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推薦:
牧馬坡,韓遂在回到自家大營之后,便找到了燒當老王,雙方商議之后,連夜對龐德大營展開了攻勢,沒有試探進攻,從一開始,便是將全線兵力壓上,讓龐德等人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
李儒消瘦的身影站在刁斗之上,遠遠地眺望著韓遂大軍幾乎沒有間隙的進攻,如同驚濤駭浪般一浪接著一浪,就如同李儒所擔心的那樣,韓遂要拼命了。
也幸好,白天里龐德的那番話引起了戰士們的共鳴,極大地鼓舞了士氣,轅門之上,一名漢軍身體被三名羌人的兵器洞穿,臉上帶著猙獰之色,在敵人驚駭的目光中,奮起全身最后的力氣撲在三人身上,用生命最后一瞬,將敵軍推下了轅門。
一名韓遂軍一刀將一名疲憊的漢軍砍翻,翻身越過木墻,還沒來得及高興,突然感覺腳踝一處撕裂般的痛楚,低頭看去,卻見那已經被他砍翻的士卒一口要在他的腳上,不由大怒,舉起戰刀便要一刀結果這個混蛋,只是高高舉起的刀鋒并沒有落下,一個已經斷了一只胳膊的戰士一刀洞穿了他的胸膛。
同樣的一幕,不斷在整個軍營上演,守營的軍隊此刻爆發出來的氣魄,讓韓遂帳下的將士膽寒。
“瘋了!瘋了!”梁興一臉狼狽的從寨門上退下來,看著面色鐵青的韓遂,苦笑道:“主公,這些人都瘋了,這仗沒辦法打了!”
此刻的梁興十分的狼狽,衣襟凌亂,披頭散發,沒什么大傷口,但卻遍體鱗傷,韓遂甚至在他胳膊上看到幾處帶血的牙印。
“怎么回事?”韓遂微微皺眉,對方如今能用的兵馬應該不是太多,此次他一口氣發兵五萬猛攻,就算不是一面倒的戰局,也不該讓攻城的主將都如此狼狽才對。
“軍營里那些人都瘋了,死戰不退不說,而且那些受傷的軍士直接拽著我們的人往下面跳,攔都攔不住,而且這些人沒了兵器,直接上來咬人,我們的將士都被他們這種打法嚇怕了!”梁興苦笑道。
“哼!”韓遂聞言,不屑的冷笑一聲道:“垂死掙扎爾,繼續進攻,看他們能夠支撐多久!”
“喏!”梁興聞言不禁苦笑一聲,喝了碗水之后,再次提著長槍上去指揮,這一次,他可沒敢直接沖上去,而是在后方指揮大軍不斷沖擊敵軍的破綻。
八千人的守軍在五萬人的進攻下,硬是生生的扛了一夜。
“將軍,內營已經安排好了,可以退守了!”轅門旁,龐德翻身跳下轅門,一刀將一名沖進來的韓遂軍將領斬殺,身后突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雄闊海粗獷的嗓門兒響起來。
龐德聞言,臉上閃過一抹喜色,看了看四周,陡然長嗥一聲:“退兵,都退入內營!”
所謂內營,是當時呂布離開時與李儒商議的結果,在五萬人的大營中央,又建立了一個可以容納五千人的小營寨,與大營隔離開,若日后真的抵擋不住,損失慘重的話,可以退入內營,繼續與敵人周旋。
如今八千守軍,經過一夜廝殺,人數甚至已經不足五千,此時正是內營生效的時候,隨著龐德一聲令下,營中部隊開始撤往內營,同時一支支火把不斷丟向四周,內營與大營之間有著一條隔離帶,即便大營著火,內營也不會受到影響。
“咔嚓”
隨著大軍退走,失去支撐的轅門終于在韓遂軍巨木的撞擊下,被撞開,韓遂大軍潮水般向著營中涌進來,然而迎接他們的,卻是逐漸蔓延起來的大火,生生的燒斷了他們的退路,不少沖的太猛的軍士,直接被困在了火海之中,在一聲聲凄厲的慘叫聲中,逐漸被火海所吞噬。
“怎么回事!?”原本聽到營寨被破,心中升起一股興奮的韓遂,看著軍營突然起火,在后方觀望的韓遂吃驚的看向飛奔而來的梁興,疾聲問道。
“主公,敵軍自己點燃了營寨,隔斷了我們的追擊,不少將士直接被燒死在軍營里。”梁興苦澀道。
“那龐德的人呢?也被燒死了?”韓遂皺了皺眉,有些不解的詢問道。
“沒有!”梁興搖了搖頭,苦笑道:“敵軍在大營中還建了一座內營,與大營完全隔開,火勢雖大,但對內營卻沒有多少影響。”
“什么!?”黎明的第一束光線在烈烈火光之下,變得暗淡無光,韓遂的面色在一瞬間化作了鐵青,咬牙看著遠處火光通天的軍營,看那火勢,一兩個時辰內怕是停不下來了,等于又給了對方一絲緩沖的時機,他們就不怕來陣風自己把自己給燒死嗎?
時間,無論對龐德還是對韓遂來說,在此時都是最寶貴的東西,龐德點燃軍營,如果這時候風勢稍大一點,足矣將內營引燃,就算沒風,那沖天火勢帶來的灼熱和炙烤,也讓內營將士十分難受,不少人生生的被烤死在內營里,但龐德別無選擇,他需要這段時間來緩沖。
血腥的戰爭隨著龐德退入內營,暫時落下了帷幕,無論韓遂多么不愿意,但值此時刻,他不可能真的讓自己的手下拿命去撲滅火海,若真是那樣,那韓遂恐怕得被自己的人給干掉。
韓遂準備固守等待火勢退去之后,一舉攻破龐德大營,便在此時,后方軍陣突然發出一陣騷亂,緊跟著便是一陣隆隆的馬蹄聲在曠野上響起。
“怎么回事?”韓遂連忙朝后方看去,卻見一支部隊不知何時從一側殺了出來,為首一將身披重甲,跨騎寶馬,掌中一口鋼槍猶如疾風驟雨般殺入了韓遂的后陣之中,在他身后,清一色的騎兵黑壓壓的一片如同一股幽濤般洶涌而來,帶著仿佛要將世界毀滅的氣勢,急沖而來,頃刻間便在軍中拉開一條大口子。
韓遂的兵馬經過一夜高強度戮戰,本就人困馬乏,銳氣早失,此刻后方驟然遭遇襲擊,一時間,陣腳被沖的大亂,不少意志薄弱的士兵已經開始逃跑。
“不要慌,敵軍不多,列陣迎敵!”韓遂郁悶的想要吐血,這支突如其來的騎兵就像一把尖刀一樣狠狠地插在他最薄弱的地方。
“雁門張遼在此,韓遂老賊,還不自刎謝罪!”戰陣中,為首武將手中鋼槍灑落點點寒星,所過之處,留下一地尸骸,在陣中左沖右突,根本不給軍隊集結的機會,片刻間,后方的陣腳已經徹底潰散。
張遼為什么會在這里?
卻是張遼與高順合兵一處之后,眼見牧馬坡一戰打的艱險,又得到了呂布傳來的消息,兩人推測到韓遂恐怕要瘋,為了避免龐德大營陷落,兩人一番合計之后,決定由高順帶領兩千兵馬留下守營,而張遼則帶著八千主力北上,星夜兼程,馳援牧馬坡。
“主公快撤!”梁興眼看張遼直直的朝這邊沖來,一桿點鋼槍下,西涼軍中竟無一合之敵,自知不敵,連忙來到韓遂身邊,疾聲道。
看著轉瞬間被張遼沖的七零八落的軍陣,韓遂苦笑一聲,突然生出一股心灰意懶的感覺,往哪里撤?有了張遼這支生力軍的加入,原本已經被逼得山窮水盡的龐德將再次煥發生機,隨著匈奴人的退兵,以及龐德大營的久攻不下,韓遂軍的士氣本就已經低靡,如今又來了一個張遼,將他最后那點士氣徹底打散。
韓遂突然有些抱怨命運的不公,呂布麾下大將何其多?高順、張遼,如今又有了一個龐德,還有馬超、張繡,每一個都不差。
掐指一算,韓遂突然悲哀的發現,自己現在除了兵力優于呂布之外,麾下無論武將還是謀士,都沒辦法與呂布相比,這個在中原被中原諸侯打的頭破血流,處處碰壁的虓虎,到如今,卻成了他的噩夢,讓韓遂原本的雄心壯志消弭無形,如果允許的話,韓遂絕不介意向呂布投降,但他知道,這一切已經遲了,不說他與馬超之間的私人仇恨,單是引匈奴人扣關這一條,放眼天下,恐怕也沒幾個諸侯愿意收留他。
要想活下去,只能打,也必須打,他已經無路可退,若不能擊滅呂布,那不久之后,他韓遂的人頭將成為呂布功勛簿上一個用來炫耀功績的名字。
“李堪,斷后,其他人隨我撤!”韓遂無奈,他不想退,但看著越來越近的張遼,卻不能不退,繼續留在這里,或許直接就被張遼在三軍之中斬了,成就一段屬于張遼的佳話,當下命令李堪斷后。
從成公英之死開始,韓遂就不怎么待見李堪,此人貪生怕死,一旦遇到危機,便只顧自己,甚至連他這個主公都不理,這樣的人,怎能重用,此時眼見張遼勢大,此刻見李堪竟然又想開溜,頓時怒從心中起,大喝一聲,令他率部斷后。
“主公,我……”李堪聞言,面色一變,想要說什么,卻見韓遂已經帶著梁興,匯合了燒當老王遠去,一張臉頓時漲的通紅。
“殺”便在此刻,張遼已經追著帥旗殺到近前。
李堪扭頭,看著在亂軍中往來沖突,如入無人之境的張遼,臉上閃過一抹猙獰的神色,直到張遼殺到近前,突然,在包括張遼在內,所有人愕然的目光里,李堪突然跪地,將手中的兵器一把扔出老遠,以頭觸地道:“末將愿降!”
張遼勒住馬韁,看了看四周隨著李堪投降,大批跪下來的將士,皺眉道:“韓遂在何處?”
“就在前方,末將為將軍帶路!”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李堪一轱轆爬起來,翻身上馬,對著張遼道:“將軍且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