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起,天微涼,春夜蕭瑟,人未央。看。毛線、
何向東駐足自家陽臺上,仰望星空,看斗轉星移……
今晚的夜,變幻的厲害。
雅軒。
“哈哈,來晚了來晚了。”門外傳來爽朗的聲音。
鄭大玉在接了電話之后,就馬上出門迎接了,陳軍也準備出去的,可他剛起身,鄭大玉就躥出去了,人家根本沒有要叫他一起的心思。
陳軍也弄得尷尬加無語,同時他也在想,這個所謂的老板,究竟是何人,第一次見他就請他在雅軒這種地方吃飯,當真是好排場。
“哦,來了是吧,行,進去吧。”
陳軍趕緊起身,往外走了兩步,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得給人家一個好印象。
門被服務員推開了,率先走進來的是鄭大玉,鄭大玉臉上帶著稍顯謙卑的笑容。
鄭大玉伸了手:“來,江總,請進,陳軍就在這兒呢。”
陳軍臉上也露出笑容。
房門口映入一人。
陳軍抬眼看去,借著房間的燈光看去,明亮的燈光照在那張他熟悉的臉龐上。
恒洋娛樂老總,江一生。
陳軍眼睛猛然瞪大,臉上的笑容更是僵在臉上,他仿佛是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江一生身后還跟著一人,是他的助理。看1毛2線3
與陳軍不同的是,江一生見著對方的時候,他是滿臉和煦的笑容,他緩緩幾步走到陳軍面前,儒雅地笑著:“陳老師,久等了,抱歉抱歉,我一會兒自罰三杯。”
陳軍僵硬著的笑容艱難地收了回來,他脖子仿佛是有千斤重,如同銹死了的機械一般困難地轉了過去,看著那個謙卑笑著的鄭大玉,他的搭檔鄭大玉,他的三師弟鄭大玉。
“怎么回事?”陳軍仿佛是從喉頭里面擠出來的這幾個字。
鄭大玉臉上閃過尷尬,但很快就恢復尋常了,他道:“軍啊,江總就是我說的那位老總。”
江一生跟向文社的恩怨太深了,從03年開始到現在,足有六年了。03年的時候他就想控制向文社,可惜何向東寧死不從,張文海和范文泉更是為此直接放棄所有份額,讓何向東組建公司成為唯一的擁有人。
江一生也為此事封殺了何向東,當年何向東戰勝外國口技大師阿比蓋爾的消息,就是被江一生摁的死死的,一點消息都沒傳出去,何向東痛失了一次成名的良機。
江一生就是想借此逼何向東就范。
幸好何向東后來有自己的機緣,在火爆京城之后,有很多相聲同行要害何向東,有行內人,也有行外人,行外推波助瀾的人就有江一生。
再到后來,江一生挖走了云季和謝全,組建了酉戌班,還在央視做了談笑茶館的節目,他還慫恿云季和謝全大肆辱罵何向東,給向文社潑臟水,以達到他炒作話題的目的。
再到后來,江一生跟主流相聲界合作,他的目的就是徹底打垮何向東和向文社,吸納相聲喜劇勢力,來助他的恒洋娛樂變成真正的娛樂霸主。
這兩年,江一生跟何向東可沒少交鋒。
可惜,江一生扶不起來主流相聲界,在娛樂市場方面,就算有他們恒洋娛樂的資源和財力,可依然被何向東打的潰不成軍。
短短兩年時間,他們就失敗了,江一生也為此損失了不少錢,也鬧出了不少笑話。
雙方的積怨太深了,甚至可以說是深仇大恨。
陳軍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今天這個飯局居然會是江一生組的,難怪鄭大玉一直瞞著自己。
陳軍氣的在發抖,整顆心如同墜入了冰窖,寒的厲害,又像是有人在用手揪他的心臟,一下又一下,心臟在痛苦的哀嚎著。
他已經想象到眼前這些人的關系了,也想象到了鄭大玉現在的想法,可他真的不愿意去相信,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走。”陳軍腿都在抖,他幾乎是飄著走到鄭大玉面前的。
“軍兒。”鄭大玉看著陳軍。
陳軍眼睛都發紅了,用手拉著鄭大玉,用力一拽,嘴里吼道:“走。”
鄭大玉被拉了個趔趄,他忙道:“松開,痛,放開。”
陳軍通紅的雙眸瞪著他,狀若瘋狂,嘴里狂吼:“我叫你走啊。”
鄭大玉拼命掙開陳軍的手,一向好脾氣的他,也發了火了,他也怒喊道:“我不走。”
陳軍靜了下來,他死死盯著鄭大玉的眼睛。
鄭大玉與陳軍對視,可不久,就不敢再看了。
“你到底要干嘛?”陳軍咬著牙,聲音從他的牙縫里面飄出來。
“陳老師。”一直靜靜看著江一生終于出聲喊了一句。
陳軍用手一指他,憤怒吼道:“你閉嘴。”
房間里面的動靜也引起了飯店服務員的注意,江一生揮了揮手,讓助理出去說一下。
江一生不慌不忙地拉開桌邊的椅子,他坐了下來,拿起熱毛巾擦了擦手,嘴里輕聲細語說道:“陳老師,你現在吼來吼去也于事無補,不如坐下來,我們聊聊。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憤怒,也有很多疑惑,坐下來,我會一一跟你細說。”
鄭大玉也勸:“是啊,小軍,坐下來吧,我……不如先聽聽好嗎?聽完了,你再發火行嗎?”
陳軍不為所動。
江一生把熱毛巾放下,露出溫和的笑容:“怎么,連跟我江一生坐在一張桌子上的勇氣都沒有嗎?”
陳軍扭頭看著江一生,聲音冰寒:“不是不敢,是老子根本不想跟你坐一起。”
“哈哈。”江一生大笑兩聲,拉開旁邊的椅子,看著陳軍笑道:“來,陳老師,請坐。聽一聽我這個讓你討厭的人說說這前后因果,我想您也不會想帶著一肚子疑惑回去吧,嗯?”
江一生笑容儒雅,舉止也非常得體,或許一個標準的紳士就該是如此吧。
陳軍臉上的肉狠狠抽了兩下,他很生氣,但他更疑惑,他是怎么都沒想到鄭大玉竟然會變得如此。
“好。”
陳軍走進去,直接略過了江一生給他拉開的椅子,他回到了自己原先坐過的地方。
江一生也不以為意,依然是笑容滿面地把椅子重新放好了,然后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鄭大玉擦了擦頭上的汗水,重重吐了一口氣,也坐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