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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 保重

  “敢與我血蓮教作對,找死!”

  “殺了他,任何膽敢阻擋極樂凈土誕生的人都必將付出生命的代價”

  道路上,呼喝聲叫罵聲怒吼聲交織。

  劍鋒閃過,每一次都帶著鮮血噴灑殘值斷臂橫飛。

  風卷塵沙,劍鳴馬嘶,林間斑駁的陽光都好似人上了凄美的血色。

  藍欣在人群中騰挪輾轉,目光冷冽,每一次揮劍都伴隨著一聲慘叫,就如同她所說的那樣,要將這些血蓮教妖人撕碎,而非單純的殺掉!

  女人一旦發起瘋來是很可怕的,她殺得渾身染血,所過之處宛如血浪翻滾。

  劍如霜,目如電,血如虹,聲如雷,林間路上徹底變成了一片修羅地獄。

  “這妞應該不會墜入魔道吧?”

  白楊皺眉自語,殺了就是,何況折磨?

  半個小時時間,從白石溝鎮沖來的五十多人只剩下二十來個了,還活著的人人帶傷,除了幾個武者之外全都缺胳膊斷腿。

  “該死,這是誰,禁武堂成員還是縣城下來的高手?”

  “殺,不管是誰,一定要死!”

  幾個武者境界的血蓮教成員發狂怒吼,盡管同伴死了大半,他們不但沒有退縮,反而越發瘋狂。

  他們包圍藍欣,兩個人近身纏斗,兩個人在遠處放冷箭,企圖將藍欣斬殺。

  可是依舊沒用,無法阻止藍欣的殺戮,她并不和四個武者正面廝殺,而是打著先虐殺弱小的最后再殺四個武者。

  大局已定!

  白楊知道這伙血蓮教的人奈何不了藍欣,這點眼光還是有的,于是不再關注。

  乘著廝殺的他們不注意,手腕上鎖鏈飛出,將一個黑袍血蓮教成員捆住拉了過來,拖到草叢中去了。

  別誤會,白楊不是想搞基,而是要問點事情。

  音直接將其控制,對方頓時變成了白楊的傀儡。

  “白石溝鎮是否已經被血蓮教控制,那里有多少血蓮教的人,分別是什么修為?”白楊直接開口問。

  對方立即回答道:“是的,白石溝鎮已經被血蓮教控制,如今那里有血蓮教正式成員一百零三人,其中三個武士十二個武者,其余全部是武徒”

  “將那里的具體情況給我說說”白楊再問。

  “在白石溝鎮,但凡不服從我血蓮教的家族都被滿門抄斬了,通過嗜心丹控制了官府人員,而且還組織起了一支五萬人的民間武裝,那里留守兩萬人,其他三萬人都已經出去攻打其他城鎮去了”

  白楊默然,他知道,從民間組織起來的武裝力量都只是烏合之眾,想要攻打城鎮,那就需要用命去填,俗稱炮灰。

  對于窮兇極惡的血蓮教來說,死再多的人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新的秩序是在尸山血海中建立起來的,一旦血蓮教推翻陳王朝,到時候一切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其他地方呢?”白楊再問。

  “其他地方我不是很清楚,但我血蓮教已經在青木縣境內控制了十多個鎮,每一個鎮都組織起了數萬人不等,匯合起來沖擊其他城鎮,不計代價,戰果斐然”

  聽到這句,白楊身軀微微抖了一下,無法想象數十萬人匯聚不計成本的沖擊是一副何等可怕的畫面,那必定是蝗蟲過境寸草不生,血染焦土冤魂咆哮。

  赤紅火焰閃爍,白楊直將眼前的人一把火燒成飛灰。

  沒有什么好問的了,血蓮教做事,無所不用其極,根本不顧世人生死,為了達成目的,以眾生為螻蟻,挑動天下亂局。

  “每一場慘烈的廝殺背后,必定都有神道修士的影子,有些神道修士,修煉邪法魔功,以冤魂修煉秘術法寶,在這天下大亂的時候,這種神道修士崛起迅速,而且極其強大”

  白楊皺眉,一下子想到了很多。

  想想吧,當數萬數十萬數百萬甚至數千萬冤魂凝練成法寶秘術,那種手段簡直可以說是攪動乾坤毀天滅地!

  踏踏踏,腳步聲響起。

  白楊轉身,看到藍欣持劍走了過來,她一身是血,每走一步,地上都有一個血色腳印,身上的鮮血直往地上淌。

  她手中的劍已經缺口,眼神卻如古井般深邃平靜,平靜得讓人膽寒。

  深吸口氣,白楊問:“都殺了?”

  “都殺了,一個不剩,全部撕碎”藍欣笑道,一口白牙如寒霜。

  這一刻,白楊感覺藍欣無比妖異,妖異得可怕。

  “仇恨,有時候會蒙蔽一個人的心智和雙眼,血蓮教妖人固然該殺,但是藍兄,若你控制不好自己的內心,很容易走上邪魔歪道”白楊有些擔憂道。

  將滴血長劍插回劍鞘,藍欣笑道:“我有分寸,放心吧白兄,那一天永遠不會出現”

  點點頭不再說什么,白楊指著遠處說:“那邊有一條小河,去洗漱一下吧”

  “好”藍欣點頭。

  溪水嘩啦啦作響,只穿著肚兜和褻褲的藍欣在洗漱,溪水已經被染紅,她優美的身姿宛如一條美人魚一樣在水中若隱若現。

  太陽已經西垂,萬丈霞光照耀世間,秋山紅葉,整個世界宛如一片火焰。

  白楊看著遠山出神,秋山紅葉,那仿佛是血與火,仿佛是陳王朝各地正在經歷的血雨腥風。

  一堆篝火噼啪燃燒,藍欣洗凈的衣衫正在烘烤。

  白楊看了看水中的藍欣,搖搖頭,起身,獵來一只肥碩的兔子,一只不知名的五彩野雞,兩條肥魚,洗刷干凈開始燒烤。

  當獵物烤得噴香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

  藍欣從水中出來,潔白的身軀上水珠滾落,絲質肚兜和褻褲被打濕幾近透明,胸前殷紅兩點若隱若現,下方不可描述地帶一抹黑色吸引眼球。

  她并未在意白楊的目光,邁動長腿赤腳走了過來,坐在火堆邊,伸手抓起一條滾燙的肥魚就往嘴里塞。

  “好吃”她吃得滿嘴流油,魚翅并無法阻擋她享受美味。

  “握草,你矜持點好不好”白楊翻了個白眼無語道。

  撇嘴看了白楊一眼,藍欣吐出一根魚翅說:“咋啦?”

白楊仰天長嘆,覺得自己每時每刻都在犯罪的邊緣徘徊,可這特么是哥們啊啊啊  吃飽喝足,藍欣的肚兜和褻褲烤干了,穿上衣衫,躺在草地上看著天上的明月。

  篝火噼啪,周圍蟲鳴鳥叫。

  “接下來有什么打算?”藍欣問。

  翹著二郎腿,白楊嘴里叼著一片草葉說:“不知道,前面是白石溝鎮,你要不要去?”

  “當然,那里有血蓮教妖人,都該死”藍欣平靜說。

  “嗯,睡一覺,養足精神,明天殺血蓮教妖人”白楊閉上眼睛說。

  “睡不著,白兄給我唱首歌吧”藍欣看向他說。

  “不會”白楊翻了個白眼,給好基友唱歌?唱什么歌?情歌?拉倒吧,想想都覺得膈應。

  藍欣不放棄,繼續說:“那做一首詩?”

  “沒完沒了了是吧?”白楊翻身。

  “嘁”藍欣拿他沒辦法,翻身睡覺。

  月上中天,又慢慢西垂,夜色下世間一片朦朧,萬物寂靜。

  篝火已經漸漸熄滅,唯有橘紅色的炭火若隱若現。

  睡得迷迷糊糊間,白楊眼皮顫抖,睜開眼睛片刻,從空間袋中丟出一些東西,又閉眼繼續睡覺,心中微微一嘆。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世間再度鮮活了起來,可秋日的景色給人平添了幾分蕭瑟。

  看著不遠處的溪水,白楊一臉淡然。

  周圍已經沒有了藍欣的身影,唯有一封壓在石頭下面的信。

  溪水一直在流,日頭漸漸升高,枯坐幾個小時后,白楊苦笑一聲,招手,那封信飛到了他手中。

  這是藍欣的親筆信,信息不多,才數百字。

  “白兄,謝謝你這兩天的陪伴,短短兩天,讓我體會到了此生從未體會過的快樂和輕松。

  可是,上天真的很捉弄人,為何沒有讓我早點遇到你?

  兄弟?呵老子想睡了你啊,可你特么居然對我沒感覺,知道有多傷人嗎?

  我喜歡你,別笑,但也只能到喜歡為止了,如今我們是兄弟,好諷刺。

  白兄,再見了。

  用你的話來說,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或許有一天我們能不經意間不期而遇吧,那時,我再請你喝酒。

  你昨晚放在邊上的符箓我拿走了,你早就知道我們分別在即了吧?你笨一點會死?

  不要找我,不要擔心我。

  白兄,戰場不適合我,但我手中的劍還算鋒利,我這一去,會用盡全力誅殺血蓮教妖人。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墜入殺道,白兄,你一定要殺了我,親手殺了我,不要手軟,算我求你!

  如此,保重”

  白楊很平靜的看完信件,然后折好,收進空間袋中,搖搖頭苦笑一聲。

  “當你哥他們離去的時候我就知道分別倒計時開始了”

  “老子把你當兄弟,你居然一心想睡我,哪兒有這樣的道理”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墜入殺道,我絕對不會心慈手軟的割下你的腦袋”

  “分別是下一次重逢的開始,希望到時候你還是你”

  “兩個人的不期而遇,早一步或者晚一步都是不行的,此生無份,這也是緣”

  嘴里絮絮叨叨,白楊起身,邁步走向白石溝鎮。

  風動,葉落,草木低頭,陽光斑駁,世間依舊。

  誰的生命少了誰照常過日子。

某些東西卻只能埋在心底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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