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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二章 自證清白(下)

  “有向善之心自然是可喜可賀,但要看他們愿不愿改,如是他們肯交出手中搶來的資源和寶物,肯以此來悔過,也算是生出了一分善念,本尊有什么理由不放過他們一次呢,可如果他們冥頑不靈口是心非,想要私藏搶來的寶物,想要以惡心欺善心,和尚又會怎么做呢?”

  柳長生淡淡一笑地說道。筆&趣&閣ww.iue.no

  他也沒想到會碰到智圓這樣的和尚,不和你打,卻和你耍心機,既如此,那就繼續斗下去,他倒要看看智圓究竟還有多少花招可耍。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大德,貧僧多謝了!”

  智圓禪師神色肅穆地沖著柳長生施了一禮,目光再次望向了一眾和尚,說道:“聽到了嗎,肯不肯向善,肯不肯放下屠刀,在于你們自已!”

  “小僧愿自證清白!”

  智圓禪師身后,那名相貌清秀的年輕和尚又一次站了出來,取出了一枚儲物鐲和兩把戒刀,上前幾步,把三樣物事,放在了智圓禪師寶物的一側。

  雙掌合十,法力一催,身周道道靈光繚繞,轉眼間,他的身軀竟是變成了透明狀一般,肌膚、血肉仿佛不存,只剩下了一副骨骼,仔細看去,這副骨架四周,并沒有任何寶物存留。

  緊跟著,年輕和尚低宣了一聲佛號,沖著一側的一片空地走出了幾步,身影再次恢復了正常。

  他并沒有再回到智圓禪師身后,似乎是向其它人表示,凡自證清白者,可以到他這邊來。

  另一名和尚默默無語地走出人群,和年輕和尚一樣,做出了同樣的舉動。

  第三名,第四名,第五名……智圓禪師身后的百余名弟子,竟是排成了一隊,紛紛走上前來交出寶物,自證清白。

  “想斷尾求生嗎,真特么不要臉!”

  睚眥憤憤不平地暗自咒罵了一聲。

  智圓禪師再次拆了他的招,而這群和尚,寧肯交出寶物,寧肯受辱,寧肯離開大燕王朝,也不愿和妖獸大軍一戰。

  其它方向的和尚卻是一個個神色復雜,心思沒有這群和尚這般純靜,這群和尚皆是智圓禪師從西牛賀州帶來,皆是智圓禪師的弟子和心腹,離開了普渡寺,智圓禪師依然可以保他們平安,而他們呢,誰來保他們?

  不過,智圓禪師已經低頭,他們不低頭,恐怕只有死路一條,可交出寶物和資源,心中又有萬般不愿,一個個東張西望,拖拖拉拉。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

  “爾等是想拖到妖獸大軍攻入普渡寺嗎?!”

  睚眥突然厲喝一聲,一臉的不耐煩,伸手指了指腳下的一片空地:“一刻鐘的時間,所有人交出寶物站在這個位置,做不到者,那就是不愿悔過!”

  緊接著,伸手指了指智圓禪師,說道:“你負責第一遍檢查他們有沒有私藏寶物,本王負責第二遍,若本王查到有人私藏寶物,那就是你的責任,莫怪本王不客氣!”

  這話語沒有一絲客氣,非但那些還沒有自證清白的和尚心頭震顫,就連智圓禪師,心中都是莫名一寒。

  這若真有人私藏寶物,倒霉的豈不是智圓禪師?

  事情再次回到了起點,今日最難過關的乃是智圓禪師,并不是其它和尚。

  智圓禪師心中已經在萬般后悔不該袖手旁觀地不過問寺務,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無妄之災。

  他甚至不知道智光、智玄二人去做了什么,惹來了如此大的麻煩。

  “阿彌陀佛,爾等身為佛門弟子,若在佛前欺心,老衲也只能為佛門護法,清理門戶了!”

  智圓禪師開口說道,說罷,上前前幾步,細心地檢查起了自己的弟子。

  他已經沒有了更好的辦法,只能按著睚眥擺出的道走。

  聽到睚眥的言語,再看到智圓禪師的舉動,那些有心私藏寶物的和尚,徹底絕了念頭。

  當著兩名高人的面做假,根本不可能,一旦被查出來,肯定會沒命,到了此時,也只能念叨著四大皆空了。

  眾僧紛紛拿出法寶和儲物鐲,紛紛走向了睚眥指定的位置,再也不敢拖拖拉拉,一個個動作迅速,生怕慢上一步。

  不足一刻鐘的時間,眾僧已是一個不拉地站在了睚眥指定的位置,到于法寶儲物鐲,則堆成了幾堆,沒有人敢亂扔亂丟。

  唯有智圓禪師一一檢查比較慢。

  睚眥并沒有上前,居高臨下地俯瞰著智圓禪師。

  足足花去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智圓禪師終于檢查完了最后一名僧人。

  “阿彌陀佛,請施主復查!”

  智圓禪師轉身望向了睚眥。

  “好了,你們可以離開了,既然不愿為大燕王朝黎民蒼生出一份力,大燕王朝也不需要你們,會有人一直跟在你們身后,只到你們離開大燕境內,爾等若是中途再有劫掠行為,或著私自逗留,會有什么結果,自己去想吧!”

  睚眥一臉不耐煩地沖著智圓禪師揮了揮手。

  以他的神通,不用一一細查,也能看出這些和尚不敢欺瞞智圓禪師。

  “多謝施主慈悲!”

  智圓禪師躬身一禮,轉身身去,目光緩緩掃視了著毗盧殿,心中暗自輕嘆了一聲,收起幾分不舍和沮喪,袍袖一揮,騰空而起,縱身沖著寺外方向而去。

  一剎那間,他的身影似乎是佝僂了幾分。

  一眾弟子紛紛跟了過去,神色復雜,有人沮喪,有人憤怒,有人失落,有人后悔……

  沒有了寶物可以借用,無法御空而行,有一多半相當于凝氣境的和尚,只能是灰溜溜地從寺門方向倉皇逃遁。

  而未等他們走出寺門,卻聽到身后有轟鳴巨響傳來,如同有一只無形大手推動一般,一座座大殿,一座座寺舍接二連三地紛紛倒塌,地動山搖,塵煙飛揚。

  眼看著一幢幢房舍由遠及近地倒塌,眼看著腳下的地面陣陣起伏,裂開縫隙,眾和尚紛紛加快了腳步,一個個嚇得是落荒而逃。

  智圓禪師等人紛紛回頭觀望,不少人心中有怒火升騰,卻沒有任何人敢發出一聲怒斥。

  偌大個寺廟,短短片刻間已是化作了一片殘垣斷壁。

  十余艘飛舟之上,眾修士同樣是一個個神色復雜!

  “天要黑了,加快腳步!”

  智圓禪師面無表情地說道,加快了幾分遁速,不再回頭,心頭已是怒火萬丈,卻只能強自忍住。

  他的弟子,皆能騰云駕霧御空而行,至于那些凝氣期弟子,原本就是大燕王朝修士,一群投機者,此刻,他已經不愿再讓這些累贅來連累自己,只想早一些離開這里,脫離危險。

  很快,數千名和尚已經分成了數隊。

  最前方的正是智圓禪師以及其弟子,再后面,則是那十余名元嬰境修士和一些金丹境修士,一眾凝氣期修士遠遠地拉在了最后面,越拉越遠……

  “五日后,楓葉山脈見!”

  一片寂靜中,柳長生突然開口說道,沖著眾修抱拳一禮。

  “楓葉山脈見!”

  “告辭!”

  眾修一番寒喧。

  眼看著靈犀飛舟掉頭沖楓葉山脈方向而去,眾修紛紛各奔東西離去。

  “走吧!”

  公孫雍沖楊戈、沈元二人吩咐道,天工宗出師未捷,普渡寺化作殘垣斷壁,整個大燕王朝再次回到了昔日天師府一家獨大的處境,這一點,他也有想到過,卻沒想到,過程會如此之快。

  他心中已經在考慮要派出一批弟子,隨柳長生等人一道與妖族大軍對戰,收獲資源倒是次要,和柳長生拉好關系,則更為重要。

  獨孤誠、聶云雨則率領著合歡宗弟子和天師府弟子一道,沖著燕皇城方向而去,接下來和妖族大軍的大戰,兩宗弟子乃是主力,有必要好好商議一番。

  穹廬上人和聞柏二人同樣走到了一路,這兩大宗門如今地位尷尬,二者同病相憐,有些事情要好好商議一番。

  至于十三家中等宗門、世家,同樣有不少宗門走到了一起,普渡寺蕩然無存,被普渡寺弟子占據的四座城池,恐怕也會易主,接下來還有不少利益要分割,柳長生已經承諾要拿出資源武裝一支大軍,這些宗門也要為此事費些尋思。

  原來還有不少人在擔心柳長生會拿他們當做隨時可丟棄的過河卒子,用來為天師府弟子的前途鋪路,現在看到柳長生連普渡寺眾僧都肯放走,這些中等宗門、世家的老祖皆是放心了不少。

  可以說,接下來的一戰至關重要,一戰過后,非但大燕王朝的局勢會改寫,大齊王朝、瀚海帝國的局勢恐怕也會改寫,各大中等宗門、世家是在大戰之中消亡不存,還是強勢崛起,接下來的決定,格外重要。

  沒有人顧得上去追殺和為難普渡寺逃走的眾僧,明知道智圓禪師有可能會拋棄他們,可這些投機者已經失去了資源和寶物,如同喪家之犬,殺之無用,說不定還會遭反噬。

  不過,也不是沒有人去關注這些“喪家之犬”的去向,孤木道人特意被柳長生從黑塔之中召了出來,遠遠地綴在了智圓禪師等人的身后,并不太過靠近,卻一路跟蹤。

  至于柳長生一行,在行出一段距離之后,收起飛舟,悄然返回,隨后,柳長生、睚眥、金牙、孤云老道四人在普渡寺的廢墟附近隱匿了起來。

  柳長生可以放過那些普通的普渡寺弟子,卻不會放過智光、智玄二人,智圓等眾僧的傳訊法盤全部被收了起來,智光、智玄若是從葬仙坡離開,聯系不上智圓等人,很有可能會返回普渡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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