時響起,聲音帶著幾分歡愉,瞬間沖淡了此處的緊張氣氛。
緊跟著,另一道清冷的女子的聲音響起:“公孫無傷,你怎么把客人給丟在了半道上了呢?”
那間最為氣派的大殿之前,多出了三道身影,為首的男子三十出頭年紀,一襲白袍,相貌儒雅,正是屠山。
在其身畔,一名二十五六歲年紀的青甲女子正舉目遠眺,這女子身材修長,相貌俊俏,偏偏肌膚有幾分黝黑,猶如一株黑牡丹,青幽幽的戰甲襯映之下,透著幾分英颯之氣,赫然也是一名化神高人。
二人身后,跟著一名須發花白的灰袍老者。
聽到這二人的言語,公孫無傷頓時松了一口氣,沖紫符真人拱手一禮:“紫符前輩,明劍前輩和柳道友遠道而來,想必有些困頓,不如這樣,您老若有什么要事,明日再去找他們相商如何?”
“公孫道友說得是,貧道還真的是有些累了!”
明劍真人淡淡一笑地接過了話頭。
他和柳長生的想法不同,不愿在眾目睽睽之下和紫符真人交惡,不過,紫符真人若要對柳長生不利,他也只能是站在柳長生一側,與其對陣。
“好吧,想必你也不會逃走,本座隨后再來和你算帳!”
紫符真人斜睨著柳長生,又掃了一眼明劍真人,冷哼了一聲,大袖一甩,揚長而去。
修煉了一千多年的老妖怪,他自然不是魯莽之輩,明白屠山宴請柳長生的目的,肯定也是想先一步從柳長生手中換取一些千年靈藥,而他攔截柳長生,同樣是這個目的。
他已經在化神后期境界待了太久,卻始終無法達到大圓滿境界,即便是千年靈藥,對他有用的也不多,柳長生手中的靈藥畢竟有限,若是被屠山先行挑走一批,恰巧把他需要的靈藥給挑走,豈不錯過了大好機緣?
正因如此,他才仗著境界高深神通強大,氣勢洶洶地跳了出來,原本是想把柳長生強行擄到天符門駐地,玩些手段恐嚇一番,然后再逼著柳長生交換一些千年靈藥,沒想到,柳長生竟是刁鉆陰狠,當眾潑臟水甩黑鍋給他,而明劍真人竟然已踏入化神境界,如此一來,不大打出手的話,根本就無法當著明劍真人的面擄走柳長生。
這里乃是金光城,不是天符門,只有傻子才會當眾大打出手,大丈夫能伸能縮,心中雖郁悶,卻也只能是灰溜溜離開,早知如此,放下面子老老實實去拜會柳長生,說不定還能得到所需之物。
心中惡意上涌,一定要好好收拾一番派在天師府的密探,竟然連明劍真人進階化神境界這樣的大事都不稟報!
看到紫符真人怒沖沖而去,明劍真人終于是松了一口氣。
“小子,這些老家伙,能不得罪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明劍真人傳音道,有幾分無奈。
“好吧!”
柳長生答應了一聲,隨手收起了混沌無極棍,心中卻暗自思量:“不知道會不會有第二個上門找茬的!”
察覺到此處的異動,遠處掃過來的神念足足有數千道之多,其中至少有幾十道是元嬰境以上的強者在觀望。
有人離得遠,忍不住竊竊私語。
“叴牙”、“西海龍宮”、“葬仙坡”這三個詞語頻頻被人提起。
化神高人和妖皇強者之間的大戰,向來最能勾動眾修士的興趣,越是隱秘的事實,越讓人好奇!
紫符真人神通何等強大,聽到這些議論,心中更添氣怒。
柳長生卻是為之一樂。
看到紫符真人走遠,公孫無傷卻是徹底松了一口氣,陪著笑臉邀請明劍真人和柳長生再次上了獸車。
仔細看去,這三個古樸厚拙的大字,的確有森森劍意透出。
屠山、青甲女子、灰袍老者早已候在了劍心殿之前。
一番寒暄過后,眾人踏入了大殿。
遠處,仙劍宗弟子所在的大殿之前,一名身材高大氣宇不凡的金袍男子察覺到柳長生等人進了劍心殿,大殿禁制開啟,無法再用神識查探,神情中頓時生出幾分陰冷和不悅。
猶豫了片刻,金袍男子轉身沖大殿之中走去。
十余名男女修士緊隨其后跟入了大殿。
這些修士中,有王然和羅威二人。
“你二人確定他是元嬰初期的境界?”
金袍男子在主位之上坐定之后,目光投向了王然和羅威。
“當年弟子親眼看著他凝結的金丹!”
“他曾在金光城以金丹初期境界斬殺元嬰初階修士,萬人共睹!”
羅威、王然二人答道。
未等金袍男子開口,坐在其左側的那名藍衫女子卻是語氣不善地接過了話頭:“聽你的意思,他如今也能越階斬殺化神初期修士了?”
“弟子只是隨口一提,師叔大可不必當真!”
王威陪著笑臉說道。
“沒骨氣,事實就是事實,該較真時豈能糊涂以對!”
藍衫女子冷哼了一聲,訓斥道:“我輩劍修,只有寧折不彎一往無前,才能在大道之上走得更遠,虧你還是仙劍宗百年之內最杰出的弟子,怎么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呢?”
王然頓時鬧了個大紅臉,低頭不語,心中卻頗為不服。
敖青云及龍宮十二妖將在片刻間被柳長生擊倒在地,還手之力都沒有,這件事情又不是他一人看到,這般恐怖的神通,斬殺化神初期修士也不是不可能,何況,任騰之死幾乎是無人不知,即使這任騰真的有傷在身,三棍子被抽成肉包,這戰績難道還不可怕?
可較真有什么意義?這藍衫女子根本就是不講理之人,這些時日來,仙劍宗弟子一個個被訓得像孫子一樣,無論他怎么回答都難免一場訓斥!
至于劍修寧折不彎一往無前更是扯談,遇到強大到難以抵抗的對手,你不彎就得折,彎得早一些,說不定還有幾分活命的機會。
看到這藍衫女子再次發飆,幾乎所有弟子都把頭顱給低了下來。
金袍男子右側的那名青袍老者,頓時一臉的尷尬。
這老者名日谷春山,乃是仙劍宗太上長老。
“兩位師弟乃仙劍宮的不世之才,見多識廣,想必能識破這柳長生的深淺吧,老朽眼拙,竟是弄不清他的境界!”
谷春山輕咳了兩聲,話頭一轉,順手給金袍男子、藍衫女子戴了個高帽子。
“區區元嬰境界,即便是仙人轉世又如何?”
金袍男子冷冰冰地說道,這些時日來,有多人提起柳長生乃仙人轉世,他同樣看不出柳長生的境界,只能是蒙一蒙了,心中猜測,柳長生肯定是用寶物遮擋了法體,隱匿了修為。
“師兄說得沒錯,秋水劍他不配擁有,殺我仙劍宮弟子,必誅!
藍衫女子目中閃過一縷寒芒。
“這……兩位師弟還請少安毋躁,這柳長生并非單獨一人前來,況且曾斬殺過妖皇強者,此事兩位師弟也曾親耳聽聞,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谷春山勸說道。
就在前來金光城的途中,仙劍宗一行曾抓到過幾只從瀚海帝國境內逃回海上的妖王,清楚柳長生曾在瀚海帝國境內斬妖,其中一只妖王親眼見到了柳長生斬殺金蛟王的一幕,而且也聽到了柳長生要屠殺西海龍宮十名妖皇長老的狂言。
“有什么好計議的,一個化神初期,一個區區元嬰境界,二者聯手難道還能翻上天?若不服,一并斬了就是?”
藍衫女子鼻中冷哼了一聲。
聽她的語氣,竟是連明劍真人也不愿意放過。
大殿之內的一眾仙劍宮弟子一個個面色頓變,就連谷春山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