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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失傳了的竹板書

  晚會節目不跟園子里面一樣,每段節目都是有時間限制的,留給何向東說相聲的時間也就是十分鐘。時間過半和最后兩分鐘的時候,臺下會有人舉牌子示意一下臺上演員控制時間。

  還好不是春晚,你稍微超出個一兩分鐘問題也不大。春晚的時候,臺下每隔一分鐘會有人舉一下牌子提醒臺上的演員的,你時間超出了或者少了都是問題。

  因為他在最后12點有主持人倒計時的一個環節的,你前面的節目每個超個三五十秒的,到后面可能就要拿掉一整個節目,人家也是排練了好幾個月的,就這樣被拿掉了,多冤啊。你前面要是每個節目少個半分鐘一分鐘的,累積到后面來照樣會出現問題的。

  07年春晚不是有個黑色三分鐘嗎?就是語言類的節目都超時了,后來臨時決定拿掉一個節目,放到12點后了,但是到最后倒計時結果還空出來三分鐘,只能靠著主持人把這三分鐘撐下來了,結果他們準備不足,全都是搶詞撞詞了。

  所以晚會上面歌曲舞蹈的時間把握上面是非常好的,最難把控的就是語言類節目,說快一點說慢半分影響很大的。

  何向東倒是沒有因為時間打亂自己的節奏,這場晚會是給鐵路職工做的慰問演出,臺下做的全都是鐵路職工還有他們家屬,所以為了迅速拉近和他們的距離,他的墊話兒也帶上了跟鐵路有關的事情。

  他道:“剛剛也做完自我介紹了,大家都知道我們叫啥了,但你們可能不清楚我們是做什么的。”

  薛果也捧著說道:“您給介紹介紹。”

  何向東道:“我們呀,就是說相聲的。”

  薛果道:“相聲演員。”

  何向東又道:“今兒我們也來給我們鐵路職工表演了,這要說起來啊,相聲跟鐵路還真有關系。”

  “啊?這還能有關系啊?”薛果吃了一驚。

  臺下觀眾都來精神了,紛紛看著臺上的何向東,相聲他們聽了不少,但跟鐵路有關系這還是頭一次聽說啊。

  何向東一本正經說道:“那可不,我問問你,咱們中國第一條鐵路是什么時候修建的?”

  薛果側著身子看著何向東,說道:“這你可難不住我,我為了這次來演出,我特地做過功課的,這第一條鐵路就在北京的宣武門外面修的,當時只有一公里,是一個叫杜蘭德的英國商人修建的,這時間啊,就是1865年。”

  “好……”臺下觀眾都在給薛果鼓掌叫好。

  薛果沖著臺下觀眾笑。

  何向東在笑了一下:“你看觀眾多捧你啊。”

  薛果笑道:“你少廢話,趕緊說這鐵路跟相聲有什么關系。”

  何向東也沒藏著掖著,就信誓旦旦說道:“1865年就是在同治四年,咱們相聲這門藝術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來的。”

  薛果傻眼了:“啊?時間上一樣啊?”

  何向東對他堅定說道:“淵源極深啊。”

  “噫……”臺下觀眾開始起哄,反正何向東說相聲就沒不被起哄過,在晚會上面也不例外。

  侯三爺看的也是津津有味的,這兩人在臺上表演的可比臺下對活兒的時候要好多了。

  黃主任也一旁也笑,笑完了說道:“這人說的挺有意思的啊。”

  侯三爺笑笑:“慢慢看,都沒入正活兒呢。”

  黃主任也有了興趣了。

  臺上薛果推了何向東一把:“您別胡說八道了,這臺下坐著都是懂行的人,您這要是丟了人可就難看了啊。”

  何向東還反駁道:“我這怎么丟人了,這相聲跟鐵路……”

  “哎呀,行了行了……”薛果趕緊打斷了何向東的話,說道:“您呀,還是趕緊說相聲吧,說相聲你還能多糊弄一會兒。”

  何向東笑了一下:“那好吧,就說相聲,不說鐵路了,等會兒都在這么多專家面前露怯了,這就尷尬了。”

  薛果點頭應道:“對,趕緊說相聲吧。”

  何向東這就準備入活兒了,他道:“相聲大伙兒都知道,也都愛聽,都知道這里面有四門功課,說學逗唱。”

  “對。”

  何向東道:“其中里面這個學,它包涵最廣,你學個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各省人說話,各行買賣吆喝啊,這都有。”

  “沒錯。”

  何向東繼續道:“但是要說這里面最難的要數學唱,學個唱歌啊,學個唱戲啊,學個唱大鼓,唱時令小曲啊,這都得會。”

  薛果道:“那您給我們來兩句聽聽。”

  何向東把袖子翻了個龍抬頭,笑瞇瞇道:“我給大伙學幾個啊,這首先給大伙兒學唱個竹板書,這快板大伙兒都熟悉啊,王高李三派,但是這竹板書大伙兒可能就沒怎么聽說過了。”

  “您介紹介紹。”

  何向東道:“這竹板書跟快板不是一回事,以前藝人們拿著七塊板,帶著板兒說書,唱三國啊,唱水滸啊,但是現在基本上沒人再唱竹板書了,都快失傳了,我給大伙兒來兩句啊。”

  “好……”臺下反響很熱烈,都緊緊盯著臺上的何向東不放,一聽有失傳的東西聽,大家都來勁兒了。

  侯三爺本來是靠著座位看著的,何向東這話一出,他噌一下就坐直了,當時就蒙住了,不是說好的是學唱高王兩派的快板嗎,怎么變竹板書了?這誰給改的啊?

  黃主任還在那里稱贊說道:“嚯,這小伙子還會失傳的東西,了不得啊。”

  侯三爺有苦難言,只能是尷尬一笑,心中只能是期盼何向東是真會啊,你這要是只會皮毛,露了怯了,那就丟人了。

  臺下倒是也做了不少看熱鬧的同行,一聽何向東要唱竹板書,他們也懵了,紛紛低聲交談起來。

  “竹板書?這人還會這個?”

  “吹的吧。”

  “反正我是不會,好像沒聽有人唱過這個啊。”

  “他不會是把快板當竹板書唱了吧?”

  沒人信這么年輕的一個小伙子會快失傳了的竹板書,你要是換上一個老先生,他們還可能信上幾分。

  何向東微微一笑,張嘴便唱了起來,他唱的是竹板書的起句,特別干凈利落,語速飛快,嗓子清亮,鼻音押韻,配合起來觀賞性極高。

  “慢打毛竹,書又歸了本正,打起我的竹板兒,書歸正風。適才間,唱的本是半部殘書前后七國段,還有這兩三段,沒有把它交待清。”

  “哪里丟來,哪里找,我是哪里接著把它唱,哪里頭忘了,我就把它說來你們各位接著聽,奉敬在坐的眾明公,因為熱鬧更好聽。”

  一連串唱完,觀眾爆發熱烈掌聲,一嗓子出來把他們都震住了,雖然他們都沒聽過竹板書,但就這幾句來說,是真有味。

  侯三爺也松了一口氣。

  那些質疑何向東是關系戶的演員也都愣住了啊,這是真會啊?

  然而讓他們傻眼的東西,還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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