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瑜名頭挺大,也不怎樣嗎?”戰場已經清掃完畢,一行人馬也沒回城,直接帶著糧草輜重徐徐上路,管亥回頭看了一眼舒縣的方向,不屑的撇撇嘴道。
陳宮搖搖頭:“將不以怒而興兵,周瑜心憂舒縣,連夜趕路,本就人困馬乏,而且對我軍了解不足,又被主公突襲得手,更被主公言語擾亂了心智,才會表現如此不堪,我觀此人用兵頗有章法,之前雖敗不亂,硬生生將主公與雄將軍擋住,已是難得,若非我軍占了先手,又有主公和雄將軍這樣的蓋世猛將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沖亂敵人陣腳,這一仗,就算能勝,恐怕也要付出不少的代價。”
“先生,您怎么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管亥不滿的看向陳宮道。
“公臺說的是事實。”呂布坐在馬背上,看著兩側風景不斷倒退,倏然道:“蔑視敵人可以,但不能小看他們,為將者,最忌因怒而興兵,那樣就會中了敵人的圈套,周瑜是個人才,可惜太年輕了。”
如今的江東生機勃勃,無論孫策、周瑜,還是那些日后名動天下的江東名將,如今都還顯得有些稚嫩,如果過兩年將今日的事情重現,恐怕不會再有這樣的戰果,這些人,會在接下來的亂世之中,迅速的成長起來。
見呂布說話,管亥只能乖乖的閉起嘴巴,只是對于陳宮的話,終究不以為意。
“姐姐~”馬車里,小喬失魂落魄的靠在大喬的懷中,馬車外,呂布等人不時傳來的交談聲她沒有聽進去,此刻她只知道,自己的偶像敗了,那個好像無所不知,戰無不勝,算盡天下,儒雅風趣的男人,敗給了那個大惡魔,巨大的反差讓她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貂蟬沒有說什么,人總是要經歷許多事情之后,才會成熟起來,她跟著呂布幾乎走遍了整個大漢朝,起起落落,苦她吃過,福也享過,唯一不變的,就是呂布始終如一的呵護,所以,她能夠理解小喬此刻的心情,不過理解,不代表認同,她不會去說三道四,但也不會去幫她們,雖然二女的遭遇有些可憐,但這亂世,可憐的人太多,歸根到底,事情還是因為他們的父親先挑起的。
“妹妹,不要哭了。”大喬歉意的看了貂蟬一眼,有些無奈的抱著小喬柔聲安慰,只是這個年紀的少女,正是最愛幻想的時候,當美夢破碎的那一刻,不是每個人都能很快從打擊之中堅強起來的。
旅途無疑是枯燥而乏味的,路邊冬日留下來的積雪開始慢慢解凍,使得沿途的驛道變得泥濘,也使得呂布的行軍變得緩慢起來,無法與之前的來去如風相比。
相比于這邊的小打小鬧,北邊曹操與袁術之間的征戰已經正面拉開了序幕,可惜,諸侯想象中的僵持局面并未出現,在北方戰場上,袁術幾乎是被曹操吊打的節奏。
袁術雖然眾叛親離,但帳下士卒不少,足夠湊出十萬之數,但袁術如今手中,最缺的就是領兵將領,除了紀靈還算一員猛將之外,袁術這邊根本拿不出能夠獨當一面的將領,一個紀靈,面對曹操帳下諸多猛將,也是獨力難支,很快便被曹操打的權限潰敗。
尋求呂布幫助無果之后,只能收縮兵力,逐城放手,依托城防,來彌補自己在將領方面的不足,但也因此,徹底失去了主動,只能被動挨打。
“袁術雖敗,但四世三公的底蘊卻實在豐厚,不知諸公有何良策助我破敵?”上蔡,曹操的中軍大帳之中,曹操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鬢角,袁術打定了主意要做縮頭烏龜,弄得曹操只能一城一城的收服,雖然勝局已定,但汝南三十七縣,雖然袁術已經放棄了不少城池,但也因此,每城都有大量士卒防守,袁術現在最不缺的就是兵,這么打下去,等到滅了袁術,恐怕要一年的時間。
別說如今曹操糧草告罄,就算有足夠的糧草跟袁術耗下去,曹操也沒時間耗,最近北方袁紹頻頻調兵遣將,冀州兵馬頻繁開始向黃河一帶調動,如果在袁術這里真的耗上一年,就算最后敗了袁術,曹操的菊花恐怕也要被袁紹給爆爛了。
“主公可派一員上將領一支偏師,繞道攻擊袁術后方,袁術后方空虛,幾乎無人可守,只要我們的兵馬出現在壽春城下,袁術必會調動兵馬回師,我軍正好可以趁機將戰線推到壽春城下。”程昱撫須笑道。
曹操默默地點點頭,目光看向其他幾個隨軍謀士,見沒人能提出更好的提議,便看向帳下諸將道:“不知何人可擔此重任。”
“末將愿往!”曹操話音落下,曹仁、夏侯兄弟、徐晃、李典等人紛紛出列請戰,這段日子一直是攻城戰,打的他們都快吐了。
曹操見狀,不禁微微一笑,自己帳下將才何其多,想到袁術現在倒霉的處境,曹操就有些樂,正要點將,卻見劉備站了出來。
“哦?”曹操眼中閃過一抹訝然:“玄德也想出戰?”
劉備默默地點點頭,沉聲道:“備自受陛下隆恩,受封官爵以來,卻寸功未立,心實為惶恐,總覺有負皇恩,今日袁術逆賊僭越稱帝,備希望丞相能夠恩準,讓備有機會為陛下手刃****,以報皇恩!”
“唔~”曹操看著劉備,目光里精光閃爍,若是往日,劉備請戰,他自然可以借口其他事情打發了,但如今對手是袁術,劉備作為皇帝的本家人出戰,代表的意義就不同了,袁術僭越稱帝,這是對皇家威嚴的挑釁,劉備作為皇室中人,這個要求并不過分,只是若放他出去,曹操肯定是不放心的。
“諸公以為如何?”曹操將目光看向一眾謀士,詢問道。
程昱看了劉備一眼,微笑道:“玄德公心系皇恩,我等欽佩,只是玄德公入朝時日尚短,對軍務難免生疏,可派一員將領輔佐玄德公,助玄德公管理軍務。”
“善。”曹操聞言,點頭微笑著看向劉備:“玄德以為如何?”
說白了,打仗可以,但軍隊,卻是曹操的人掌控,就算劉備想要趁機反叛,也帶不走軍隊。
“聽憑丞相號令。”劉備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恭敬地向曹操稽首道。
“好。”曹操點頭道:“那就以玄德為主將,車胄為副將,雖玄德一起以奇兵襲擊袁術后方,愿玄德能夠早日凱旋,我好向陛下為玄德請功。”
“謝丞相。”劉備深深的拜下去,將自己眼底深處那抹激動的喜色掩藏下去。
“此事就此決定,不過仗還要繼續打,只有我們吸引住袁術的注意,玄德的奇襲才會成功。”曹操站起來看向眾人笑道:“各自下去準備吧。”
劉備帶著關羽、張飛走出帥帳,回到自己的帥帳之中,張飛終于忍不住道:“大哥,你如今可是皇上親自認下的皇叔,干嘛要對曹操那狗東西卑躬屈膝?”
“翼德,不得對大哥無禮!”關羽皺眉道。
“我不就是替大哥不平嗎!”張飛悶悶不樂道。
“云長、翼德。”劉備確定帳外無人偷聽之后,臉上才泛起喜色,拉著兩人的受道:“我們的機會,終于到了。”
“兄長這是何意?”關羽和張飛不解道。
“此次曹操讓我們獨領一軍,正是我們趁機擺脫曹操控制的好機會,留在許昌,事事受曹操監視,根本不能有所作為,此番獨自領軍,正好借機自立,與陛下遙相呼應,他日待我們壯大幾身,便直搗許昌,救出陛下于火海。”劉備狠狠地揮了揮拳頭道。
“可是,不是還有一個車胄在嗎?有他在,曹操的軍隊怎么會聽我們的?”張飛皺眉道。
“這有何難?”關羽一捋五綹長髯,丹鳳眼一瞇,冷笑道:“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只需找個由頭將那車胄斬殺,軍隊自然是受我們掌控。”
“那不打袁術了?”張飛皺眉道。
“袁術自然要打,但車胄也一定要殺,待殺了袁術這****,我們就伺機自立,與那曹孟德分庭抗禮!”關羽淡然道。
劉備會心一笑道:“去請憲和與公佑前來,此事還需謀劃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