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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五章 連鬼都不放過

  這兩道神念之力非但驚了納蘭楚楚,也驚了附近巡守的一隊鬼將,這里離著“仙宮”已不遠,一向是眾鬼將巡守的重點區域。

  猶豫了片刻,納蘭楚楚直接沖著眾鬼將下達了指令,十余名鬼將頓時四散而去,一個個鬼將更是發出刺耳的鳴嘯,聲傳數百里,“仙宮”四周圍駐守的更多鬼將和幾名鬼王聽到示警,同樣是四散而逃,一時間,這片區域之內到處都是鬼聲啾啾,到處都是四處亂逃的鬼影。

  如此大的動靜,兩道神念之力頓時潰散,緊跟著,這兩道強大的神念之力竟是猛然大漲,直接把這片區域覆蓋。

  不過,納蘭楚楚卻已不再如方才那般擔心,從這神念飛落的速度和傳來的方向來看,二僧顯然是在一起,此刻就在那處小世界傳送法陣附近,離著這里至少有五六千里的距離。

  身影一晃,加快向前而去,不到兩百里的距離,以她的遁速,用不了多長時間。

  她身上佩帶的從鷹沖霄手中得來的匿影玉符,效果上佳,移動之間雖說會有輕微動靜,卻依然能讓身影虛化,尤其是在這濃濃鬼霧之中,對方神識再強,也不可能隔著如此遠的距離從眾多移動的鬼王、鬼將之中把她給分辨出來,即使分辨出來,隔著如此遠的距離,也難以發起攻擊。

  另一個方向,那尊被放出探路的傀儡突然掉頭,猛然加速,沖著鬼霧邊緣位置飛掠而去。

  可她沒想到,僅僅是遁出了五十里不到,突然有一聲聲木魚聲傳來,這木魚聲并不如何響亮,卻是透著詭異,一聲聲木魚聲仿佛和她的心跳同步了一般,“砰砰砰”,每一聲木魚聲都讓她血脈瞬間沸騰,心臟仿佛要爆裂。

  而遠處,一只只正在四散而逃的鬼將竟是紛紛爆體而亡,就連神魂也在木魚聲中碎裂。

  “哼,身為佛門弟子卻如此心狠手辣,連鬼都不放過,好啊,那就來吧!”

  納蘭楚楚冷哼一聲,心頭戾氣大熾,默默地念誦起了一篇咒語,腦海中驀然間魔音陣陣,木魚聲再也無法入耳,體內的血脈沸騰緩緩止熄,干脆也不再隱匿行藏,全速向前沖去。

  “原來你在這里!”

  另一個方向,智光禪師一臉的獰笑。

  這張原本紅光滿面寶相端莊的慈祥面容,此刻竟是血肉模糊,鼻子爛掉了半個,雙目紅腫如饅頭,眼睛只剩下了一道縫,嘴巴、耳朵同樣潰散的不成樣子,相貌連鬼看到了都會害怕。

  身影一晃,沖著納蘭楚楚追了過去,高大肥碩的身軀竟是輕盈如燕。

  隔著這將近五六千里的距離,他神通再強,也沒有殺死一名元嬰后期大圓滿修士的辦法。

  “阿彌陀佛!”

  智玄禪師低宣了一聲佛號,收起木魚,緊隨其后追了過去。

  二僧速度雖快,奈何納蘭楚楚離著傳送陣太近,片刻后,隨著傳送陣的一聲轟鳴,納蘭楚楚的身影已是出現在了遠離葬仙坡十余萬里之外的一座山腹之中。

  祭出黑塔,再次召出石魘、柳玄月。

  沖著二者一番言語之后,納蘭楚楚快步走出了傳送殿,離開了山腹,左右觀望了一番四周地形,麻利地祭出上百桿陣旗,幾十個陣盤,布設在了山峰四周,構筑了一座殺陣,緊跟著,又取出了多達三十余件法寶布設在了大陣陣眼附近,隨后,遠遠離開了殺陣,警惕地觀望著動靜。

  只要智光、智玄二僧敢借傳送陣走出,石魘、柳玄月就會直接發起攻擊,二者一個乃罡銀之軀,一個乃黃巾力士,法軀之強橫并不亞于柳長生多少,在大殿之內近身搏殺,二僧未必能占到便宜,若不敵,二者會第一時間退出這座禁制森嚴的山腹逃離。

  而納蘭楚楚布下的殺陣,可瞬間自爆,三十余件法寶也會同時自爆,以大陣自爆之力疊加上法寶自爆之力,方圓幾十里會被夷為平地,即使是石魘陷在大陣之中也會受重創。

  納蘭楚楚如同一只蹲守的獵豹,神念鎖定山腹通道,神經高度集中,時刻準備著激發大陣。

  時間一點點過去,一刻鐘過后,石魘、柳玄月一前一后從山腹通道之中快步走了出來。

  納蘭楚楚頓時愣住,隨后嘴角邊浮出了一抹苦笑,駕馭遁光迎了過去。

  “兩個禿驢毀了傳送陣!”

  石魘說道,心中有憤怒,有無奈,有擔憂,也有幾分輕松。

  二僧實力強悍,即使他和柳玄月直接上手偷襲,也未必能夠擊殺對方,而對方敢殺個回馬槍過來,想必有依仗。

  如今對方選擇了毀壞傳送陣,不能說明對方膽怯,反而說明對方思慮周全,行事謹慎。

  “毀就毀了嗎,既然他到了葬仙坡,那我們就到普渡寺走一走好了!”

  納蘭楚楚道,心頭戾意升騰,伸手在儲物鐲一拂,取出了一枚傳訊法盤。

  楓葉山脈。

  鏡殿之外,明劍真人、公孫雍、獨孤誠打量著眼前一群黑壓壓的人頭,心中感慨萬千。

  千余名天工宗弟子,竟然只有幾十人決意離開,其它弟子紛紛投降,其中竟包括十七名元嬰修士中的十五人。

  大仇不報了?

  被人隨便一威嚇,就負手投降,這就是天工宗不遠萬里跨海而來的精英?

  收伏這樣沒骨氣的投降者有多大意義?

  若是他們三人被殺,天師府、神兵門、合歡宗弟子會不會也會這般直接投降?

  可設身處地仔細想過其中利弊,三者也只能是一聲長嘆,這一個多月來,天工宗強迫三大宗門歸降,積累了大批的仇恨,正所謂樹倒猢猻散,沒有林沐、閻金法等“大樹”遮擋,三大宗門肯定會沖著他們來發泄仇恨,一旦交出法寶和手中資源,想活命太難。

  和死比起來,投降又算得了什么?何況,降得還是能抬手間擊殺化神修士的頂階強者。

  對于這個結果,柳長生卻并不意外。

  這些天工宗弟子也不過是他接下來要用到的一柄刀,至于這刀夠不夠鋒利,好不好用,值不值得留下,還要測試,和妖族大軍一戰過后,眼前這些人還能活下多少,誰也不知道。

  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被睚眥祭了出來,直接把降者全部收入了宮殿之中。

  柳長生、明劍真人、公孫雍、獨孤誠各自駕馭一道遁光,沖著山門方向而去。

  睚眥收起宮殿,緊隨其后。

  “走吧,放爾等離去!”

  金牙袍袖一揮,祭出一股黃風,卷起那幾十名骨頭硬朗的天工宗弟子,跟在了最后方。

  山門之外,眾修士時而抬頭望天,時而沖著禁制光幕打量上幾眼,時而交頭接耳的議論一番。

  禁制光幕已經破碎數次,卻僅僅有一道銀色流光沖天而起,絕塵而去,始終不見有修士出現,眾人一個個如熱鍋上的螞蟻,心神不寧,急欲知道楓葉山脈之內的大戰,卻偏偏被禁制隔阻,什么也不知道。

  天師府、神兵門、合歡宗、仙劍宗、普渡寺五大勢力的弟子,各自憂心著自家老祖的安危,都希望自家老祖能笑到最后。

  穹廬上人、聞柏二人非但憂心山門之內的戰局,還在憂心著大齊王朝之內的戰況。

  妖獸大軍很快就會掃平大齊王朝之內的宗門勢力,殺入大燕王朝,一場滅族危機近在眼前,可人族一方的一根根擎天巨柱此刻卻在自相殘殺。

  想想就覺得可笑、可恨、可惡、可嘆!

  突然,禁制光幕一陣扭曲變幻,一道光門在眾人眼前緩緩成型,幾道身影從光門之中依次踱出。

  柳長生當先走出,睚眥亦步亦趨地緊隨其后,再后面,公孫雍、獨孤誠、明劍真人依次而出,金牙最后一個走出,手中卻是拖著一條長長的黃色光帶,光帶如同繩索,竟是串著幾十名修士。

  金牙隨手一揮,幾十名修士頓時如同一串螞蚱一般被拋飛出去了數千丈外。

  “滾吧,今后再敢和我家大人做對,死!”

  金牙的聲音中透著毫不掩飾的殺機。

  黃色光帶繃碎,一道道身影終于得到了自由。

  四方觀望的修士一片鴉雀無聲。

  天師府弟子一個個面面相覷,喜形于色,合歡宗弟子同樣是一個個喜上眉稍。

  楊戈、沈元相互對視了一眼,各自松了一口氣。

  孤云老道以及一眾問仙、清虛、留云宗弟子同樣是松了一口氣。

  御靈宗、瀚海宗弟子,先是愕然,隨后卻有大半的修士喜形于色,穹廬上人亂糟糟的心情突然就輕松了起來,一張老臉上更是露出了笑容。

  一眾前來觀戰的大燕王朝中等宗門、世家弟子,一個個神色各異,有欣喜,有失落,有震驚……

  普渡寺、仙劍宗弟子卻是不約而同地一個個神色大變,震驚、恐懼、慌亂……不少人身周突然間靈光閃爍,更有人直接祭出了法寶,也有人紛紛把目光投向了為首的弟子,準備著四散而逃。

  可未等他們有一人起身逃走,睚眥、金牙已是騰空而起,一左一右地沖向了兩大宗門所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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