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師弟不必堵門了,說不定還有其它師兄弟想來見識見識柳師弟手中的寶物呢!”
洞府石門關閉之時,張峰的話語悠悠傳來。
柳長生臉上的笑容驀然間消失不見,眼神之中多了幾分冰冷。
這一切,讓他感到屈辱和憤怒,黛眉山中的金丹長老多了,有法寶的人也多了,這些人怎么不去看他們的法寶?分明是在欺負自己沒有法力在身?
只可惜,眼前的這些人不是回龍鎮上的少年,而是一個個身懷術法的天師,不是他想教訓就能教訓,一時的血氣之勇只能讓自己受辱!
想要讓這些人不再這般輕視自己,洗雪今日的恥辱,唯有拳頭比他們硬。
“等著吧,小爺一定要你們一個個好看!”
柳長生心中發著狠。
在洞府中居住的第二天,第三撥來觀賞法寶之人出現了,比柳長生預料的要晚,人數卻多達七人。
這七人比前面兩撥人還要傲氣,看都不愿多看柳長生一眼,仿佛柳長生不是這件法寶的主人,只是暫時的保管員一般。
在張峰的“提醒下”,他們一個個都清楚,柳長生僅僅是被掌座真人賜了一件法寶,并沒有什么背景后臺,若是掌座真人真的在意和欣賞柳長生,想讓柳長生出人頭地,直接指定一名金丹境長老收柳長生為弟子,柳長生肯定會在黛眉山飛黃騰達,而現在,卻根本沒有這個可能。
像柳長生這樣的單靈根弟子,黛眉山一抓一大把,即使他手中有一件法寶,也對他凝結金丹沒有直接的幫助。
黛眉山的脊梁,還是他們這批天資卓絕的精英弟子。
“會不會還有第四撥人?”
這一夜,柳長生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三批白虎堂精英弟子把他的自尊狠狠踩在了腳下,卻激起了他的斗志。
這三批精英弟子沒把他放在眼中,他同樣沒把對方放在眼中,有什么好神氣的,一群連法寶都沒有把玩過的菜鳥!
想到這里,柳長生突然間就多出來了幾分得意。
“好東西啊,干脆賣了算了,換些靈石和丹藥也不錯!”
腦海中跳出一個奇怪的念頭,這念頭先是把柳長生嚇了一跳,隨后卻又是莫名地興奮。
聽方才幾人所言,僅僅是封印在這桿短棍之上的封靈符價值都在上萬靈石之上,下品法寶的價格更是超過了二十萬靈石,這桿短棍雖說看起來有些破爛,賣上十萬靈石恐怕還是可以的吧!
內四堂弟子修行一年,才能從宗門之中領取到四十塊靈石,十萬靈石,需要二千五百年才能領取到!
“把掌座師祖賜下的寶物賣掉,不知道有沒有人敢買,不知道掌座師祖會不會怪罪!”
迷迷糊糊想著各種心事,遲遲難以入眠。
直到洞府的兩扇石門再一次打開,他才一個骨碌從石榻之上爬了起來,大步走到了客廳。
“柳師弟,起床了嗎,靳虎師叔有吩咐!”
張峰的聲音在洞府之外響起,這一次,他卻沒有走進洞府之中。
“有勞師兄,師兄稍等!”
柳長生沖著張峰點了點頭,轉身走回了臥室,取出包裹,走了出來。
張峰依然是笑瞇瞇的神情,這次卻沒有一絲啰嗦的意思,看到柳長生出來,關閉洞府石門后,袍袖一揚,一道白光從袖中飛出,在空中盤旋飛舞著化作一枚丈許長短的飛劍,腳步一抬,飛身落在了長劍之上。
看到這一幕,柳長生頓時愣住,不是要帶自己去白虎堂見靳虎嗎,祭出飛劍做什么?
“哦,我忘了,柳師弟還是一名凡人!”
張峰伸手拍了拍頭頂,神色尷尬地一笑,仿佛真的是忘記了,隨后,手一揚,一道金光飛出,扭曲變幻著化作了一道金色繩索,纏在了柳長生的腰間,伸手一拉,柳長生頓時被一股大力帶著凌空飛起,沖著張峰飛去。
柳長生心中一驚,本能地抬腳沖著張峰腳下的飛劍踩去,就在腳步將要落在飛劍之上,張峰卻是腳尖一點飛劍,飛劍白光大放,沖著前方飛了過去,一閃之下,飛出了洞府之前的平臺。
一腳踩空,柳長生的身影頓時懸空,沖著山崖之下跌去,頭朝下猛然墜落數丈的距離,被腰間的金色繩索一拉,又向上彈起了一些。
氣血上涌,心臟怦怦狂跳,差點就要驚呼失聲,最后卻還是忍住沒有叫出聲來。
他明白張峰這是在故意讓他出丑,折磨他,卻不明白張峰為何要這樣做。
身下云霧翻騰,一眼看不到谷底,另一側,山崖陡峭如刀。
“王八蛋,有種你就把繩索松開!”
柳長生心中痛罵著張峰,卻沒有任何求饒的意思,一任張峰御劍前飛,拖帶著自己向前飛去。
就這樣懸掛在空中足足飛出了千余丈距離,張峰這才扭頭向后望了一眼,裝模作樣地哎呀了一聲,說道:“柳師弟怎么如此不小心,你應該在長劍之上站穩才是啊,怎么掉下去了,這要是出了什么問題,師兄我豈不是有理也說不清!”
說罷,伸手一拉金色繩索,柳長生的身影頓時再次凌空飛起,趔趄著落在了長劍之上。
這一次,張峰使出了巧勁,柳長生還真的是雙腳踩在長劍之上,站穩了腳步。
張峰扭頭一望,看到柳長生面色脹紅,一言不發,目光中帶著幾分憤怒,卻沒有任何畏懼之意,心中頓時騰起一團怒火,嘿嘿一笑,說道:“柳師弟站穩了,切不可再淘氣,這要是掉下去,那可就粉身碎骨了!”
說罷,兩道金光從腳底飛出,沒入了長劍之上,長劍頓時一聲清鳴,遁速大增。
而柳長生腰間的金色繩索卻是一個盤旋,如同一條金色蟒蛇般蜿蜒著纏在了張峰的一條手臂之上,僅剩下了尺許長短的一段,如此一來,他自然能隨時拉緊柳長生的身軀。
柳長生只覺得耳畔風聲呼嘯,勁風割面,眼睛已經看不清四周的景物,只覺得自己像個沒有靈魂的風箏一般被張峰拖拉著向著飛翔。
長劍忽兒高飛,忽兒向下飛墜,忽兒向前箭一般竄去,忽兒向著一側斜飛。
長劍前方的張峰,一臉的得意,而在他身后的柳長生,卻是索性閉上了雙眼,任耳畔狂風呼嘯,任張峰捉弄。
他自然畏懼,卻不愿大喊大叫地求饒,若是如此的話,只會讓張峰更加興奮和得意,而且他也不相信張峰敢把他從飛劍上拋下去,讓他粉身碎骨。
足足有一柱香的時間過去,看到柳長生沒有絲毫求饒之意,也沒有被嚇得尖叫,張峰反而覺得沒趣。
猶豫了片刻,調速了一下飛劍前行的方向,放慢了速度,穩穩地沖著正西方向的一座千丈高峰飛去。
一陣此起彼伏的獸吼聲遠遠傳來,越往前行,獸吼聲就越是嘈雜喧囂,仿佛前方的這座山峰之中圈養著一群兇惡的妖獸一般。
飛劍穩穩地沖著山峰飛去,張峰臉上的神情變了又變,再次掛上了一抹溫和的笑容。
而在他身后,柳長生臉上的神色同樣是緩緩平靜了下來,仿佛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不多時,山腰間一間青石大殿出現在了二人眼前,張峰腳踩飛劍按落云頭,伸手一拉柳長生,輕盈地落在了大殿前方的廣場之上,隨手飛起了飛劍。
“張師兄!”
“張師兄!”
“張師兄來了!”
“張師弟竟然親自帶人來測試,這位師弟相貌陌生,莫非是哪位師叔親收的高足?”
廣場之上,此刻已經聚攏了幾十名修士,其中一半是一臉懵懂的少年,另一半,雖說有老有少,從衣著相貌以及神態舉止來看,卻顯然都是張峰這樣的凝氣期弟子。
看到張峰前來,不少人紛紛上前打招呼,其中有幾人的神情中更是帶著阿諛巴結之意。
張峰則是滿面笑容地一一還禮,隨后,伸手指了指柳長生,說道:“想必大家也都聽說過血獅赤云被蕭寒師叔擊殺之事,這位柳長生師弟,就是赤云老兒手中法寶的繼承者!”
“哦,這就是柳師弟,果然是一表人材!”
“嘖嘖嘖,柳師弟真是好運氣,我等在白虎堂修煉了幾十年,連掌座師祖的面都沒有見過,柳師弟卻親蒙掌座師祖賜下一件法寶,真是讓人羨慕啊!”
“是啊,是啊,柳師弟能不能讓大家見識見識赤云老兒的那件法寶呢?”
聽到柳長生的名字,不少修士頓時雙目發亮,紛紛圍了過來,有幾人還把目光落在了柳長生背后的包袱之上,而那十余名少年,同樣是興奮羨慕地望向柳長生。
“這個……張峰師兄一路叮囑,法寶不能輕易示人,若是小弟不聽吩咐,就要告訴堂主知道,小弟……這個……”
柳長生伸手搔了搔頭皮,一臉尷尬地說道,目光卻是偷偷望向了張峰。
聽聞柳長生此語,張峰面色卻是微微一變,柳長生簡單的一句話,卻分明是兩層意思,一層意思是要他阻止住眾人觀看法寶的熱情,否則的話,就要把他方才的舉動告訴靳虎。
無論是哪一種,都對他不利!
四周圍的其它弟子紛紛把目光望向了張峰,有幾人的目光中更是透著幾分不悅。
“法寶乃是這世間最堅固的寶物,看又看不壞!”
“是啊,僅僅是看兩眼而已,難道還能損壞不成!”
兩名年長一些的修士一唱一和陰陽怪氣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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