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敖天野是什么來頭,都有什么實力?”
“敖天野并不是西海龍宮中人,據他所言,來自東海龍宮,應該是妖皇后期的境界,他能禁錮虛空,神力驚人,明劍兄布出的劍陣被他輕松破開,隨后更是一刀斬傷了明劍兄,實力之強,金光城中無人能擋,至于他率領的龍宮妖將,沒有人出手,不知道實力深淺,不過,有三名妖將是九階妖王的境界!”
“這么說來,他只是圍了天師府駐地,并沒有痛下殺手?”
“這個……他和明劍兄交手時,誤傷了幾名天師府弟子,不過,這金光城乃我神兵門所屬,他還無法為所欲為,而他得知你不在金光城中,卻是挾制了天師府眾弟子,等著你……回去救人!”
屠山終究是沒說出有四名天師府弟子隕落,也沒有順口說出“自投羅網”四字,生怕柳長生受刺激暴怒,或受驚嚇突然扭頭而去,猶豫了片刻,又說道:“我勸你最好是不要和他硬拼,要想個安全之計脫身才是!”
他前來尋柳長生,正是不愿這場恩怨殃及神兵門,也想順便把鐘無雙請到金光城坐鎮,卻沒想到鐘無雙和柳長生卻打得你死我活。
金光城中化神修士多達數名,若聯手之下,敖天野實力再強,也得落荒而逃,不過,誰又肯為了天師府而得罪西海龍宮?
西海龍宮不同于其它妖族勢力,數千年來,龍族和人族一向是互不相犯,若非敖狂這個異類狂徒和柳長生這個兇神惡煞對撞在了一起,原本不應該會有矛盾發生,否則的話,七大宗門也不會派出弟子隨西海龍宮前往那處小世界尋找機緣。
更何況,柳長生拍賣千年靈藥之舉惹來了各大宗門眼紅,此刻恐怕會有不少人巴不得天師府遭殃,根本不會來幫天師儲。
聽到敖天野乃是妖皇后期境界,柳長生的確是一陣忌憚和郁悶,卻還不至于轉身而逃。
明劍真人在化神修士中絕不是弱者,卻被敖天野破開劍陣一刀斬傷,敖天野的實力不會弱于鵬逐日。
若不是在這六天之內接連敗下五陣,柳長生也許還會信心十足地直接迎戰,此刻,他卻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實力,思量著該如何應對。
混沌無極棍被毀,對他的影響不小,太玄精金斧雖鋒利,卻使不出棍術,魔龍槍的重量又有些輕,用起來不順手。
看到柳長生沉默不語,屠山猶豫了片刻,說道:“到了金光城后,你其實可以耐心等上一等,若公孫師叔能及時趕回,此事想必能有轉機!”
“看看情況再說吧!”
柳長生沉吟著答道。
他和公孫雍沒有半分關系,此刻又和鐘無雙成了仇敵,公孫雍為什么要幫他?
這世上,錦上添花之人多,雪中送炭之人少,遇到關乎生死的大事,依仗別人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只有自己才是最大的依仗,這一點,他早已習慣。
說話間,二者離著傳送殿越來越近。
不多時,二者的身影出現在了金光城。
走出傳送殿,柳長生并沒有急不可待般地直奔天師府駐地,而是放開一縷神識查探了過去。
天師府駐地,正殿坍塌,左側偏殿坍塌一半,地面之上狼藉一片,而右側的偏殿卻安然無恙,沒有修士在附近圍觀,十二名龍宮妖將三人一組散布在這座偏殿四周,而在大殿正前方的廣場之上,二十四名身披戰甲的金丹境甲士同樣是分成了四隊,箭在弦,刀出鞘,戒備森嚴,目標直指十二名龍宮妖將。
一眾金丹甲士前方,八名元嬰修士站得筆直,同樣是身披戰甲,同樣是戒備森嚴,想必是金光城長老會長老,神兵門公孫無傷、公孫慕白皆在其中。
遠處,圍觀的修士黑壓壓一片,沒有人敢靠的太近,卻又一個個眼巴巴地盯著那座氣氛緊張的大殿。
廣場之上,并沒有化神境修士或妖皇強者的身影,而四周圍,其它幾大宗門駐地的宮殿前,卻有化神高人帶著弟子觀望著局勢。
“敖天野想必還在那間偏殿之中,看情形他并沒有動殺機,鐘師妹和徐建道友肯定也在大殿之中,道友最好是深思熟慮之后再做應對?”
屠山察看過那間大殿四周的動靜,眉頭一皺地說道。
如今的情景和他離開時并沒有區別,他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卻又擔心柳長生輕舉妄動連累到神兵門弟子,連累到其它宗門弟子。
化神、妖皇境強者的爭斗足以毀城滅池,而柳長生和天師府的矛盾根本就難以調和,何況敖天野方才還殺死了四名天師府弟子,在他心目中,柳長生最好能和敖天野在乾坤殿中“談判”,相對狹小的空間,反而利于柳長生這名“戰修”施展神通。
在乾坤殿一戰,無論結局如何,雙方都不會因為此事而為難神兵門,畢竟,神兵門只是提供了一個解決矛盾的場所而已。
“直接打上門來,還真夠霸道的!”
柳長生嘴角邊浮出一抹淺笑,似譏諷,又似欣慰,天師府駐地并沒有完全毀去,想必方才的一戰還不算太劇烈,明劍真人和天師府弟子只是暫時充當了人質,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氣。
不過,敖天野此刻正和明劍真人以及一眾天師府弟子待在一處,他卻不合適直接殺上前去,何況,他也不喜歡在城中大打出手傷及無辜。
龍族體魄強橫,蠻力驚人,再加上這敖天野乃是妖皇后期的境界,若是在乾坤殿一戰,他沒有信心擊敗擊殺對方,兩儀微塵幻滅陣中的空間狹小,有些手段不適合施展,萬一失利,想逃走可就沒了機會。
“我準備在城南萬里的煙云澗一戰,開啟城門送我出去!”
仔細思量了一番之后,柳長生沖屠山說道。
金光城附近的地形他熟悉,煙云澗附近地形險峻,不適合人族生存,即使打爛了也無所謂。
“看來這小子是怕死,準備著打不過就逃!”
屠山暗自猜測道,猶豫了片刻,點頭答應了下來。
只要不在金光城中惡斗,神兵門就能承受,換做是他,恐怕也會優先考慮自身的安全。
二者一前一后沖城門方向走去,一柱香的時間過后,所有修士都察覺到護城大陣有劇烈波動,南城城門緩緩打開。
不少人心中一陣慌亂,方才,敖天野正是從南城城門而來,而且是直接出手撕裂了護城大陣,震驚全城。
金光城長老會聲稱護城大陣可以擋得住妖皇境強者的攻擊,結果卻被敖天野打了臉,難不成,又有強敵上門?
正在眾人驚疑不定之時,一道年輕男子的聲音突然響起:“敖天野,本尊柳長生,城南萬里煙云澗,邀爾一戰!”
洪亮的聲音在整個城池上空回蕩,所有修士的耳畔都是“邀爾一戰”“邀爾一戰”的回音。
天師府駐地,十二名龍宮妖將人人色變,有人抬頭望向了城南方向,有人則沖著眼前的偏殿望去。
而守在殿前廣場之上的一眾甲士,卻是紛紛松了一口氣。
他們在這里“殺氣騰騰”地“監視”龍宮眾妖,實屬無奈之舉,只不過是為了宣示神兵門的立場,可若龍宮眾妖真的血洗了天師府駐地,他們恐怕沒人會去和眾妖拼命。
公孫慕白神色復雜,當年,就在這金光城中,他曾和柳長生惡戰一場,隨后在城外展開第二場惡戰,也曾轟動一起。
以他的神通,和大修士一戰都是勉強,決不是任何妖皇強者的對手,而柳長生此刻挑戰的卻是妖皇后期的強者。短短十余件時間,柳長生竟是把他遠遠拉在了身后,拍馬也趕不上。
偏殿之中,一名身著紫金龍袍相貌威嚴的中年男子踞坐在主位之上。
徐建、聶云雨、鐘無艷三人坐陪,在一旁端茶沏酒的,乃是天師府的潘長老,心中忐忑不安,卻也是無可奈何。
這身著龍袍的男子正是敖天野,柳長生不在,明劍真人被擊傷,天師府弟子淪為人質,只能任人宰割。
好在,這里是金光城,還有這三名化神老祖出面擋下了敖天野。
柳長生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這大殿之中,潘長老先是一愣,心中卻是一陣狂喜。
“這就是那狂妄的小輩嗎?”
敖天野目光灼灼地望向了徐建。
“正是柳道友!”
徐建點了點頭。
“果然是狗膽包天!”
敖天野臉上浮出一抹笑意,這笑意卻有幾分猙獰,扔下手中酒盞,站起身來,沖殿外走去。
“龍君且慢,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龍君已經清楚,把麻煩惹大的其實是敖瑬、叴牙之輩,龍君既然出身東海,何必要淌這渾水呢?人族和龍族陷入廝殺爭斗,難免會影響四海龍宮的聲譽!”
徐建緊隨其后站了起來,眉頭一皺地勸解道。
“你在威脅本王?”
敖天野停下了腳步,扭頭望向了徐建,目中閃過一縷寒芒,又說道:“你雪山宗又不是昆侖,何況,即便是昆侖又如何,殺我龍宮龍子者,無論是誰,都要拿命來償!”(月初,求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