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三更,第二更!)
至于白玉高臺之上的段千崖,卻沒有段千山這般沖動,面沉如水,沒有人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在看到段千山憤而離場之后,他眼神中閃過一抹陰霾,緩緩坐在了坐位之上,就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般,閉口不言。
沒有人知道,段千崖心中此刻如同掀起了滔天巨浪。
方才,孫升阻攔段千山責問柳長生之時,他已動了殺機,暗自催動神念之力,想要引爆在柳長生神魂之中設下的禁制,讓柳長生一命償一命,沒想到,他竟然察覺不到那縷神魂禁制的存在。
“肯定是有人替柳長生抹去了這道神魂禁制!”
段千崖暗自猜測,心中震驚。
他雖是金丹初期的境界,卻在凝結金丹成功之后,專門修煉了一種霸道的神念秘術,如今他的神念之力絲毫不遜于普通的金丹后期的修士,想要把柳長生神魂中的神念禁制清除,除非此人的神魂強過了他。
陸云顯然沒這個能力,徐乘風去了天師殿不在山門,又是誰做了這樣的事情呢?
怪不得柳長生敢在白虎堂中和段千山叫板,看來,柳長生早就憋著壞。
這么一想,他也堅信段天佑的慘死,是因為柳長生∈⊙長∈⊙風∈⊙文∈⊙學,w■ww.cf♂wx.n∷et使了手段。
能是誰呢?
白虎堂中如今只有鳳羿是金丹后期的境界,莫非是鳳羿動的手?
想到此處,不由扭頭沖著鳳羿所在的方向望去。
如有察覺,鳳羿同樣是望了過來,眉頭微微一皺,突然開口說道:“段師弟節哀,今日之事乃是個意外,鳳某不希望兩位段師弟會因為此事去找白虎堂弟子的麻煩,否則的話,鳳某可就難做人了!”
鳳羿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白玉平臺之上的所有金丹修士聽得清清楚楚。
這是一種態度,說明鳳羿對段千山方才的舉動很是不滿。
做為白虎堂堂主,一個死成了碎渣的段天佑,顯然無法和前途無量的柳長生比。
鳳羿當日在兇獸谷坐鎮,親眼目睹了柳長生單槍匹馬殺入狼群降伏狼王救出四名白虎堂弟子的整個過程,原本對柳長生就大有好感,此次,當著如此多人的面,若不出頭說兩句公道話,這堂主的位置還怎么做。
他是太上長老之一林動的心腹,段氏兄弟乃是上官泰的嫡系,他自然不會為了段氏兄弟去得罪黛眉山中的其它元老金丹。
“果然是你在背后搗鬼!”
段千崖心中冷笑,臉上卻是神情不變,甚至還沖著鳳羿拱手一禮,說道:“家兄舔犢心切,方才行事魯莽,還請鳳師兄見諒,小弟自會去勸慰家兄,不過,方才發生之事有幾分蹊蹺,小弟想向這位柳長生師侄詢問幾句話,不知鳳師兄可肯答應!”
“鳳某其實也有一些疑惑之處,既然如此,不如把這柳長生叫過來,大家問上一問就是了!”
鳳羿說罷,目光轉向下白玉高臺之下,朗聲說道:“柳長生,你過來一下!”
柳長生正在胡思亂想著該如何應對危局,聽到鳳羿的聲音,心頭咯噔一下,猶豫了片刻,卻是轉身向白玉高臺走去。
項南、呂方等人一個個把關切的目光望向了白玉高臺之上,就連關注著柳長生動靜的一眾凝氣期弟子,也是紛紛望向白玉高臺。
此刻,其它擂臺之上的激戰,已經不夠這件事情刺激,甚至連藍嵐駕馭四只兇獸橫掃擂臺的一幕,也提不起眾人的興趣。
“弟子柳長生見過鳳師叔,見過諸位師伯師叔!”
柳長生的神情已然恢復平靜,面向一眾金丹長老,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不卑不亢。
“柳長生,本座問你,方才擂臺之上,兇獸噬主和你可有關系?”
鳳羿開門見山地問道。
聽聞此語,白玉高臺之上的一眾金丹長老,目光齊刷刷地望向了柳長生。
而聽到“兇獸噬主”四字從鳳羿口中說出,柳長生心中頓時有了幾分篤定,看來,鳳羿已經把此事定性。
沉吟了片刻,拱手一禮,說道:“稟師叔,細想此事,和弟子還是有幾分關系的,那頭暴熊乃是弟子當日為了救助七位師兄弟的性命冒險所擒,暴熊沖到了弟子的洞府之畔,形勢危急,弟子為了自衛,只得對它下了重手,打斷了它全身上下十幾處骨骼,正因如此,方才暴熊見到弟子,才會畏懼不前,偏偏段師兄隨后又虐打了它,導致此熊兇性大發,噬主殺人!”
“哦,這么說來,對于段天佑意外身亡,你要負一定責任對吧!”
鳳羿目光一閃地繼續問道。
“回師叔的話,如果有人一定要逼著弟子承擔責任,弟子勢單力孤,無話可講。不過,弟子認為,責任并不在弟子一方,這只暴熊被擒后,僅僅在弟子的手中待了一個時辰不到,之后的半年中,弟子并沒有見過這只暴熊一次。”
看到眾人聽得認真,柳長生繼續說道:“幾個月前妖獸侵入山門內外作亂,弟子領了白虎堂的誅妖任務,前后共生擒二十余只二階三階妖獸,其中僅僅青龍堂弟子藍嵐就從弟子手中先后換取了七只三階妖獸,其中包括一頭變異兇獸,諸位師伯師叔也看到了,在這三天的天驕戰中,這些妖獸沒有一只噬主反撲,而且弟子也沒有見到其它師兄弟有虐打靈獸的舉動,至于這只暴熊噬主,只能說明段師兄在馴化靈獸一途之上,有失當之處,和弟子無關!”
柳長生有理有據地把責任推了個一干二凈。
“暴熊乃是三階妖獸之中的異類,脾性暴烈,難以馴伏,出現這樣的意外,本座也很難過,畢竟段天佑乃是我白虎堂精英弟子,不過,本座認為這是一個意外,段師弟,你認為呢?”
鳳羿沖著柳長生點了點頭,隨后把目光望向了段千崖。
“小弟對鳳師兄的觀點不敢茍同!”
段千崖從坐位之上站起身來,神色平靜地說道,隨后,卻是望向了柳長生,目中寒芒一閃,說道:“柳長生,我來問你,方才在擂臺之上,你可使出什么手段恐嚇過暴熊,還有,你前兩場的擂臺戰,段某也看過,你總會在第一時間發起攻擊,這次為什么會拖拖拉拉,可是暗中做了什么手腳?”
聽聞此語,柳長生心中剛剛熄滅的怒火再次被點燃,面色瞬間脹紅,目視段千崖,冷聲說道:“段師叔想知道真相?”
“真相?這么說來,你的確動了手腳!”
段千崖目中寒意更濃。
而鳳羿、海長老、趙長老以及另外幾名金丹長老的心中卻是暗自慍怒,這段千崖太咄咄逼人無中生有了,另有幾名長老卻是暗自嘆息,柳長生這是太年輕呀,輕易就被人家帶到坑里了。
柳長生突然沖著一眾金丹長老做了個羅圈揖,說道:“在座的諸位師伯師叔如果懂得唇語,就能知道段天佑方才在擂臺上說了什么,他言稱讓弟子直接認輸,滾下擂臺,否則的話,段千山、段千崖兩位師叔就會要了弟子的狗命,正是因為這句威脅之言,弟子才會猶豫不決。而隨后,他又聲稱,弟子想要在黛眉山立足,只能做段家的走狗,非但是弟子,就連在座的諸位師伯、師叔,也得看段家的臉色過活,讓弟子不要妄圖攀爬哪位師伯師叔的門路,否則只有死路一條,也正是因為這句話,讓弟子氣憤,也讓弟子下決定和他大戰一場。于是他開始揮鞭抽打暴熊,結果卻是惡有惡報,那暴熊本就畏懼弟子,不敢輕易上前,受了他的暴打,反而兇性大發,這就是真相!”
此語一出,一眾皆驚,所有的目光齊刷刷望向了段千崖,不少人更是面露不愉之色。
方才段天佑面向白玉高臺,而柳水生卻是背對白玉高臺,眾人雖說聽不到段天佑的聲音,卻能看到他的神情,的確有幾分囂張的味道。
而柳長生此刻所說的言語,九成是事實,自然是說得慷慨激昂,看不出有絲毫說謊的必要。
“胡說八道!拿死人做伐,其心可誅!你以為捏造一些不實之言,就能在我等長老之間挑起紛爭,護住你犯下的罪惡吧?”
段千崖面色鐵青,目光更是如同要吃人一般。
“罪惡,真有意思,弟子犯了什么罪?實話實說難道也是罪?天師府做為堂堂的一方大勢力,不允許門下弟子講實話?”
柳長生沖著段千崖怒目而視,發出一連串的責問。
隨后,目光掃過一眾長老,躬身一禮,又說道:“弟子自拜入黛眉山,得蒙斷塵師祖賜寶鼓勵,又被靳虎師尊收為弟子,曾發誓要修得神通,報效宗門,沒想到,靳虎師尊意外蒙難,一個月后,弟子的噩夢也隨之降臨,就是這位道貌岸然的段師叔,不顧火鋮師伯和靳虎師尊簽訂的協議,把弟子趕出了丹陽峰煉器室,而且還訛詐弟子二萬三千靈石,逼著弟子答應你去一處什么秘地為他賣命,此事徐乘風徐師伯可以做證。半年前,弟子從暴熊爪牙之下救下七位師兄弟的性命,段千山師叔卻當著七位師兄弟的面,以五百宗門貢獻點的獎勵和一枚下品靈器飛劍為代價,直接從弟子手中搶走了這只價值十萬靈石以上的暴熊。三個月前,段天佑聽說弟子手中有一只青毛狼王,于是就率領幾位師兄弟殺上弟子的洞府,破開洞府禁制,意圖搶奪這只青毛狼王,只可惜青毛狼王已被弟子馴伏,此事最終不歡而散。這一件件事情,皆有明證,不能誰想抵賴就能抵賴得掉?弟子不明白,是你段家和靳虎師尊有仇怨,要報復在弟子身上,還是你段家在黛眉山一向強取強奪慣了,看上眼的東西什么都可以伸手去奪?弟子想問問段師叔,是誰給你的底氣,無視宗門同道的性命,把大家當狗來驅使?”
白玉高臺上下,鴉雀無聲,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到。
柳長生說的是慷慨激昂,聲音足以讓此刻觀戰的所有修士聽得清清楚楚。
本章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