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劉成是咬著牙賣下票的,經過討價還價之后,他最終用一百五十塊買下了兩張票,可是這票面價格才二十五啊。
“狗日的,這王八蛋掙多少啊?”孫劉成都快給氣懵了。
不過孫劉成也知道黃牛從別人手上收票也會要出一筆錢的,但是讓他買這種高價票,他可肉疼了。
倒不是不舍得這百來塊錢,關鍵是冤啊。
大江來的蠻晚的,一直等到開場才來,孫劉成還等了他半天。大江長得濃眉大眼的,面容寬厚,看起來也不是特別能來事兒的人啊,面相和性格還真是長反了。
兩人打了個招呼就走了進去,進去之后,孫劉成可算是大開眼界了,劇場里面連過道上都是人,還有不少人拿著凳子在往臺上跑,他們茶座位置是在前方的,可是現在連過都過不去。
大江眉頭皺著,罵罵咧咧道:“我都說了早點進來吧,你瞧瞧現在過道上都坐了這么多人了,我們還怎么進去?”
孫劉成差點沒罵出聲來,明明這貨自己來的這么晚,怎么還怪上他了。可是現在他有求于人,也就忍下來了。
兩人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擠了進去,好不容易才走到自己的茶座。茶座顧名思義就是有茶的座位,二十五一位,贈送一杯蓋碗茶,散座二十。
兩人剛剛落座,大江又嚷著要吃水果點心。孫劉成差點沒氣的罵出聲來,得,這位就是大爺。孫劉成捏著鼻子給大江買了高價水果零食,茶館里面賣的東西比外面貴好幾倍。
孫劉成那個肉疼啊,可他還是忍住了,為了好新聞,為了副主編,一切都是值得的。
大江手上剝著橘子,大口大口往嘴里塞,橘子吃上幾口,又抓了一把瓜子嗑了起來,還時不時往嘴里送口香茶,都愜意的不行了。
孫劉成牙都快咬碎了,這全是他的錢啊。
強忍著悲痛,孫劉成在臉上擠出笑容,問道:“大江,現在可以告訴我有價值的新聞在哪兒了吧?”
大江呷了一口香茶,不慌不忙道:“你著什么急啊,咱們呀,先聽相聲再說。”
孫劉成道:“我能不急嗎,他們可都出去找路子了啊,我這要是一時半會兒還弄不到好新聞,這可就全完了。”
大江輕蔑一笑:“著什么急呀,再快他們能快的過我?你呀,就好好待在這兒聽相聲,我今晚上就把消息告訴你。”
“行吧。”孫劉成應了一聲。
相聲開場了,錄制組的人也全都就位了,今晚也是有錄制的。大彭也來了,今晚上的主持人是他。
大彭穿上一身西裝,拿著話筒笑容滿面上了場,對著觀眾鞠了一躬,說道:“各位來賓,各位觀眾,歡迎來到北京向文社相聲大會,我是今晚的主持人。”
“大彭。”觀眾齊呼,這里面有好大一部分人都是聽著大彭的廣播過來的,都熟到不能再熟了。
大彭也在仰頭大笑著,用播音腔說道:“歡迎大家來到我們曲藝文匯節目,我是你們的老朋友大彭。”
又聽到熟悉的聲音了,觀眾笑的前俯后仰,起哄聲連連:“噫……”
大彭也在大笑,在播廣播的時候可不能這么隨意,但是在向文社舞臺上那他可就隨意多了。
他也來惡搞了一把,把這里的主持當成是廣播了:“曲藝文匯陪著大家走過了一季又一季,轉眼間現在已經是初夏了,連空氣中都帶著一點燥熱的因子。我們向文社的相聲已經陪著大家走過了三個多月了,而今晚陪伴大家的依舊是向文社的相聲。”
“噫……”觀眾紛紛發出了嫌棄的聲音。
孫劉成有些詫異:“這主持人還是個廣播主持人?”
大江吃著橘子,點點頭道:“沒錯,向文社能有今天,這人可是發揮了巨大作用。”
“哦。”孫劉成也沒上心,頷了頷首就過去了。
大江用余光瞟了孫劉成一眼,嘴角露出一絲輕笑。
大彭在臺上繼續說道:“好,那接下來讓我們欣賞我們今晚的第一段相聲《大上壽》,表演者還是我們的向文社班主何向東,還有薛果老師,大家欣賞。”
“好。”觀眾大聲鼓掌叫好。
自從薛果和郭慶兩人加入向文社之后,張文海和范文泉兩位老先生上臺就少了一點了,一天頂多也就一場,畢竟兩人年輕都大了,身體確實跟不上了,尤其是張文海,最近老是喊著身體不舒服,讓他去瞧瞧也一直不肯去。
兩位老爺子現在主要工作都還是在忙著整理一些失傳的曲藝,當初的大西廂就是這兩位老爺子整理出來的。
范文泉去盯著教導何向東幾個徒弟了,張文海老先生則是在整理大實話,在傳統相聲段子里面是有一個大實話的段子的,張先生把這段子整理了出來,重新修改了之后,打算弄一個壓軸的小唱,忙活好一陣了,身體不舒服讓他去瞧瞧病也不肯,這老頭兒太倔了。
何向東他們都很擔心老爺子的身體,大實話也快弄完了,等把這事兒弄好了,怎么著都得讓他去醫院檢查檢查了。
現在何向東和薛果是一場買賣,這就已經是固定的搭子了,郭慶有點悲催,他追了薛果六年,結果是白費功夫,這比當年追蘇小婭還要慘啊。
何向東和薛果兩人出場,全場觀眾歡呼:“好……”
孫劉成被眼前這場景嚇了一跳,主要是被他身邊的大江給嚇得,這老小子居然這么激動,叫的比被公牛強奸還慘烈。
兩人在臺前站好,朝著觀眾鞠了一躬,等觀眾掌聲暫歇之后,何向東道:“我這兒怎么變成廣播電臺了?”
觀眾大笑。
何向東擼擼袖子,惡狠狠:“這大彭是來砸場子的吧,你過來。”
說著,何向東就要過去打人了,薛果趕緊一把把他拉住,勸道:“哎喲,哎喲,可別動手。”
大彭在一旁看的也是哈哈大笑。
何向東怒氣未消,但是也不過去打人了,就道:“我脾氣可大了,還敢來砸場子?弄不死他。”
薛果道:“你消消氣,別跟他一般見識,人家是電臺的主持人。”
何向東瞪著眼珠子:“電臺主持人怎么了?了不起嗎?他掙得有我多嗎?”
薛果道:“我可聽說了啊,他們工資可不低的,一個月能有五千呢。”
何向東一愣,問道:“稅前稅后啊?”
薛果驚愕道:“睡前……就給錢嗎?”
何向東也有點愣:“不知道啊,一般……都是睡后給吧。”
何向東扭過頭大聲喊了一句:“大彭,你們怎么拿錢的啊?”
大彭也是個秒人,當即大聲喊道:“睡了之后會多一點的。”
何向東捧了一句:“領導紅人啊。”
薛果也搭腔道:“紅的都見血了。”
何向東捧道:“嗯,這可是個剛烈的漢子啊。”
“難怪見血了。”
錄制組的人都差點沒繃住,差點錄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