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殺尊者、鳳仙子分沖兩個方向逃遁,化身青鸞的鳳仙子速度遠遠快過了七殺尊者。
猶豫了片刻后,柳長生收起眾飛劍,收起法相真身,祭出一只儲物鐲,麻利地收撿起了地面之上的妖皇、妖王、魔獸尸體和法寶。
方才妖、佛雙方皆在搏命,沒人顧得上這么做。
有公孫雍、窮奇相助,僅僅是片刻之間,地面之上已被收撿一空,甚至連妖族中軍大營處的一些布陣材料也被收取。
遠遠地察覺到一幕,七殺尊者可謂是怒火萬丈,又無可奈何。
方才一戰,妖族損失慘重,他明白上了柳長生的當,可佛門勢力咄咄逼人,騎虎難下,不得不戰,只是他沒想到佛門勢力會有這么強,最后竟是兩敗俱傷。
一大把貴重之極的氣血丹下肚,斷掉的右臂飛快地重新生出。
而柳長生、窮奇、公孫雍三者卻是匯合在了一處,緊跟著,柳長生腳下突然間雷光飛舞,飛快地凝聚出一朵三色雷蓮。
“不好!”
七殺尊者暗叫不妙,他聽聞過也見識過柳長生的雷遁之道,顯然,對方不會任由他逃走,方才收撿尸體只是在麻痹他。
此刻,他已逃遁出了六七千里之外,鳳仙子則在另一個方向,比他的速度更快,二者間遠隔萬余里,根本無法互相增援。
在空中一個翻滾,搖身化作一頭身長百丈的斑斕巨虎,法力狂催,身周妖云翻滾,狂風大作,遁速大增。
遠遠地傳來一聲霹靂,柳長生僅僅一個雷遁,也已到了他身后千里左右。
不多時,又一聲霹靂傳來,柳長生直接出現在了他的頭頂上空,手中長棍一揮,成千上萬道棍影砸下,公孫雍手中松紋古劍一抖,一道雪亮的劍光直接斬下,窮奇則是揮爪拍下。
轉眼間,四者已是戰成了一團。
巨虎早已重傷在身,僅僅一個柳長生都無法戰勝,再加上公孫雍和窮奇,更加不是對手,左支右拙,狼狽之極。
盞茶過后,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傳來,空中升起一輪血色驕陽,巨虎直接自爆了神魂、妖丹、法軀,連帶著手中的方天畫戟一道自爆。
一個飛速旋轉的五色漩渦隨著血色驕陽出現轟然碎裂,柳長生、公孫雍從漩渦之中飛出,箭一般沖遠處飛退,直到遁出了數萬丈開外,這才停下了腳步,面面相覷,心頭各有一絲驚悸和后怕,尤其是公孫雍,衣衫襤褸,身軀之上有多處傷痕,面色煞白,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幸虧柳長生及時察覺到巨虎要自爆,及時沖到了公孫雍身畔,祭出一個空間漩渦護身,并擊碎了四周虛空,否則的話,二人必然重傷。
窮奇從地面之上一座倒塌的山峰爬出來,抬頭望天,心有余悸。
他的運氣也不錯,在巨虎自爆之前,被巨虎擊中了一爪,直接被拍到了這座山峰之中,原本心頭火大,想沖出來咬上巨虎一口,仔細一想,卻又擔心對方狗急跳墻地拼命,干脆躲在這倒塌的山峰之中偷了個懶,結果,卻躲過了一劫。
“地仙分身都喜歡自爆嗎?這是要隱藏什么秘密?”
柳長生盯著地面之上被炸出來的一個個大坑,喃喃自語。
“都喜歡自爆,有這樣的事?”
公孫雍眉頭一皺,疑惑地問道,他可沒見過地仙分身的自爆,就連妖皇強者的自爆他也沒見到,反而是見到了寶樹、寶鼎和尚的自爆,至于要隱藏什么秘密,他自然更加不清楚。
柳長生搖了搖頭,心中一陣郁悶,這樣的事情他也無解。
天殞尊者的分魂自爆了那只附體靈猿的妖丹、法軀,這可以理解,因為不是自己的軀殼,不心疼,難道說,七殺尊者的這具虎軀也是奪舍侵占其它妖獸?難道是不愿被抓到,不想泄露如何踏入地仙境界的秘密?
之前柳長生一度懷疑妖獸道大軍侵人北俱,乃是佛門在背后搗鬼,可七殺尊者帶領群妖和佛門眾僧血拼,卻又讓柳長生否定了這個懷疑,看來,七殺尊者自爆,并非是要掩蓋和佛門之間的貓膩。
扭頭望向了沖另一個方向逃走的青鸞,眉頭不由得一皺。
以他的雷遁之道,再加上金翅大鵬化身,想追上這只有傷在身的青鸞,也并非做不到,可從對方的神通來看,似乎也是一名妖仙分身,若對方也要自爆呢,先不說會不會因此而重傷,卻肯定是什么也得不到。
可若放過這青鸞,下次遇到時又是一個強敵,以這青鸞的神通,公孫雍未必是對手,其它化神修士更不是對手,除了自己,北俱眾修難有人誅之。
猶豫了片刻,正要追上前去,腦海中卻突然傳來了一道傳音。
“有意思?”
聽到傳音,柳長生嘴角邊浮出一抹冷笑,沖著公孫雍、窮奇傳音了一句,三者匯合一處,柳長生、公孫雍縱身飛落在窮奇脊背之上,窮奇雙翼狂扇,沖著青鸞追了過去。
十余天的靜養,此魔內外傷勢已恢復了九成,全速追擊之下,遁速之快并不亞青鸞多少。
妖族大軍早已潰不成軍,有妖獸察覺到窮奇從身后沖來,嚇得是紛紛沖一側逃離。
而察覺到這一幕,青鸞絲毫不敢大意,亡命飛奔,暗自后悔不該和七殺尊者分頭而逃,否則的話,二人合力也不是不能一戰。
雙方皆是風馳電掣,片刻之間,窮奇已是飛掠出了數千里的距離,而在經過一處密林上空之時,柳長生卻是突然間騰空而起,手中長棍一揮,上萬道棍影飛出,沖著密林之中狠狠砸去。
公孫雍的動作絲毫不慢,同樣是騰空而起,手中羽扇一揮,一聲清亮的鳳鳴聲響起,滾滾赤焰飛起,化作一片火海,跟在棍影之后沖著密林之中飛落。
窮奇嘴巴一張,一道魔焰飛出,化作一枚百丈之巨的漆黑魔刃,斬向了一株參天大樹。
密林之中同樣有響動傳來,一座隱匿法陣驀然浮出,三枝弩箭、一把彎刀、一桿長槍、一對開山斧撕裂法陣沖天而起,沖著三者發起了攻擊,緊跟著,六道人影從密林之中沖了出來。
為首之人,乃是一名周身黑霧繚繞的黑袍男子,一張面容若隱若現,劍眉飛揚,鼻梁挺直,相貌頗為英俊,不過,右半邊面容卻呈靛青之色,右瞳碧綠,看起來妖異而邪魅,袍袖隨意一揮,虛空扭曲碎裂,從天而降的棍影、烈焰紛紛破碎崩潰。
在其身后緊緊跟著五名男女修士,皆是化神境以上的修為,一名身周雷光繚繞的銀袍中年男子,高鼻深目,瞳仁淡銀,一名神情陰郁的藍袍老者,一名體態妖嬈的綠裙婦人,和一名赤裸上身的頭陀,這頭陀身高丈許,碧眼環發,臉上有著一道長長的刀疤,渾身肌肉虬結,看起來兇悍兇惡。
最后面是一名皺紋滿面的老僧,正是方才逃走的靜海禪師。
雙方的攻擊雖兇猛,卻并沒有傷到一人,轟鳴巨響聲中,山崩地裂。
柳長生、公孫雍、窮奇一擊之后并沒有沖上前去,而是匯合在了一處,警惕地望向了這六道身影。
“逍遙老祖,惡頭陀,邪龍尊者,霧月雙煞!”
公孫雍目光掃過眼前六人,喃喃低語,心中暗自一沉,法力催動之間,滾滾赤焰從體內飛出,化作一個火焰光罩護在了身周,一手持劍,一手持扇,全神戒備。
黑衣男子赫然是傳聞中早已踏入地仙境界的逍遙宗老祖肖天仇,而銀瞳男子正是邪龍尊者,惡頭陀更是逍遙宗中兇名遠揚之輩。
藍袍老者和綠裙婦人,同樣是逍遙宗修士,法號霧月雙煞,百年前據說已隕落在天劫之下,沒想到非但沒死,還雙雙進階了化神初階。
至于靜海禪師怎么會和逍遙宗五人混在了一處,公孫雍卻是不明白。
“果然是后生可畏!柳道友如何看穿了本座布下的隱匿法陣呢?”
逍遙老祖肖天仇上下打量著柳長生,滿面含笑地問道。
邪龍尊者等其它幾人卻沒有這么輕松,一個個收回法寶,神情警惕地觀望著柳長生、公孫雍和窮奇。
這座隱匿法陣就連鳳仙子化身的青鸞都沒有察覺,逍遙宗一行原本是準備等柳長生三者從頭頂上飛過后再從背后偷襲,卻沒想到,柳長生三者竟然看穿了隱匿,突然發起了攻擊,若不是逍遙老祖神通強大,擋住了大部分攻擊,恐怕有人會受傷。
“爾等要和妖族沆瀣一氣,要偷襲本尊?”
柳長生答非所問,面沉如水,法力催動之間身周七色靈光大放,一個足足有丈許來厚斑斕絢麗的護體光罩驀然生出,護在了身周,手中長棍之上更是光華大放。
凜冽的殺機沖天而起,四周的虛空竟是為之扭曲模糊,這殺機之盛,就連公孫雍都有些受不了,窮奇更是縮了縮脖子,身影一晃,退在了柳長生身后。
逍遙宗眾修只覺得心頭倍感壓抑,一個個緊攥手中法寶,目不轉睛地盯著柳長生,靜海禪師手中兩把戒刀更是嗡嗡作響,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