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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姓男子心中同樣有幾分忐忑,卻也并不如何擔心,反而是飛快地想出了應對之策,當然,話語中卻還是暫時低頭服軟。
目光在徐乘風和柳長生二人身上掃過,又說道:“既然二位都已經收拾妥當了,那就離開吧,段某要仔細檢查一下這些煉器室中的禁制是否完好,不送!”
說罷,不再搭理二人,抬腿沖著徐乘風的那間煉器室走去。
在其身后,一名滿面精明之色的三星天師卻是沖著徐乘風擠出一抹笑容,說道:“徐師伯請,弟子為您帶路!”
“不用了,老夫沒瞎,還迷不了路!”
徐乘風面色一沉地說道,隨后,袍袖一甩,當先沖著通道口走去。
柳長生見狀,也不多言,快步跟了上去。
七年沒有走出過這間大殿,此刻,望著天際頭的流云飛霧以及眼前的一片蒼翠,只覺得心胸豁然開朗,就連方才的憤怒、擔心和忐忑也為之消失了大半。
“小子,你欠老夫一個人情!”
徐乘風上下打量著柳長生,目光閃爍,突然傳音說道。
柳長生心中一沉,剛剛升起的一點好心情被擊打得煙消云散。
左右觀望,看到沒有人從殿內跟出來,點點頭,小聲說道:“多謝徐師伯相助,弟子會記在心中!”
“這里不是說話之處,老夫先帶你離開再說!”
徐乘風說罷,袍袖一抖,一團赤云從腳下飛起,托起二人的身影沖天而起,越飛越高,片刻后,二人的身影已是遠離了丹陽峰。
柳長生如今還無法御器凌空,正在猶豫著該如何離開丹陽峰,看到徐乘風此舉,反倒是松了一口氣,這家伙雖說脾氣古怪,卻比姓段的看起來順眼的多。
“靳虎不在了,那處秘地你還準備進去嗎?”
徐乘風直截了當地說道,絲毫不掩飾目的。
表明了意圖,柳長生反而松了一口氣,苦笑道:“這些年來有師尊提供修煉資源,弟子心無旁騖之下才能進階到凝氣六層,如今師尊出了意外,弟子恐怕是難以在十年內進階到凝氣七層,自然也就沒有資格進入那處秘地!”
別人可以強迫他進入那處秘地,卻無法強迫他修煉,他若不愿意進階到凝氣七層,別說是徐乘風,就連靳虎都沒有辦法,而若是以凝氣六層的修為踏入那處秘地,走出來的希望渺茫之極。
也正是想明白了這一點,段姓男子方才同樣沒有在這件事情上逼迫柳長生。
“事在人為,你若不愿意去那處秘地,老夫不會強求,不過,那處秘地之中有增進凝結金丹機率提升金丹品階的丹藥,你能去而不去實在是有些可惜!這些年來,老夫看到了你的勤奮,正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能不能在修仙路上走得長遠,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好好考慮考慮吧,如今離著那處秘境開啟還有三年多的時間,你還是很有機會的,如果你想通了,可以告訴老夫一聲,老夫也有辦法送你進去!”
徐乘風神色一肅地說道,說罷,取出兩枚閃爍著赤紅色光華的玉符,分別注入一縷神念之后遞給了柳長生,又說道:“這兩枚傳音玉符,你留下一枚,今后若是遇到難以解決之事,需要老夫幫忙,你可以傳訊老夫!”
看到徐乘風沖著玉符之中注入神念的動作嫻熟而迅捷,再想想靳虎當日對徐乘風的隱隱忌憚,柳長生心中不由一動,看來,這徐乘風的神通只怕是不會弱于靳虎多少。
對于那處秘境,他曾經問過陌陽,知道那處秘增乃是一個獨立的空間,里面有不少仙人洞府,似乎是一個上古大宗門的修煉圣地,有人曾經在里面找到過可以幫助凝氣期修士凝結金丹增加金丹品階的丹藥,甚至還有運氣特別好的人找到了能夠幫助突破元嬰境瓶頸的丹藥,只不過,想得到這些丹藥,卻是千難萬難,一個不慎,就會送命,陌陽當年也僅僅是進入了秘境外圍,九死一生也沒有得到想要的丹藥,只是得到了一些珍稀的靈材。
猶豫了片刻,伸手接過了玉符,同樣分出一縷神識,注入了玉符之中。
多一個靠山也好,何況,這徐乘風有求于己,想必不會在這幾年中坑害自己。
看到柳長生爽快地收起了傳音玉符,徐乘風暗自滿意,皺紋密布的老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說道:“送佛送到西,老夫今日就為你當一次車夫,帶你回白虎堂吧!”
“那就多謝師伯!”
柳長生也不客氣,咧嘴一笑。
黛眉山內外八堂,環繞在天柱峰四周,每一堂都有一座傳送法陣,和位于天柱峰山腳之下傳送殿內的傳送陣相連。
從朱雀堂去往白虎堂,凌空飛遁的直線距離有數千里遠,對于能夠騰云駕霧和御器凌空的修士來說,算不了什么,可對于凝氣七層以下,手中又沒有飛行靈禽的的弟子,距離卻是不近。
如果想節約時間,可以借朱雀堂的傳送陣傳送到天柱峰下,然后再傳送到白虎堂。
不過,借用傳送陣是需要收費的,每次傳送需要兩個靈石,或者從身份令牌上扣除兩個貢獻點。
偏偏凝氣七層以下境界的弟子,手中最欠缺的就是靈石。
柳長生手中不缺靈石,原本是想借用傳送陣傳送到白虎堂,不過,有人愿意當車夫為其代步,他還是相當滿意。
一路之上,所見的凝氣期弟子皆是身著各式天師袍,一眼就能看出其大概的修為境界和來自內外八堂中的哪一堂。
柳長生心中雖說詫異,卻也樂得如此。
以他的修為,還無法一眼就看出其它人的境界,知己知彼,反而是一件好事。
大半個時辰后,虎踞峰已近在眼前。
看到那間熟悉的大殿,柳長生心頭卻又是生出一種異樣的滋味。
大殿巍峨,那道偉岸的身影此刻卻已不在殿內,而等待自己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樣的待遇。
不過,徐乘風并沒有沖著虎踞峰而去,反而從虎踞峰一側飛過。
看其目的,似乎是準備前往白虎堂正西的幾座山峰。
“如今的白虎堂堂主老夫不熟,陸云陸師弟卻和老夫有幾分交情,還是把你交給陸師弟穩妥一些!”
看到柳長生欲言又止,徐乘風解釋道。
柳長生心頭一熱,這老兒,雖說脾氣古怪,其實一點都不傻!
一柱香的時間過后,二者出現在了一座蒼翠欲滴的千余丈山峰附近,這座山峰雖說在白虎堂群峰之中并不算最高,山峰上部卻有三分之一的面積云霧繚繞。
與其它千丈高峰不同,這座山峰之上似乎并沒有什么禁制存在,看不到禁制靈光閃爍,卻是猿鳴鳥鳴聲不絕,山峰后方的峽谷中流泉飛瀑倒掛,水聲轟鳴!
“閑云峰靈氣之濃郁在白虎堂群峰之中排在倒數幾位,不過,卻因為環境清幽靜,又帶了個‘云’字,陸師弟喜歡!”
徐乘風一邊言語,一邊帶著柳長生飛落在山峰中部位置的一處廣場之上。
柳長生左右觀望,眼前這間十余丈高的青石大殿以及附近的一座座青石建筑,雖沒有白虎殿附近的殿堂氣派威武,卻是古樸幽靜。
說話間,一男一女兩道身影從大殿中走出,望了過來。
走在前面的中年男子一襲青衫,頭戴玉冠,相貌儒雅,五柳長須漆黑如墨。
男子身后的女子,一身黑色緊身皮衣,烏黑的長發被一枚銀環簡單束起,瀑布般灑在身后,身材高挑,凸凹有致,面容卻被一個銀色虎首面具罩在了正中,只能看到一對亮如秋水般的大眼睛和點漆雙瞳。
這女子,柳長生曾經在虎踞峰見過一面,驕傲的很,柳長生記憶很深,知道她叫晴雪。
“好久沒見徐師兄了,今日怎么有閑情逸致來找我這閑人?”
青袍儒生正是陸云,遠遠聽到徐乘風的傳音,特意從殿中迎出,遠遠地拱手一禮。
“陸師弟如果是閑人,老夫可就成懶漢了!”
徐乘風嘿嘿一笑地還了一禮,目光掃過陸云身后的晴雪,雙目不由一亮,說道:“聽說師弟十余年前收了個好徒弟,想必就是這丫頭吧,果然不凡,這才區區十幾個年頭,竟已踏入了凝氣七層巔峰境界,照這個速度,恐怕用不了一甲子時間就能凝結金丹,可喜可賀!”
“多謝師伯夸獎,弟子其實愚鈍的很,用了八年多的時間,也沒能從凝氣七層進階到凝氣八層!”
晴雪恭恭敬敬的沖著徐乘風施了一禮,聲音如銀鈴般清脆悅耳,眼神中透著幾分乖巧。
和當年柳長生見過的那種刁蠻驕傲的模樣,完全是兩個人一般。
不過,她口中的言語依然是相當氣人,普通凝氣期弟子,從凝氣七層進階到凝氣八層,往往需要二三十年的時間,她只用了八年就到了凝氣七層頂峰,竟然還嫌太慢。
柳長生不由多看了她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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