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何向東和薛果還有吳蓓一起吃了晚飯,去外面吃的,這一頓飯是薛果買的單。原因很簡單,因為畢竟不能讓女孩子花錢嘛,所以就薛果了。
嗯,是的,沒錯。
酒足飯飽之后,吳蓓說她想逛逛街,這是她第一次來白銀,所以想到處玩玩。
何向東自然是不能讓她一個女孩子單獨逛街的,因為今年已經出了好幾起單身女性被奸殺的案件了,看作案手法都是同一人所為,這事情鬧得也挺大,弄得大家都有點人心惶惶,稍微晚一點街上就沒有太多人了,這玩意兒太嚇人了。
其實這就是白銀殺人案,98年連續出了好幾起,而兇手一直要到16年才被抓捕歸案,真是天殺的。
出于一個人保護女性不安全的理由,何向東果斷把薛果拖上一起走,說是薛果膀大腰圓,抗砍,萬一遇到壞人了,可以讓他。
薛果聽了何向東這么沒有人性的話,差點都沒哭了,還是何向東在他背后面狠狠抓了一把,他才勉強答應下來。
吳蓓自然是滿心地不愿意了,但是人家都這么說了,她總不能讓薛果趕緊一個人回去吧。就這樣,三個人在路上慢慢逛了起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閑天,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
一路上,薛果尷尬地想死,渾身都跟貓爪子撓似得,哪里都不得勁,這哪里有他什么事兒啊,可何向東還死活不讓他走。
就這樣帶著尷尬的氣氛,三個人逛完了白銀的夜晚,看了,其實誰也沒心情看夜景。回了賓館,各自就回房間休息了,明天還有演出呢。
吳蓓是銀牙緊咬,暗自咒罵何向東不解風情。
薛果是破口大罵,大罵何向東這孫子非得拽上他。
何向東則是暗自神傷,他勢要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
其實何向東并不是一個木訥的人,太木訥也干不了相聲這一行,他知道吳蓓對自己產生了好感,只不過他沒有辦法接受這種好感,甚至于連曖昧都不能。
因為他心里已經被另外一個女人填的滿滿的了,再也沒有辦法放下別人了,永遠不能。
因為這個女人是在他最落魄的時候闖入他的心里的。
在何向東看來,對自己配偶是應該有要求的,這很正常。女孩子可以要求男人有房有車,有穩定的工作,有不錯的收入,家里條件也要好,這很正常,一點都不拜金,自古以來都是如此。
男人對女人也是一樣,要求女人身材要有多好,腿要多長,胸要多大,臉蛋要多好看,性格要多么溫順。這也很正常,并不能算是純粹的以貌取人。
對配偶有要求是再合理不過的事情了。
但是這里面也是有區別的,一個女人如果肯在一個男人最落魄的時候垂下青眼的話,那么那個男人會一輩子都會對她好的,因為他知道在他最一無所有的時候,是這個女人站在他身邊,除了父母,最不會拋棄他的就只有這個女人。
這個道理放在女人身上同樣合適。
田佳妮就是在何向東最落魄最失意連飯都吃不上的時候,選擇了他。其實那個時候的何向東真的是一無所有,沒錢沒貌沒事業沒前途,看不到未來。
人長得也不好看,才華,才華倒是有,可是沒有機遇才華就等于狗.屎,那么有才華的何向東不是照樣連飯都吃不飽?
田佳妮人也漂亮也在國家單位里面,而且那么多大角兒都捧她,是青年大鼓藝人里面最出色的了。她也并不是沒有選擇,條件那么好的時釀就放在她面前,何向東想想自己身上真的沒有一點比得上他這位情敵的。
可也就是如此,田佳妮還是選擇了最一無所有的何向東,還把自己手機和項鏈賣了籌錢支持他,這讓何向東怎么能不感動,怎么能不把心掏出來對田佳妮,怎么可能還會去接受別的女人啊。
最落魄見證的恰恰就是最真情。
第二日早上起來,早飯過后,大家就要開始過一遍彩排了。何向東和薛果也在積極準備著,吳蓓也來了,她也在忙著過場,倒是沒時間來和何向東說話。
這讓何向東大松了一口氣,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侯三爺派人來找何向東了,因為黃主任回來了。
何向東很忐忑很緊張地往侯三爺的辦公室走去,他知道黃主任一定是把消息帶回來了,但這個消息是好是壞他不知道。
“砰。”
敲了一下門之后,何向東再抬手叩了兩下門。
“砰砰。”
敲門是有講究的,敲一下或者敲兩下就行了,是不能連續“砰砰砰”敲好幾下的,這放在以前是有規矩的,連續敲門是給人報喪的時候弄得。
尤其是在北京,這個敲門就非常講究了,年輕人倒是知道的不多,但是老人就在乎了,你要是急促地敲個沒完,旁邊老頭兒就要出來罵街了。
何向東懂這些老禮兒,所以他也講究。
里面傳出聲音:“自己進來吧,門沒鎖。”
何向東開門進去,只見侯三爺和黃主任兩人坐在沙發上面喝茶,他倆身面前放著一個茶幾。
“自己做吧。”侯三爺隨手一指。
何向東也沒抻著,就直接坐在他倆對面的沙發上了,老式的彈簧沙發,上面鋪著厚厚的海綿,下面是一根一根的彈簧,坐上去之后屁股就陷在沙發里面了,但還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屁股下面的彈簧。
何向東看著黃主任,說不緊張是假的,他很希望能把八大棍兒重新搬到舞臺上來,現在能不能成就看他了。
黃主任和侯三爺倒是沒怎么急,兩人喝了好一會兒茶,又聊了一會兒天,就把何向東一個人晾在一邊了。
一直到何向東都快坐不住了,黃主任才深深一嘆:“唉……”
何向東心當時就提起來了。
黃主任看著何向東的眼神不無惋惜:“其實我已經盡力了,但是你也要理解團里的難處。”
還是不行嗎,何向東目光微垂,呼吸也沉重起來了,心情很是低落,廢了這么大功夫,又是求人又是救場又是拉觀眾,最后還是不行。
唉……自己就是想做點改變,給相聲界帶來一點不一樣的變化,難道真的就這么難嗎?
唉……
唉……
黃主任也搖搖頭。
好半晌之后,何向東才抬起頭,咬著牙滿心苦澀地說道:“沒關系,我都能理解,也都能接受。”
黃主任滿意地點點頭,嘆道:“你能理解就好,好好準備一下,今晚就可以上了。”
何向東一愣:“準備什么?今晚上什么?”
黃主任道:“單口相聲啊?不然是什么?”
何向東嘴都張大了:“您不是說……”
黃主任反問道:“說什么?”
何向東吃驚地看著侯三爺,侯三爺也在對他笑:“老黃什么也沒說啊?”
黃主任很無辜道:“對嘛。”
何向東傻了,仔細一回想,人家黃主任好像是真的什么都沒說啊,就說要理解團里面的難處,但是也沒說拒絕了啊。
“我靠。”何向東情急之下竟然來了一句粗口,此時他都不知道自己臉上是什么樣的表情了。
見狀,黃主任和侯三爺兩人都缺德地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