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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 在行家面前說相聲

  現在是新相聲當道的年代,基本沒人說傳統相聲了,所以現在這些相聲演員說起相聲來都是穿著西裝革履,頭發也是抹的油光發亮的。

  新相聲也是相聲,傳統相聲在當初其實也是新相聲,這是沒有什么大關系的。只是現在這幫說新相聲的都把老相聲原有的技巧給拋棄了,一味追求俏皮的語言,這就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了。

  換上一身合適的大褂之后,何向東和薛果前后腳出了門了,他們倆一出門,原本還有些沉悶的候考室頓時便嘰嘰喳喳得響起來了。

  “不是吧,這兩人還怎么穿大褂啊?”

  “要說傳統相聲嗎?這可不占便宜啊,現在不都是說要推陳出新嘛。”

  “你們不認識他們啊?”

  “誰呀誰呀?”旁邊幾人紛紛問道,他們還真的對何向東和薛果不太熟悉。

  那人呵呵一下,解釋道:“你們難道沒有聽說過今年春晚的相聲隊伍里面有兩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從第一審一路沖進了第五審?”

  “我天,是他們?”

  “不會吧。”

  “他們啊,我天,連趙峰華老師都沒過三審誒。”

  “這人本事是不錯,但是以前據說他還搶過趙峰華老師的走穴呢,唉,這人性真一般。”

  “但是人家水平好,不然怎么連趙老師都搶不過他啊。”

  “倒也是。”

  “咳。”坐在角落的一個人黑著臉咳嗽了一聲,臉色非常難看,這人就是趙峰華。教室有點大,他前面也見著何向東了,可是他完全不想跟人家碰面了,就自己坐在角落低著頭也不說話,其他相聲演員都沒瞧見他。

  現在聽這幫人開始議論自己了,而且越說越不像話,他都快瘋了,一口氣沒接上來,嗓子一癢就嗆了出來。

  他這一嗆把房間里面那些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所有人朝著那個角度一看,現場頓時便是一靜。

  人類有一種很陰暗的心理就是喜歡在背后議論別人,這有一種隱秘的快感,而且以訛傳訛也不需要負什么責任,但是最尷尬的就是在背后說人壞話的時候當事人就站在你身后。

  房間那幫相聲演員齊齊脖子一縮,全都尷尬地轉頭回去了,一個個側頭看著遠方,也沒人敢說話,太尷尬了。

  趙峰華的臉色更是難看,眼前一陣陣發黑,他差點沒氣暈過去。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論調了,但不管聽到多少次他都還是像第一次聽見那樣崩潰和憤怒。

  當初在央視是他主動黑何向東的,說是何向東在河南新鄉搶了他的走穴。可是誰也沒想到他居然死在春晚第三審,更沒想到的是何向東居然沖進了第五審。

  現在所有人都說是他技不如人才被何向東搶了走穴的機會的,他是百口莫辯啊,連想死的心都有了,這還真是挖坑給自己跳啊。

  其實何向東也知道這件事,不過他也沒有半點要解釋的心思,藝界的事情太難說了,跟那幫人解釋不清楚的,越解釋越糟糕,他反正也能看的開,就隨便那幫人隨便猜想了。

  愛咋地咋的。

  出了門之后,有專門的工作人員引著何向東和薛果去初賽的比試場,其實也就是旁邊的一個教室罷了。

  快走到的時候何向東還看見剛表演完出來的丁錦洋和郭云沖,這兩人興高采烈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后面了,走路都是飄的,都快要飛起來咬人了。

  何向東看的好笑,看樣子這兩人是表演的不錯啊,要不然也不至于這么興奮啊。

  工作人員把他們帶到了門口,這兩人微微一駐足便走了進去,現在教室也都清空了,桌子都搬開了,教室里面顯得很空曠,黑板那一側擺了一排桌椅,整整七位相聲界的前輩坐在那里。

  這里面何向東只見過兩個人,一個是楚城,這是老熟人了,楚城也一直對他挺照顧的。還有一位是嚴亮,嚴小華的父親,何向東和他接觸不深,只是上次在沖擊春晚的時候在央視里面見過幾次而已。

  這次的主審是嚴亮,嚴亮看見進來的是這兩人,他眉頭微微挑了挑,眼神也稍微凝了凝,但臉上卻沒有露出半點異色。

  坐著的其他幾人也在打量新進來的這兩個小伙子,他們發現新進來的這兩人還真是沉得住氣,也不主動和他們打招呼,但是也沒有刻意和他們保持距離。

  這兩個年輕人非常自然地站著,臉上總是帶著和煦的笑容,態度從容,氣度儼然。

  第一印象不錯,幾人都默默點了點頭。

  楚城看著何向東微微一笑,也沒有多說話就道:“六號,請開始你們的表演。”

  何向東道:“好。”

  相聲其實非常簡單,有沒有這身大褂都是一樣說的,有沒有桌子也都是一樣的,以前老藝人撂地的時候都是站在人堆里面的,也沒見他們講究什么。

  只不過現在有條件了才會去講究穿著講究道具,講究演員站的位置和角度,當然這也是為了給觀眾更好的感受,也是對觀眾負責。

  何向東和薛果微笑看著面前幾位評委,何向東道:“相聲演員何向東。”

  薛果:“相聲演員薛果。”

  兩人齊聲道:“向觀眾致敬。”

  深深一鞠躬。

  面前幾人非常冷漠地看著他們,沒有一點表示。

  何向東和薛果也并沒有把眼前這幾個人當做是什么相聲界的大腕兒,自己也不是來比試考核的,眼前這幾人就是最普通的觀眾罷了,是自己說相聲要逗樂的對象。

  何向東開始很放松地說起了相聲:“今兒我們到這兒來是說相聲來了。”

  “沒錯。”薛果應了一聲。

  何向東道:“這說相聲啊,學問低了可來不了。”

  “哦,是嗎?”

  何向東點點頭道:“對呀,相聲演員拼到最后拼的都是學問,咱們的四門功課說學逗唱,學問淺的可來不了。咱們說相聲的得有學問,像我們面前坐著的這幾位老師學問就很深。”

  那幾人還是很冷漠地看著何向東,眼睛中帶著審視的味道,也就楚城一個人臉上還帶著點笑意,算是給何向東一點回應了。

  其實這樣的相聲是最難說的,比在央視春晚的審查組面前還要難說,因為坐在你面前的全都是相聲界的大腕兒。

  這些人都是吃過見過的,他們干這一行都多少年了,什么樣的相聲沒見過啊,你說的包袱想逗笑觀眾很容易,但是想逗笑這些同行大腕兒就太難了。

  很多演員沒表演多久就開始心慌了,因為人家根本不笑啊,還都一直很冷漠地看著你,一般演員沒幾分鐘自己心里就要開始發憷了。

  也幸好何向東是從地上混起來的人物,完全不怵場面,薛果也是藝高人膽大,也壓得住場子,不然這兩人就得當場露怯。

  薛果捧了一句:“這是肯定的,這幾位老師的水平自然是不用說的。”

  何向東道:“除了眼前這幾位老師,相聲界還有一個人的學問非常高。”

  薛果好奇問道:“誰呀?”

  何向東一拍胸脯,很不好意思道:“就是我呀。”

  薛果看著他好整以暇地笑笑:“呵呵,您呀,那您是學歷高?”

  何向東搖頭:“沒上過學。”

  薛果又問:“那您是看了很多書,自學成才?”

  何向東又搖頭:“不愛看書。”

  薛果皺著眉頭:“這就奇怪了,那您是怎么靠什么變得有學問的?”

  何向東道:“靠不要臉。”

  非常傳統的三翻四抖,先鋪墊了兩下,在第三下的時候何向東開始抖包袱了,可惜面前幾人沒有一個笑的。

  饒是何向東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但是見到這場景他心里還是咯噔一下,在行家面前的相聲真心不好說啊。

  嚴亮翻翻手上的材料,他材料上寫著每一組的節目單,他一個個數下去,待看到第六組的時候,他目光當時就是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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