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剛龍,出生在河南一個很偏僻很窮的農村,家里有七個孩子,地方窮,家里孩子又多,所以也就更窮了。
高剛龍雖說是八零后,可是在他的記憶中,他幼年時候都是吃不飽飯的,家里太窮了。一年到頭吃的最多的菜就是土豆和白菜,而且還都是水煮居多,一點油腥都見不到。
他一直讀到初中都沒有穿過一件新衣服,他的衣服全都是他的那些姐姐們淘汰下來的。
初中讀到了一半,他也讀不下去了,開始跟著村里人打工,學著給家里分擔。
在這期間,他干過許多苦活累活臟活,也遭受過無數人的白眼和冷嘲熱諷。
高剛龍那自卑敏感的性格也是在這個時候逐漸養成的,直到現在,這個性格依然在影響著他,想來這輩子他都改不了了。
在進了向文社學藝之后,高剛龍因為自身太過自卑敏感,所以學東西很慢,別的師兄弟都能上臺演出了,他都還是什么都不會。
他一直是拖后腿的那個人,一直是被人嘲笑譏諷的那個人,哪怕是現在開竅了,慢慢也變成成熟的相聲演員了,可外面還是有好多人輕視與他。
高剛龍心里也很清楚,他心里也很委屈,可他什么都說不了。
盡管小高開竅了,現在在向文社混的也還可以,可他內心自卑和敏感的心態還是沒有去除的,他還是認為自己比不過別人,還是認為自己不受師父喜歡,他只是何向東徒弟里面最笨的一個罷了。
可是今天何向東卻跟他說,向文社小一輩的演員,以后就要靠他撐門面了。
小高第一反應就是不信,他現在就在想何向東是不是在跟他開玩笑,還是一時嘴快說錯了,怎么可能啊,怎么可能?
向文社有這么多優秀的演員,為什么會輪到他,怎么會輪到他啊,他那么笨,他那么沒用,為什么是他啊?
“很驚訝?”何向東饒有興趣地看著高剛龍。
高剛龍整張臉都憋紅了,他低著頭,頭上的汗都出來了,他都不知道該怎么回何向東的話了。
他心里又是緊張又是激動,又是不敢相信,又是忐忑萬分,反正就是復雜極了。
何向東輕輕嘆了一聲,招了招手,說道:“來,小高,坐吧,別站著了。”
高剛龍挪動著腳步坐到了何向東面前的椅子上,可他卻很緊張,坐都坐不住。
何向東眸子中帶著了一點憂色,他說:“小軍因為這次傷人事件,受到了很大的影響,盡管江一生公開為小軍解釋過,但是影響畢竟還是在的。”
“還有大玉也走了,小軍的捧哏也沒了,他需要重新找個量活兒的,這也需要時間磨合。往后三五年內,小軍都要在小劇場里面潛心發展了,等大家都忘了這件事情,他才方便繼續活躍。”
“你們這一輩人,之前小軍是最大的角兒,他也是你們這輩人撐門面的。現在小軍要蟄伏幾年,你們缺一個扛門面的。向文社剛剛發生這么大的事情,內有外患也還是一大堆。”
“我們內部需要盡快穩定下來,小高,你現在是臨危受命了。以后向文社的中流砥柱,以后向文社年輕一輩的門面,就看你的了。”
說罷,何向東滿懷期待地看著高剛龍。
高剛龍則是呼吸愈發沉重了,他都沒有想到何向東會如此看重他,居然真的讓他來做年輕一輩的門面。
好半晌過后,高剛龍的心態才漸漸平復下來,他抬起頭有些畏畏縮縮地看著何向東,問道:“師父,大師哥暫時不能曝光太多,但是園子里面還有其他師兄弟啊,師父,您為什么選我啊?”
何向東露出微微笑意,他盯著高剛龍的眼睛,認真說道:“因為我覺得你行,你比任何人都行。”
就是這么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如山呼海嘯般沖撞了高剛龍的心靈,高剛龍眼眸瞬間含淚。
他學藝到現在六年多了,聽得最多的就是他不行,還沒誰說過他行,尤其是沒誰說過他比任何人都行。
高剛龍哭了,眼淚嘩嘩的。
何向東也嘆息一聲,可也說不出多余的話語來寬慰,就只能隨著這孩子自己慢慢調整了。
其實何向東之前也一直認為小高成不了什么大氣候,在他看來,小高能成為一個能頂場的演員就不錯了,能有口飯吃就可以了,也不指望他能成角兒。
高剛龍也是一直照著何向東預想的走的,他自從開竅之后,在向文社也上臺好幾年了,都挺不錯的。
何向東也慢慢對他減少了關注,一直是到了今年,何向東意外地發現這個孩子貌似已經讓他打眼了,小高的成長完全超過了他的預期。
小高成長太快了,風格也自成一派,他非常有臺緣兒,觀眾也很喜歡他。何向東又重新帶過他幾場,他對小高的了解也更加深刻了一點。
原本是打算等朱老師回來了,他再好好捧一捧小高他們,他都跟老二說過了,等朱老師回來,就直接安排小高攢底。
他是打算捧小高的。
可惜后來向文社又發生了這么多事情,捧小高的事情也就拖了下來。現在小軍又要蟄伏好幾年,何向東思慮再三,年輕一輩,他決定力捧小高。
小高的風格雖然很怪,但是效果很好,再讓他打磨兩年,何向東也力捧他幾年,小高肯定能成角兒。
何向東有這個信心。
同時,也因為小高的說相聲的風格太跳脫了,一般的量活兒根本鎮不住他,得給他配一個好量活兒,所以何向東把管洪搭給了他。
管胖子可不是凡人吶,這可是一個好量活兒,向文社里面的捧哏除了薛果就是他了。
在當初何向東本來是想留著管洪給自己做量活兒的,只是后來薛果跳槽到了向文社,何向東才放棄了這一想法。
由此可見,管洪的捧哏功夫是得有多好。
相聲界都說三分逗七分捧,何向東給小高換了一個這么好的捧哏,再加上小高本身的特質。
這兩人還有不火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