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辦,這些人是殺是放!”
納蘭楚楚指了指躺倒在地昏迷不醒的一眾修士,問道。
思量了片刻,柳長生道:“金丹放走,元嬰留下!”
“那些鬼王恐怕正等著你這句話呢!”
納蘭楚楚一笑說道。
莫雄等四名鬼王奪軀成功,塑成了真身,其它鬼王早已眼熱,納蘭楚楚卻一直在吊著他們的胃口,這幾日來,不斷有人進葬仙坡深處探索,這六名元嬰修士就是帶頭之人,若非納蘭楚楚強力約束,這些鬼王恐怕會直接沖這些元嬰修士下手。
半個多時辰后,十七名金丹修士從一處鬼霧區狼狽逃出,或缺耳或斷肢或遍體鱗傷,身后鬼聲啾啾,一群惡鬼追出百里之遙,這才紛紛返回了鬼霧之中,十七人嚇得是屁滾尿流魂飛魄散。
隨后,蹲守在葬仙坡外的修士紛紛撤離,一夜之間走了個精光。
這十七人傳回了一個信息,四天后,柳長生會出現在楓葉山脈,若是想要蘊仙丹,可以到楓葉山脈之下等候,而在此之前,誰若再敢守在葬仙坡之外,就和六名元嬰修士一樣的下場——拿來喂妖鬼!
四大勢力的化神修士沒有在此蹲守,也是無奈之舉,既不愿聯手踏入鬼霧、煞霧區域,又不愿全部守在葬仙坡外傻等,更不敢孤身一人在此晃悠,可他們摸清了柳長生的秉性,一向不傷及無辜,這才有恃無恐地派出這些和柳長生沒有絲毫過節的元嬰、金丹弟子來打探柳長生的動向。
而現在,六名元嬰修士被人拿來喂了妖鬼,十七名金丹修士被一群鬼物撲上來咬得肢體殘缺,差點送了命,誰還敢守在葬仙坡外?
何況,確定了柳長生會在四天后出現在楓葉山脈,四大勢力也沒有必要在此撒網式蹲守。
天工宗得到消息之后,六名化神長老自然有一番密謀。
而其它三方勢力卻是暗自竊喜,同樣是各有計議,柳長生到了楓葉山脈之后,肯定會和天工宗直接發生沖突,想從他手中搶走蘊仙丹和資源,做個“漁翁”就是了。
第二日天色剛剛放亮,銀牙孤身離開了葬仙坡,直奔銀霜王朝方向而去,心中五味雜陳。
“獸劫平定之前,每月初五傳訊一次,若有一次中斷,嘯月天狼一族就等著被屠族吧!”
這是他臨行時柳長生丟出的一句話。
他此行的目的,乃是要盯著香雪谷眾妖,柳長生給出了條件,香雪谷可以派出妖王為妖獸道大軍帶路,甚至可以派出妖皇強者隨行,不過,卻必須把妖獸道大軍的動向和意圖及時傳給柳長生。
這分明是要讓嘯月天狼一族做雙重奸細,做為報酬,柳長生承諾在獸劫結束之后讓嘯月天狼一族繼續經營香雪谷,甚至可以論功行賞,獲得一批從妖獸道妖族身上得來的資源,而若是拒絕,嘯月天狼一族會被屠族。
他明白,柳長生話語說得雖兇,吩咐他每月初五傳訊一次,實則是在保護他的安全,他已經離開了香雪谷三百多年,香雪谷的老狼王雖是他的親爺爺,他卻不確定老狼王一定會聽他的勸說,會接受柳長生的安排。
這位老狼王子孫眾多,除了老狼王,香雪谷如今還有四名妖皇,其中有三名是老狼王的子孫,這三名狼王在家族中各有自己的利益,未必肯接納他,也未必會畏懼柳長生的威脅。
可他也深知柳長生的實力,香雪谷根本擋不住。
另外,柳長生給了他一個承諾,只要他能辦成此事,就還他自由。
相對于自由,他如今更看重從柳長生手中得來的好處,若是除去葬仙坡小世界這個因素,按現實的時間算,他成為柳長生的靈獸也不過是一年多的時間,可就是這短短一年多的時間,他竟是脫胎換骨般修煉到了妖皇初階巔峰,半只腳已經踏入了妖皇中階,而他手中的靈寶更是多達數件,尤其是斬邪刀,就連老狼皇也沒有這般不凡的寶物。
跟著柳長生可謂是前途無量,不過,家族安危他也不能不顧,柳長生已經把萬妖谷、黑風林趟平,再滅一個香雪谷根本不算什么,還可以收獲幾枚妖皇妖丹,正是看著他的面子,這才給了嘯月天狼一族一個機會。
老狼王會不會把這個機會當做機遇,他卻是沒有十足的把握。
“事在人為吧!”
銀牙輕嘆了一聲,有擔憂,更有幾分熱血沸騰,加快了幾分遁速……
就在銀牙離去不久,靈犀飛舟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了葬仙坡,直奔北方虎丘山脈。
舟頭之上,柳長生、玥兒、金牙臨風而立。
仙劍宗、天工宗、普渡寺三方勢力來葬仙坡蹲守,他能理解,這三方勢力皆和他有大仇,都在等著他離開葬仙坡,好伺機報仇,好搶奪他手中資源,虎丘山脈的清虛、留云、問仙三宗參與其中,那可就是純粹為了搶奪蘊仙丹。
而且這三大宗門隱在暗處,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么打算,會不會像天工宗一般意圖吞并其它大宗門。
正因如此,他決定趕在和天工宗攤牌之前,先來解決這三大宗門。
葬仙坡在大燕王朝南部,虎丘山在北,路途遙遠,靈犀飛舟全速疾行,也用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
三大宗門派出的蹲守弟子還沒能返回,柳長生已到了虎丘山下。
離著數萬里的距離,柳長生已收起了飛舟,玥兒、金牙收到了靈獸環中,此刻,孤身一人直奔虎丘山而去。
虎丘山方圓萬里只有一條小靈脈,三大宗門此刻占據的地方正是虎丘山主峰虎丘峰。
一座禁斷大陣把虎丘峰方圓三百里覆蓋在內,夢斷大陣之外,濃濃白霧綿延千里,遠遠地放開神識查探,大陣禁制之力并不如何強大,若是有修士從附近經過,恐怕會認為是某此大勢力外出行走弟子暫時的落腳地。
獸劫之時,修士幾乎都集中在了一座座大城之中,就連中等宗門和世家也暫時放棄了山門,而這虎丘山,昔日只是一個小宗門的山門,有一名金丹修士坐鎮,早已帶著弟子搬到了城池之中,而此刻敢在如此偏僻的山脈之中落腳暫居的,至少也是元嬰境以上的修士,即使有修士發現了這禁制大陣,也不會去靠近。
柳長生并沒有掩飾行藏,穿過濃霧,直奔禁斷大陣而去,不過,他的身材相貌卻是有所改變,幻化成了一名身形瘦削的青袍老者,正是仙劍宗谷春山的模樣,外放的靈壓也維持在了化神初階。
他看似隨意地踏入了濃霧之中,卻是沿著山門所在的方向奔向了虎丘峰,這禁制大陣的生門所在,同樣是在山門位置。
離著禁制大陣還有一段距離,柳長生抬手一掌拍了過去。
轟的一聲,眼前的虛空和景物一陣扭曲變幻,濃濃的白霧之中憑空浮出了一座倒扣金鐘般的禁制光罩,半透明狀的光罩之中,一道道五顏六色的禁制靈光閃爍不定。
不多時,一道男子的聲音突然隔著光罩傳來:“來者何人?”
這聲音透著幾分不耐煩。
“仙劍宗谷春山,前來尋訪鄭梓龍鄭道友?”
柳長生不卑不亢,凌空而立,目光左顧右盼,似在打量著四周的風景,又似乎在觀察著禁斷大陣的強弱,山風吹過,須發飄揚,頗有幾分仙風道蘊。
此語一出,光罩之內前來查看情況的四名修士不由得面面相覷,為首的那名神態倨傲的背劍道士卻有幾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