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短發青年的言語,柳長生心中一動,放下了高高舉起的鍛錘。
圍著暴熊轉了幾圈,看到這大家伙確實是暈死了過去,柳長生這才放下心來,回頭一望,那名短發青年離此還有五六里遠,隨手把玄鐵錘收進了儲物鐲,只留了鍛錘在手中。
“嘖嘖嘖,兄臺好神通,竟然單槍匹馬干掉了一只暴熊,佩服,佩服!”
短發青年收起飛劍,帶著那名少女飛身落在了柳長生身畔,上下打量起了暈死過去的暴熊。
而那名少女卻是雙目放光地盯著柳長生上下打量。
柳長生雖說衣衫襤褸,左胳膊之上甚至還留下了一道爪痕,這爪痕卻僅僅撕破了表皮,留下一串血跡,并沒有傷及太深,似乎只是不小心被暴熊的一只趾甲勾了一下。
“師兄客氣了,若不是幾位已經把這只暴熊累的半死,在下又怎會是它的對手!”
柳長生淡淡一笑地說道。
短發青年身高八尺,劍眉飛揚,滿面精悍之色,神識掃過,乃是凝氣八層的修為。
而這名看起來十六七歲年紀的少女,卻是凝氣七層,相貌和短發青年酷似,同樣是身材高挑,濃眉大眼,肌膚黑了一點,卻顯得英姿颯然。
“師兄?你喊我師兄?兄臺太客氣了吧,敢問兄臺尊姓大名,如今又是何等境界?”
聽到柳長生稱自己為師兄,短發青年頓時一臉的詫異,他雖說察覺到了柳長生的凝氣七層境界,卻無論如何也不相信有凝氣七層的修士能夠把兇獸暴熊給擊暈。
偏偏柳長生如今是穿了一套洗的半舊的青袍,而不是身著天師袍,他看不出柳長生的身份和境界。
至于相貌,根本無法反映一名修士的真實年齡,有些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妙齡少女,說不定會是一名修煉了數百年的老妖怪。
“在下柳長生,敢問兩位貴姓!”
柳長生把手中鍛錘往地上一拋,沖著二人拱手一禮。
“柳長生?這名字好熟悉?”
少女搶過話頭說道,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是在思索著什么。
“熟悉嗎?我怎么沒聽到過這個名字,敢問柳兄可是白虎堂弟子?”
打量著那把鍛錘,短發青年更是詫異,這鍛錘,似乎是一件上品法器,往這砂石灘上隨隨便便一拋,錘頭卻是深陷在了碎石之中,顯然是重量不輕。
手持一件上品法器打趴一只兇名赫赫的暴熊,已經徹底顛覆了他的想象,而這件上品法器,還是一把不起眼的鍛錘。
在黛眉山中已經修行了將近三十個年頭,他還從未見過有人把煉器用的鍛錘當成法器來戰斗。
“你是柳長生,靳師叔的弟子柳長生?”
那名黑甲男子也在此時踩著長矛趕了過來,同樣是滿面詫異地上下打量著柳長生。
柳長生抬頭望了過去,這一望,覺得這黑甲男子似乎是有些眼熟,仔細一看,這才想起,當年在虎踞峰時,這黑甲男子也來“見識”過那件短棍法寶,而且此人似乎比晴雪還要驕傲。
當年看不出此人的修為,此時用神識一掃,這名黑甲男子也是凝氣八層境界,從法力波動來看,似乎比短發青年還要高上一籌,難怪方才能一直堅持和暴熊爭斗到最后。
“哦,我記起來了,沒錯,靳師伯的弟子就叫柳長生,我說怎么名字這么熟呢?”
少女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興奮地叫道。
她雖境界不高,卻是白虎堂的一名執事弟子,負責白虎堂門中弟子的靈石發放,而白虎堂一眾弟子中,唯有柳長生一人,連續九年沒有領取過一塊靈石,正因如此,她對柳長生這個名字還是有些印象。
“小弟正是柳長生,當年和這位師兄還見過一面!”
看到黑甲男子飛身落在了面前不遠,柳長生拱手一禮。
“這‘師兄’二字,鐵卓可是受之有悔,柳兄客氣了,今日若非柳兄相助,我等幾人說不定就會被這只暴熊擊殺,鐵卓在此謝過柳兄的救命大恩!”
黑甲男子把手中長矛往地上一插,沖著柳長生躬身一禮。
他的確是一名驕傲之人,因為他有足夠的驕傲資格,雖是凝氣八層頂峰的境界,神通之強卻排在白虎堂凝氣期弟子前三十之列,在同一批弟子中更是最杰出的幾人。
這名短發青年同樣實力不弱。
今日若不是遇到了這只戰力超凡的暴熊,合七人之人,別說是一只三階妖獸,就是幾只三階妖獸也有擊殺的可能。
“我兄妹二人也要謝過柳兄的救命大恩,在下項南,這是舍妹項靈兒!”
短發青年伸手碰了碰少女,二人沖著柳長生各自躬身施了一禮。
“三位客氣了!”
看到這三人如此客氣,柳長生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心中想起一事,暗自叫苦,這一下,境界徹底敗露,再也無法隱瞞自己的修為和實力了。
同時也有些奇怪,方才如此大的動靜,為何閑云峰方向卻沒人過來,莫非陸云在閉關不成。
而就在此時,那只暴熊的身軀卻是突然間翻動了一下。
項靈兒正好面對著暴熊,一聲尖叫,竄到了項南身后。
項南則是警惕地望著暴熊,伸手拍向了腰間儲物袋,赤芒一閃,再次取出了那枚飛劍。
鐵卓早已抓起了手中長矛,神色凝重。
柳長生也是猛然扭轉身來,伸手抓起了鍛錘。
卻見那倒在地上的暴熊翻了個身,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地,痛苦地發出一聲呼嚕般的低吼,口鼻之中再次有鮮血滲了出來,兩只迷離的小眼合了起來。
“呸,還炸尸,嚇死我了!”
項靈兒面容一紅,伸手拍了拍胸脯,心中卻是大松了一口氣,打量了一眼柳長生,說道:“柳師……柳師兄,你還是把這只暴熊先收起來的好,不要讓它再嚇人了,若是能把它馴伏,可就多了一個得力臂助!”
她原本想喊“柳師弟”的,不知怎地,心中一動,卻又改為了“柳師兄”。
“是啊,這家伙太兇了,不把他收起來,我可始終是提心吊膽!”
項南同樣是心有余悸地說道,隨后卻是抬頭向四周望去,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我倒是想把它收起來,不過,我手中連個困伏兇獸的法器都沒有,也沒有靈獸袋,如何來收!”
柳長生苦笑道。
看到這只暴熊似乎不會馬上醒轉,隨手收起了鍛錘。
“這個簡單,我有啊,我來幫柳師兄!”
項靈兒雙目一亮,伸手拍向腰間儲物袋。
片刻后,三枚烏黑發亮的圓環狀法器已是牢牢套在了暴熊的脖頸和四肢之上。
兩只前肢束在了一起,兩只后腿束在了一起。
對付暈死過去的暴熊,項靈兒顯然是手段不少,這三枚圓環,名字就叫困獸環,乃是專為對付妖獸。
當那名虬須大漢和另一名斷了一條手臂的青年趕來之時,暴熊已被項靈兒收到了一只靈獸袋中,而靈獸袋,則遞給了柳長生。
打量著手中的靈獸袋,柳長生暗自稱奇,二丈高的暴熊就裝進了這個不起眼的小袋子,而這個小袋子的重量卻也并不如何沉重。
和儲物袋比起來,這只袋子上多了幾排小孔,想必是用來讓靈獸通氣。
“那只鐵背蒼狼也不知道趁亂跑到了哪里,真是可惜!”
項南突然眉頭一皺地說道。
扭頭望向了鐵卓,又說道:“鐵兄,要不我們再去找找那頭妖狼!”
“好吧,有柳兄在這里,那頭妖狼別說受傷不輕,即使沒有傷勢在身,我等也能把它擒下!”
鐵卓點了點頭,沖著柳長生抱拳一禮,說道:“柳兄,這附近還有一只三階的鐵背蒼狼,我等想把其擒來,柳兄若是肯出手相助,我等幾人一定重謝!”
“哦,既然此狼已經重傷,還是要盡早擒下才是!”
柳長生點了點頭,幾乎是想也沒想地就答應了下來。
鐵背蒼狼雖說神通不如暴熊,卻也是有名的兇獸,奸滑兇狠,擅長伏擊,受傷的妖狼往往會找一處隱蔽所在潛藏起來,不趁著現在人多把此狼找出來,今后自己在夜間修煉時碰上,卻不是一件好事。
一番商議之后,眾人分成了四隊,沖著四個方向找了過去。
項南、鐵卓、虬須大漢石浩三人分沖三個方向而去,而柳長生沒有靈器在手,只好和項靈兒以及那名手臂斷折的青年謝瞻三人一道,同乘一件柳葉狀飛行法器,沖著另一個方向找去。
小半個時辰后,另一處山谷之中響起了狼吼聲和轟鳴聲。
不過,僅僅是一盞茶的時間不到,山谷中已是恢復了寧靜!
而匯合在一處的柳長生等人,則紛紛駕馭遁光沖著龍潭峰而去。
“這次可真是要多謝柳兄了,回去以后,鐵某一定備上一份厚禮來謝!”
“是啊,柳兄這次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鐵卓、項南二人神情興奮。
石浩的神色卻是有些復雜,至于項靈兒、謝瞻二人望向鐵卓、項南的目光,卻充滿了羨慕。
一番交談,柳長生這才知道,這些人原本就是為了捕捉妖獸而來,只不過卻倒霉地撞上了暴熊。
本章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