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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八章 嚇人的地理圖

  相聲里面一個具有相當觀看享受的活兒就是貫口,貫口貫口,顧名思義,就是一口氣把一大段話貫通背誦下來,這叫貫口。

  貫口并不是說把一長串東西快速背誦下來就是貫口,貫口段子本身的設計就非常講究技巧。韻律韻腳,轍口這些都要設計巧妙。

  在表演的時候,還要講究如何偷氣換氣,抑揚頓挫,何處休息,何處加速,何處揚聲,這全都是有技巧的。

  貫口說起來簡單,真正動起來那就難了。

  李耕要表演的這段是地理圖,地理圖和報菜名被稱為是相聲藝術里面最基礎的兩門貫口,雖是基礎但是要做好了可不容易。

  臺下同行都知道李耕要入正活兒了,這就是瞧能耐的時候了,這段貫口就能看出向文社學員的本事了。

  所以臺下的同行全都來勁了。

  田固老頭緊緊盯著臺上的李耕。

  文南這小破孩雖然滿臉不屑,但也在認真聽李耕接下來的貫口。

  許陽還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只是目光時不時往旁邊漂亮小姐姐的大腿上瞥去。

  何向東站在上場門那邊,雙手抱在胸前,笑了出來。

  貫口?

  呵呵,何向東都不敢說他的貫口就一定能比他這個徒弟強,貫口可是李耕強項啊,估計整個相聲界都沒幾個人能說的過他。

  那幫看熱鬧的家伙這回可得嚇個跟頭了。

  臺上。

  入活兒了,李耕準備背趟子了:“我師父說了,他要從德勝門出發,取這個吉利的名字。”

  陶方白問道:“接下來怎么走。”

  李耕抬起一手,朗然而道:“走清河,沙河,昌平縣。”

  陶方白應道:“奔北了。”

  李耕接著道:“南口,青龍橋,康莊子,懷來,沙城,保安,下花園,辛莊子,宣化府,沙嶺子,榆林,張家口,柴溝堡,西灣,天鎮,陽高縣,聚樂堡,周氏莊,大同,孤山,宏賜堡,豐鎮,蘇集,集寧,三岔口,十八臺,卓資,三道營,旗下營,陶卜齊,呼和浩特。”

  陶方白問道:“還怎么走?”

  李耕道:“走西包頭,甘肅蘭州,涼州,永昌,甘州,嘉峪關,安西,哈密,吐魯番,新疆烏魯木齊,精河,伊梨,溫宿進西藏,聶拉木,里拉,扎多木,扎什,拉薩,倫布,墨竹工卡,巴塘、理塘、雅礱江……”

  背貫口最緊要的不是快,而是清楚,咬字要準,吐字要清,這是最基礎的,也是最重要的。

  當然了,要在快速背誦的時候,還能做到吐字清晰,咬字準確,讓觀眾聽得不費勁,這就需要功夫了。

  背貫口最怕的就是讓觀眾跟著費勁,最怕的就是觀眾為臺上演員提著一口氣,生怕演員累死在臺上,或者怕人家一口氣接不上來給斷了,一旦觀眾產生這種念頭,這段貫口就徹底失敗了。

  演員演出千萬不能讓觀眾跟著受累,你讓觀眾跟著受累了,那只能說明你基本功根本不到位。

  李耕的貫口是他最厲害的地方,他氣力很足,咬字也很準。而且他能讓觀眾不費勁,還能享受其中,這就是本事。

  僅僅是聽了一小段,后面真正高難度還沒出來,臺下觀眾就響起了不少掌聲了。

  同行們的眼神更是驚疑不定。

  高秉生眼前一亮,略帶驚訝地看著李耕。

  田固老頭更是長大了嘴。

  文南這小破孩也收起了滿臉不屑,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楊子峰也是如此神情。

  許陽小朋友現在也緊緊盯著李耕,不看旁邊小姐姐的大腿了。

  臺上,李耕已經背完國內了,馬上就要出國了,中國的地名好背,因為大家都熟悉,容易上口。

  但是外國的地名卻是又多又拗口,可偏偏外國部分又是整個大貫口背的最快的地方,這難度可就別提有多大了。

  “泰國,緬甸仰光,印度新德里,再到阿富汗。”李耕是舌燦蓮花:“京城喀布爾,巴基斯坦,不丹,錫蘭,伊朗德黑蘭,阿拉伯半島出紅海奔歐羅巴洲,走土耳其,俄羅斯,莫斯科,冰島,芬蘭,丹麥,荷蘭,比利時,挪威,瑞典,德意志。”

  稍稍一頓,換一口氣,李耕速度又往上翻了一下,可吐字依舊清晰無比,貫口中透著穩重勁兒:“走奧地利,瑞士,亞得里亞海,意大利,法國巴黎,西班牙,葡萄牙,英國倫敦,羅馬尼亞布加勒斯特,捷克布拉格,阿爾巴尼亞地拉那,保加利亞索非亞,匈牙利布達佩斯……”

  “好……”全場觀眾叫好。

  同行們都驚呆了。

  高秉生也驚嘆鼓掌。

  田固老頭嘴巴都長大了。

  文南這小破孩都傻了。

  楊子峰也傻了。

  許陽這孩子卻在缺心眼地鼓掌叫好。

  李耕又換了一口氣,依舊是快速無比:“出歐洲地中海,奔非洲,走埃及開羅,阿爾及利亞,莫三鼻給,埃塞俄比亞,突尼斯,摩洛哥,奔大西洋到美洲,走紐芬蘭,魁北克,加拿大渥太華,舊金山,圣弗蘭,落基山,密執,美國紐約,華盛頓,墨西哥,古巴,馬那瓜,巴拿馬,亞馬孫河,巴西,蘇克雷,蒙得維的亞,拉巴拉他河。”

  “好。”觀眾叫好聲震天響。

  雖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文學藝術這種東西,很難分個高下,但是貫口這種表演性和技巧性都極強的東西,卻能比較容易就區分出高下來。

  地理圖臺下好多同行都會背,曲校這些孩子們也都會,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能背的像李耕這么快。

  就算勉強把速度提上去了,那吐字也就不清了,氣息也不穩了,這段貫口也就廢了。

  換而言之,他們誰都來不了。

  不說他們了,田固說了一輩子相聲了,他也來不了,他怎么也沒想到向文社的學員里面居然還隱藏著這樣的貫口高手,這也太厲害了吧?

  簡直厲害的不科學啊?

  他還帶著曲校學生過來看熱鬧,我去,不說學生了,就連他們這些老師也是被這小學員吊打啊。

  太變態了吧。

  何向東在上場門偷笑不已,當初李耕剛過來的時候貫口就已經非常強了。然后何向東又給他悉心調教了兩年多,還傳了他口技門的循環呼吸法,現在李耕氣力不絕,還能邊說貫口邊存氣,再難再長的貫口他也駕馭的了。

  單論貫口,李耕絕對做到了相聲行內頂尖了,何向東都不一定能干的過他,派他上場背貫口真的有點欺負人了。

  何向東搖頭笑著,感慨不已,可看他的笑容,分明帶著明顯的得意之色。

  李耕和陶方白合說的相聲惹來了滿堂喝彩,也把同行們都嚇傻了,他們算是來了一發漂亮的開門紅了。

  下場之后,陶方白一路沖到后臺,抓著一對相聲演員就說:“嘿,換個場子,你們等會的節目讓給我們,我把我明天的節目讓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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