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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顧柏墨

  向文社現在說的好聽一點叫做收支平衡,難聽一點叫掙不來錢,那么何向東還去請新的演員,會不會連人家工資都付不出來?

  其實這一點是不會有什么妨礙的,演員都是按演出多少場拿錢的,陳義坊和李泉江一個月能拿四千多,接近五千塊,但是他們一個月得差不多演一百場啊。

  平均一天三四場,這很辛苦的,工作量也是相當大的,連何向東這種年輕小伙子都累得吃不消了,更別說陳義坊這種退休的老頭子了,要不是顧及情面,人家都撂挑子不干了。

  就拿這個月來說,他前前后后差不多請了兩個星期的假了,不是懶得表演,而是身體真的吃不消。

  范文泉和張文海也是退休的老頭子了,人老不以筋骨為能,體力肯定比不上年輕的時候,這兩位老先生今年以來可累的不行了。

  這也是為什么何向東那么迫切想去請新演員加盟的原因,劇場缺演員啊,單靠他們這些人太辛苦了。

  等新演員進來,也是按照場次分錢的,這樣每個人的場次也就會減少了,收入自然也會減少,但是園子里面總體支出不會增多。

  而現在園子里面的演員都快累崩潰了,錢再好也得有力氣賺才行啊,這樣高強度的工作誰吃得消啊,他們巴不得有新演員進來分擔壓力呢。

  現在園子里面就屬蘇小婭的工作最為輕松,工資也是差不多是最高的了,只不過她的工資是保密的,別人也無從得知。

  北京這種大城市的消費比較高,同樣的,高收入人群也很多,但蘇小婭四千多一個月就已經算是很不錯的工資了,那時候北京的職工平均月收入也就一千多不到兩千。

  侯三爺給何向東介紹的那位文哏相聲演員叫顧柏墨,挺好的一個角兒,以前也是曲藝團里面的,水平相當不錯,從小坐科學藝,也會很多傳統活兒。

  九十年代初期的時候跟著別人去跑穴掙錢,后來事情被團里面知道了,上上下下起了不少議論之聲。

  那時候團里對演員出去跑穴抓的還是很嚴的,也有偷偷跑穴的,但被發現鐵定是一個處分。

  要說這顧柏墨運氣也實在是太背了,團里面剛剛接到了上面的文件通知,要求嚴加管理演員外出跑穴,嚴肅處理這種行為,所以他直接背上了一個記大過的處分。

  還被罰了好幾個月工資,其實當時他家里母親重病,妻子又懷孕了,她妻子是在民營企業給人打工的,連孕假都不肯給,那時候法律也不健全,也沒人管,是辭了工作在家里待產的。

  方方面面都要用錢,他也是被逼的沒有辦法了才去跑穴演出的,就算是背了大過處分,他也只能是頂著雷作案,依然跑出去掙錢,沒有辦法啊。

  然后又被發現了,再就是被開除了。聽說他后來還把房子賣了給他母親看病,再后來,大家也就都不知道他的消息了,侯三爺也是猛然間才想起的此人,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打聽到他的下落的。

  何向東從侯三爺那里知道了顧柏墨的地址和他的一些經歷,第二日早上便出門尋他了,還買了一些東西上門拜訪。

  顧柏墨住的挺遠的,在通州那邊,一個老式的筒子樓里,何向東尋上去的時候,顧柏墨還在睡覺,是他的愛人接待的何向東。

  “柏墨,柏墨,有人找你。”顧柏墨的愛人進去叫他了。

  顧柏墨出來的時候,還是一副睡意惺忪的樣子,頭發也是亂糟糟的,整個人沒什么精神。

  何向東眉頭當時就皺起來了,他從侯三爺那里知道了不少顧柏墨的事情,侯三爺對他的評價相當高,他自己也看過顧柏墨曾經演出的錄像帶,這人尺寸裉節都拿捏的特別到位,是個極有實力的演員。

  但是他最擔心的就是顧柏墨離開專業團里這么些年已經把相聲給放下了,相聲這玩藝兒就得每天練功,他要是好幾年不練功,那這一身本事就得廢了。

  想當年楊三搖煤球蹬三輪多少年了,但是人家沒有一天把相聲放下,后來重返舞臺就簡單多了,多上臺熟悉熟悉,就又是響當當的一個大角兒。

  可是看顧柏墨這太陽曬屁股了才起床,睡意惺忪的樣子,完全沒有一個藝人應該有的狀態啊。

  何向東皺皺眉,說道:“顧先生,你好,我叫何向東。”

  顧柏墨瞇著睡眼,上下打量了一下何向東,打了個哈欠,才問道:“你是哪位?”

  何向東道:“那我就開門見山了,鄙人向文社班主,何向東。”

  “向文社?”顧柏墨皺起了眉頭。

  何向東直接道:“一個說相聲的對方。”

  “哦。”顧柏墨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伸伸手,也示意何向東坐下:“相聲社?找我干嘛?”

  何向東看著他,笑著說道:“當年被相聲界公認的最有可能成為新一代文哏大師的人物,我這個做晚輩的自然是要來拜訪拜訪的。”

  “呵呵……”顧柏墨不咸不淡地笑了兩聲,站起身來去到了杯白水喝了下去,放下杯子,對何向東說道:“特地跑這么老遠來拜訪我這么一個被團里開除的閑散人物,你這個班主倒是空的很啊,呵,到底想干嘛,直接說了吧。”

  聞言,何向東也不再兜圈子了,直接道:“好,我今日前來就是想請您出山到我們向文社里面,和我們一起說相聲。”

  “呵呵……”顧柏墨無趣地笑了幾下,拿手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一點也不客氣,說道:“算了吧,你走吧,我是不會加入你們的。”

  “理由呢?”何向東問道。

  顧柏墨神情有些冷漠,答道:“我不說相聲很多年了,也不想再說相聲了,我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從哪里知道我的住址的,但我不想以后還看見你,就這樣吧。”

  “哦,對了。”顧柏墨看見客廳里面多出來的幾個禮盒,說道:“把你帶來的東西帶走吧,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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