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向文社的票一般都是當天賣的,下午晚上兩場的票都是在上午賣,如果想提前幾天買也可以,畢竟顧客是上帝嘛。★
如果演到一半的時候有人臨時要進來聽相聲,也可以臨時補票就好了。負責臨時補票的就是吳蕭,實在是抽不出人來了,田佳妮有空的時候是田佳妮負責賣票,她沒空也只能讓吳蕭頂上去了。
何向東害怕吳蕭這副死德行把觀眾嚇跑了,還叮囑了他很多次,還死活強行把他拖到澡堂里面,找了好幾個搓澡大爺把他狠狠搓了一頓,洗完之后,浴池的水都黑了。
吳蕭也總算是有點人樣子了,看起來也有點精神了,小伙子其實長得挺帥的,不再是之前那副人不人鬼不鬼樣子了。
變帥了之后的吳蕭還是一副惆悵莫名的樣子,癱坐在椅子上,遙望著遠方抽著煙頭。何向東知道這個人說不聽,就弄了兩個盒子放在桌子上,一個盒子放票,一個盒子放錢,旁邊再弄一個小牌子,上面寫著十元一張票。
千叮呤萬囑咐吳蕭千萬要盯著點,不能把客人嚇跑了,吳蕭反正是一直不理他,何向東也拗不過他,只能隨他去了,不過幸好,這段時間都沒出過岔子,算是讓何向東大松了一口氣。
戲報子昨天就掛出來了,上面最醒目的一行就是相聲名家陳義坊將在明日演出相聲大會,下面是第二天的節目單。
下午場的演出,昨天就賣了一些出去了,再加上今天上午的,一共賣了六十多張票,算是不錯了。
下午的時候,劇場里面四個演員換上大褂,郭慶今天沒來,就準備演出了,今天是小演出,何向東就沒有弄門柳兒了,直接就開始說了。
第一個節目,他開場,出去給大家唱了一段太平歌詞,單刀會,一個大段的太平歌詞的活兒。
第二個節目是張文海和范文泉的對口相聲,張文海逗哏,范文泉給他量活,觀眾看得挺新鮮的,這兩人搭檔一起說的時候倒是沒見過啊。
平常都是張文海給何向東量活,范文泉給郭慶量活,郭慶有時候沒來,范文泉會自己說一個單口,也有時候給何向東量一段,這二位老先生湊一對,倒真是第一次。
效果自然是很不錯了,笑聲掌聲不絕,氣氛很好。
何向東和陳義坊在后臺對了一遍活兒,明確怎么入活,底是什么,再把框架梳理一下,還有比較難的出乎意料的包袱對了一下就差不多了。
相聲對活就是這么簡單的,沒有說一句一句對的,真要是把詞都限定死了,萬一臺上出現點狀況,逗哏的說錯一句話,說漏一句話,你再怎么接?
相聲是一門語言的藝術,講究的就是隨機應變。
很快,張文海和范文泉兩人退場了,該他們上了。
兩人一出場,觀眾就報以了熱情的掌聲,何向東也只是微微一笑,也沒跟觀眾逗,他知道這一場的主角不是他。
張文海和范文泉倆老頭倒是也沒歇著,去后臺喝了口水就在進場門那里盯著兩人的表演了。
陳義坊站在桌子外面,何向東站在桌子里頭,雙手按著桌子,頭偏向一側看著陳義坊。
觀眾看的那叫一個新奇啊,這還是頭回見何向東捧哏,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何向東。
范文泉和張文海就站在進場門,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又看了看臺上站著的兩個人,盡管只是背影,卻足以讓他們了解很多了。
范文泉嘆了一口氣道:“東子不適合捧哏啊。”
張文海笑笑道:“也不盡然,如果他在為一個不出名的小輩捧哏的話,那效果應該不錯。”
范文泉呵呵笑道:“也是。”
為什么范文泉說何向東不適合捧哏呢,就是何向東身上的氣場太強大了,強大到壓過了逗哏的風頭。盡管他什么都沒做,就是單單往那里一站,但所有觀眾的注意力都還是集中在了何向東的身上,他的一顰一動都牽動著觀眾的心。
要知道你是捧哏啊,你是要捧著逗哏的說的啊。不過這也怪不得何向東,有些人天生就是舞臺上的王者,以前戲班里面的大角,甭管什么時候出場,只要人家一撩簾一邁腿,舞臺就跟往他那邊塌陷了似得,只有他才是唯一的主角,所有觀眾的目光都會被他吸引。
這是沒有道理好講的,人家就是有這種氣度,你有什么法子。何向東也同樣如此,給成名的角兒捧,難免會搶了別人的風頭,但是給沒有名氣的小輩捧,觀眾愛屋及烏,效果會很好。
陳義坊也是老相聲演員了,自然也現了這一點,微微有些詫異地側目看了一臉微笑的何向東,平常客客氣氣地小伙子上了臺來這氣度是真的驚人啊。
勉強壓下心頭的驚訝,也別再想那么多了,便直接開始說起了相聲:“大伙兒好啊,上到臺來先做一個自我介紹。”
“是得介紹介紹。”何向東也在捧。
陳義坊對觀眾說道:“我叫陳義坊,也是一個退休的老頭子了,閑著沒事到向文社來給大伙兒說兩段相聲,哎,這也是我一次來咱們向文社這個社團啊。”
“你等會。”何向東攔住了他,問道:“您說咱們這是什么?”
“社團啊。”陳義坊答道。
何向東有些驚訝,這年頭正是古惑仔在內地盛行的年代,社團可不算是什么好詞啊,他正色道:“這怎么能叫社團呢,這不合適。”
陳義坊笑了笑,也準備糾正了,笑瞇瞇問道:“那您說咱們這得叫什么?”
何向東答道:“咱這是地下組織。”
“啊?”陳義坊長大了嘴。
觀眾也都被逗樂了。
陳義坊吃驚地看著何向東,敢情不是一頭沉啊,還是子母哏。進場門兩個老頭也在憋著壞笑,傻眼了吧,就知道東子沒那么老實。
何向東也是笑瞇瞇沖陳義坊一樂,示意他繼續說。他這些年雖然是逗哏比較多,但也給別人捧過,而且他從來都是用子母哏的,甚少一頭沉。
他知道自己在舞臺的氣場強大,要是自己老老實實一字一句應承著,觀眾肯定看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