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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劉表托孤

  “漢升將軍,我們現在何處去?去江陵嗎?”劉琦茫然無措的被黃忠拉著除了刺史府,心中卻茫然無措,此刻已經將眼前老將當做唯一寄托。

  “不能去江陵,蔡瑁既然讓我等去江陵,必不安好心,沿途必有阻攔。”黃忠搖搖頭,帶著劉琦徑直朝著刺史府一側走去。

  “末將參見黃將軍。”卻見黃忠帶著劉琦來到刺史府外一處校場,守營將士見到黃忠,連忙上前恭候。

  “將士們,我們乃主公親信,除主公之外,任何人無權調動我們!”黃忠看著營中數百名將士,目光微沉:“但今天,蔡瑁未得主公允許,擅自替換我等,欲行不軌,諸位將士,且隨我去護衛主公,肅清宵小!”

  這一營有八百親衛,皆是黃忠一手訓練出來,專門負責刺史府安危,除了劉表,只有黃忠可以調動他們,此刻黃忠一聲令下,八百親衛轟然應命,各自拿起兵器,頃刻間,已經集合在黃忠身邊。

  “將軍,這……”劉琦怔怔的看著黃忠,此刻才發現,這員老將身上的氣勢,一點不比當初關張二將差多少。

  “方左,你去通知王威將軍,請他前來護衛,其他人,隨我殺回刺史府,救出主公!”黃忠點了一名校尉去通知襄陽守將王威,那是劉表的心腹,而黃忠卻帶著剩下的人護著劉琦重新往刺史府殺去。

  “來者何人,此乃……”刺史府外,兩名守衛見黃忠去而復返,而且還帶著一幫軍隊氣勢洶洶而來,面色不禁大變,一邊出聲阻止,一邊提醒府中部隊警戒,只是話未說完,兩枚冰冷的箭簇直接射穿了兩名守衛的咽喉。

  “哼!”黃忠一聲冷哼,收起了弓箭,對著親衛們一揚手:“搶占高地,關上府門,任何人不得入內!”

  “喏!”這些親衛跟著黃忠在刺史府守了五年,對刺史府的地形比自己家里都熟,隨著黃忠一聲令下,熟練地占據了刺史府各大要地,黃忠則帶著人馬護著劉琦進入刺史府。

  一路上,不少兵馬前來阻攔,但黃忠箭術已經登峰造極,只要出現在他視野之內,無論多遠,一張五石強弓左右開弓,無有不中。

  “黃忠,老賊想要造反嗎!?”之前阻攔黃忠的武將沒想到黃忠這么快便殺回來,提著一面盾牌帶著一幫將士攔住黃忠去路,將半張臉從盾牌后面露出來,喝罵道。

  “公子稍待,且看我射他左眼!”黃忠也不答話,對他來說,此人已經是個死人,安撫了劉琦一句之后,直接挽弓搭箭,也不細看,朝著對方一箭射出。

  但見一抹豪光閃過,那將領見黃忠張弓就覺不對,想要縮回腦袋時,黃忠的箭已經射到,只聽一聲慘叫,鋒利的箭簇射爆了眼球,貫穿了腦袋,直接自他腦后穿出,余勢不止,直接倒插在地面上,青石鋪就的地面,竟然被射出一個窟窿,只留箭尾在空氣中不斷震顫。

  一箭之威,令剛剛聚集過來的百多名蔡瑁派來的護衛面色慘變,不敢動彈,黃忠上前一步道:“我乃主公親封刺史府護衛,除主公之外,任何人無權調動,此人大逆不道,竟敢假傳軍令,罪該萬死,余者只需投降,我可向主公代為求情,既往不咎,爾等還不退下!”

  一群將士猶豫著看向四周,既不退開,也不上前,黃忠目色一厲,厲聲喝道:“莫不成,爾等也想如他一般造反不成!”

  說完張弓搭箭,三箭并發,三名將士慘叫一聲齊齊倒地,剩下的士卒見狀面色大變,紛紛跪地請降。

  “走!”黃忠冷哼一聲,收回弓箭,帶著人直奔劉表臥房。

  劉表臥房中,蔡氏慵懶的靠在床榻邊,雖已年過三十,卻是豐韻不減,看著躺在病榻之上默默地看向自己的劉表,蔡氏搖搖頭:“夫君,自你入荊襄已有二十載,妾身可曾有一日不守婦道?”

  劉表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韶華易逝,光陰荏苒,昔日荊襄名媛,今日已成徐娘半老,被你褻玩半生,我自問自下嫁于你,也從未做過對不起你之事,憑什么?琮兒一樣是你的骨肉,而且有我蔡家鼎力相助,何愁不能坐穩荊襄?若你立劉琦繼承荊州,就算我不攔你,他憑什么?你又將我與琮兒母子至于何處?”蔡氏看著劉表平淡的目光,面色卻是越來越冰冷:“你也不用妄圖有人會來救你,這刺史府已被我控制,那黃忠不過一介老卒,你指望他?”

  “黃忠在此,主公,大公子前來求見。”仿佛是為了印證蔡氏的話,門外突然響起黃忠雄渾有力的聲音。

  “放肆!”蔡氏面色大變,正想呵斥,卻驚訝的發現,剛剛還奄奄一息,仿佛隨時會死掉的劉表此刻卻突然坐起來,對著門外朗聲道:“漢升,帶伯豐(劉琦字)進來吧。”

  “喏!”門外,黃忠答應一聲,推開房門,帶著劉琦進來。

  “參見父親。”劉琦上前一步,向劉表恭拜道。

  “你們……”蔡氏雖然驚訝,卻并未慌亂,皺眉看向黃忠二人。

  “主公,善入刺史府,欲圖謀不軌者,已經盡數被末將拿下,反抗者已就地格殺,余者已被親衛營俘虜,請主公發落。”黃忠冷冷的看了蔡夫人一眼,向劉表躬身道。

  “漢升,昔日君明(劉磐字)向我舉薦于你,當時以為漢升老邁,不堪重用,今日方知漢升有廉頗之勇。”劉表微笑著扶起黃忠道。

  “主公,忠確已老朽。”黃忠苦澀道。

  “先于我將這毒婦拿下!”劉表搖了搖頭,扭頭看向蔡夫人。

  立刻,便有兩名親衛闖入,欲擒拿蔡夫人。

  “別碰我!”蔡氏鳳目一瞪,自有一番威儀,冷哼道:“我自己會走!”

  扭頭看向劉表,冷笑道:“劉景升,你不仁,便休怪我不義,襄陽守將王威,已經被我以兵符調走,這襄陽城內,已經被蔡瑁控制,就算有這老匹夫相助,你也插翅難逃!”

  “放肆!”黃忠怒哼一聲,拔劍在手,卻被劉表伸手攔住。

  “你我終究夫妻一場,既然事已至此,我已是行將就木之人,不能再讓夫人為我守寡,便以休書一封,贈予夫人,夫人再擇良緣。”劉表從床榻下取出一封書信,交給蔡夫人。

  “你……你要休我?”蔡夫人怔怔的接過劉表遞來的修書,不可思議的看向劉表。

  “不錯!”劉表點點頭,淡然道:“你我夫妻之緣已盡,我也不攔你,自去吧。”

  “哈哈哈”蔡夫人突然大笑起來,美眸中,淚水不住打轉,看著劉表,搖頭道:“劉景升,你夠絕!既然如此,也休要怪我無情了!”說完,拂袖而去。

  “主公,這……若讓這毒婦離去,蔡瑁便沒了忌憚,我等豈非……”黃忠不由看向劉表。

  “就算留下她,蔡瑁也不會忌憚,終究一場夫妻,漢升不必再勸。”劉表搖搖頭,扭頭看向劉琦,見其一臉畏懼之色,不禁失望的嘆了口氣,來到房間內,就在蔡夫人之前坐的地方卻藏著一方暗格,劉表從其中取出一方大印。

  “漢升。”劉表扭頭,在劉琦期待的目光中,卻是將大印交給了黃忠:“此乃景州刺史之印,此處有一密道,可直通城外,你帶伯豐離開襄陽,星夜趕往南陽,將此印信交付于他。”

  “這……”黃忠抱著大印,不可思議的看著劉表:“主公之位,不是該由公子繼承嗎?”

  劉表目光看向面色慘變的劉琦,嘆息一聲,搖搖頭道:“若是太平盛世,自當傳給他,只是如今身逢亂世,周圍虎狼覬覦,幼犬豈能斗得過群狼?”

  “你將此印信交付于玄德,荊州之地,乃我漢室之疆,絕不能掌于外人之手,只望玄德,看在今日情面之上,可以保我一脈傳承。”劉表嘆了口氣,如今荊州內憂外患,若將大位傳于劉琦,不是幫他,而是害他,不說四大家族是否肯放過他,便是劉備,若最終得了荊州,劉琦若掌大位,恐怕也難逃其暗害。

  對于這位同宗,這些年來劉表看的很清楚,是個干大事的人,雖然仁義布于天下,但若真需要的時候,劉表相信,有些事情,他做得出來。

  至于傳位給劉琮,與讓位給蔡家也沒什么區別了,骨子里,劉表還是以皇室宗親自居,怎肯把江山讓給外人?

  “主公放心,若那劉備不利于公子,末將就是拼了這身老骨頭,也要護得公子周全!”黃忠鄭重道。

  “玄德乃我漢室英才,如今羽翼已成,漢升去了南陽,可以觀之,若覺得玄德可以成事,不妨效忠于他,比在我麾下,想來漢升一身勇武更有勇武之地。”劉表微笑道。

  “主公,末將……”聽著劉表話中包含托孤之意,黃忠不禁老淚橫流。

  “主公,將軍,蔡瑁帶著人圍過來啦!”正說話間,卻見一名親衛沖進來,向劉表道。

  “來的還真快,爾等先去擋住,我隨后便來!”劉表搖搖頭,示意親衛退下之后,帶著兩人來到庭園中一處井口,對黃忠道:“密道就在這口枯井之中,切莫被人察覺,日后若是反攻襄陽,也可借此反攻。”

  “父親。”劉琦不舍得拉著劉表的袖子,雙目紅腫。

  “去吧。”劉表正了正衣襟,不再理會兩人,徑直往府門方向走去。

  “大公子,走吧。”看著劉表的背影,黃忠狠了狠心,拉著劉琦先后跳進枯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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