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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大明最為偏遠的一個州郡,涔州地盤極大,但卻人煙稀少,氣候干旱,產出微薄,從前秦時期,便是窮得叮當響的一個地方。岳開山擔任了涔州郡守之后,便立志要將這里變成西地江南,而也正在是他的大力推動之下,大明朝廷最終確定了挖掘一條從虎牢經雍郡一路抵達涔州的大運河。
掘通這樣一條規模宏大的運河,當然不是平地上硬生生地開挖,更多的時候,他們還是利用已有的一些河道等進行疏峻,只有在連通兩個不相通的河道之間的時候,才會大動干戈。
當然,即便是如此,工程量也是大得嚇人的。單靠朝廷的力量,顯然是力有未逮,在大明正在積極準備著一統天下的戰爭的時候,能投入進來的錢財更是有限,在很多時候,朝廷更多的是給予政策之上的支持。
運河總公司,就是這樣應運而生的一個衙門。除了主持整個的挖掘工作之外,他最重要的一個職能,便是去找錢。
不過在大明,現在敢于冒險投次的人實在是不少。第一批航海的人,現在已經成了巨富,第一批投資鐵路的人,現在終于見到了回頭錢,特別是蒸汽火車現在已經正式上線,更快的速度,更大的力量,使得運力成倍地增加,高額的回報,已經是指日可待了。
當初錯過了這兩次機會的人,在捶胸頓足后悔不已的同時,只能是瞪大眼睛去尋求下一下發財的機會。
在別人的領域里想去分一杯羹自然是很難的,像航海,鐵路,在十余年之中,已經形成了一個大致固定的圈子,此時想加入,付出的代價大不說,還不見得能受人待見。
而新開挖的運河,在這些人看來,就是這樣一個機會了。
一條連通整個西地的大運河,他的光明未來幾乎是清晰可見的。此時再不加入進去,以后只怕這樣的機會廖廖無幾了。
在這些手里握有大量閑錢的人看來,運河只要能挖通,正式通航,那么賺錢就是板上釘釘的。唯一的風險,就是這條運河搞了一半,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進行不下去了,那投進去的錢就算是打了水漂。
這樣的可能性不是沒有,但在商人們看來,微乎幾微,這亦是十多年來,大明朝廷在民間慢慢地積累起來的巨大聲望所至,皇帝秦風更是一言九鼎,言出行,行必果。既然這條運河是皇帝陛下親自拍板修建的,那么這最后的一點疑慮便也煙消云散。
大量的熱錢涌入到了運河總公司中。對于他們來說,考慮的已經不是有不有錢的問題,而是怎樣合理化的運用這些錢的問題。
大明的監察機構是相當厲害的。錢怎么用,用到了哪里去了,是不是該這樣用,那可是事無巨細,一查到底的。只要找到了一點漏洞,這些人就能把你查一個底兒掉。
皇帝對于監察機構的要求是非常苛刻的,他關于監察機構的一句話,現在已經成了監察部的座右銘:查不出來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
秉承著這種理念的監察官員們,對于地方官員們來說,那就是一道懸在腦袋之上的利劍,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掉下來。
拋開監察機構的監管不說,對于運河總公司來說,有錢好辦事!
一批批來自大明本土,來自楚地的有經驗的工程隊伍持續不斷地加入,運河沿岸的地方政府,也大力組織麾下百姓加入到這一偉大的工程之中,無他,只是因為運河總公司是付錢的。對于地方政府來說,組織起一些閑余的勞動力來掙工錢,也是對地方經濟的絕大貢獻。
齊國人曾經以為大明修建這樣一條運河必然是勞民傷財,肯定會搞得民怨沸騰,但在明國人看來,這樣一個大工程,對于拉動地方經濟是一個絕好的助力,大明的地方官員們,更是將其視為增加本地收入的一個大好機會。
不說那些青壯勞力了,便是老頭子老婆婆,沒事兒揮個小錘,敲幾筐小石籽運去工地之上,也是可以賺回一天的飯錢的。
明國人把這看成是一個整個西地的大狂歡,雍郡郡守鐘鎮就認為,大運河的修建對于整個西地的經濟發展起大了極大的促進作用。
也正是在這樣的一個全民動員的局面之下,兩年時間,大運河的主體工程便已經基本上挖通了,剩下的,像修建堤岸,種植草木保持水土,修建水閘等一系列事情,當然就要慢慢來了。
自從渡過了上一次的旱災險情之后,涔州郡守岳開山的日子是越來越好過了。一場大雨緩解了迫在眉捷的危機之后,涔州開始大量地修建蓄水池,眼見著運河通水的日子已經愈來愈近,涔州人的干勁也是愈來愈足了。
以前的涔州地廣人煙,人丁流失嚴重,這曾經是限制涔州發展的最大的問題所在,不過現在,大明已經幫其解決了這個問題。提前引爆了江南機器與人爭奪工作機會的膿包之后,大量的人被遷移到了涔州。
對于首輔金景南的鐵碗政策,岳開山是嘆為觀止,當然,這里頭必然有著皇帝的鼎力支持,不過岳開山是絕不會往這里頭深想的,有首輔頂缸就足夠了,而涔州無疑是這一次事件的最大受益者之一。被流放到這里的那一批暴民,再加上他們的家屬,超過了十萬之眾,一下子便緩解了岳開山人手不足的問題。
當初參加了江南暴動的那些百姓,現在還處于一個被管制勞教的狀態當中,涔州一個個的農莊,便成為了他們的勞動場所,而在這些農莊不遠處,官府卻又興建了一個又一個的村莊,用來安置這些人的家屬。
對于這些暴民當初的處置,朝廷也是想盡了辦法。如果家屬愿意跟著移民到涔州的話,那么他們的罪責便會大幅度的減輕,比方說判處了三年勞教的,家屬愿意跟著過來在涔州定居,那么這個年限便一下子減到了一年。在這樣的處理辦法之下,絕大部分人,都選擇了移民。
當然,岳開山對于這些在農莊之中服役人的并不苛刻,在他看來,這些人都是大明要發展的一定時期的犧牲口,本身而言,這些人并不是什么窮兇極惡之徒,所以在這些農莊之中,服役的人除了人身自由受到一定的限制之外,其它并沒有什么與普通人不同的地方。在里面表現好的,甚至還可以在一天的勞作之后,回到不遠處的那些村子里自己的家中。
岳開山認為這些人以后都會是涔州的子民,當然不能苛刻對待,而是要讓他們念著官府的好。
而對于另一批移居到這里的人,岳開山可就完全不這樣看了。這一批五萬人,來自于芭提雅。他們是被海商一批批的販賣到這里來的。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便是岳開山內心深處的認知。安置這些人的農莊,可就是高墻深壘,戒備森嚴了,涔州為數不多的部隊,便都駐扎在這些農莊的附近,以防止這些人干出一些什么事情來。
為了彌補駐涔州部隊的不足,岳開山還大力訓練民兵預備役,準備隨時鎮壓這些來自海外的家伙。而且這些農莊的設置都極有技巧性,他們被軍隊,官府衙門,大明人的村莊,農莊在有意無意之間死死地包圍著。
策馬站在一處高地之上,俯覽著不遠處的一處農莊,岳開山神清氣爽地對身邊的涔州駐軍將領馬磊道:“幾年辛苦,終于看到了成果了。”
“郡守這幾年來嘔心瀝血,上上下下都看在眼里,打心眼兒里佩服呢!”馬磊笑著道,這倒不是拍馬屁,而是岳開山的確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官員。
“還是陛下英明啊!”岳開山嘆道,“如果沒有陛下的支持,我便是累得吐血,也是做不成什么事情的。”
馬磊深有同感地連連點頭。
“大戰就要開始了,馬磊,呆在涔州,離戰爭可就太遠了,作為一名軍人,你是不是感到很遺憾?”岳開山問道。
馬磊嘿嘿地笑了笑:“不瞞郡守,的確有這種想法,昔日的戰友們,用不了多久,便又可以建功立業了,我卻只能在這里當一個看守哦。”
岳開山大笑:“話雖然如此說,但對于我們來說,立足于本職工作,做好自己的事情,本身就是在為大明的一統天下做出自己的貢獻。馬磊,你說,我們涔州在大明一統天的時候,能做出的最大貢獻是什么呢?”
“正要請教郡守。”馬磊問道。
“最大的功勞,當然是安穩地方,讓涔州的百姓安居樂業,如果還能做得更好一點的話,就是能盡早地種出糧食來,不但不需要朝廷的援助,反而能給朝廷提供賦稅,提供糧食,提供我們力所能及的幫助。”岳開山道:“大明如今上百州郡,每一個州郡都能做到這一點的話,那大明何愁不勝,天下何愁不一統?并不是非得要上到戰場之上才能建功立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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