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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恐怕遇到了一次假的判決

  不過,高方平對鄭居中這個人的印象很不好,鄭居中是個壞蛋,并不是張克公那樣的敬業噴子、對事不對人的亂噴。鄭居中就是一個真正的小人流氓加瘋狗。感覺把誰都當做敵人亂咬。

  最大的問題,他是皇帝的舅子,他妹妹就是現在最得寵的人。鄭妃也是歷史上,參與迫害顯恭皇后的最大推手。

  大宋的妃子一般情況下沒多大能耐,不過因為趙佶是個耳根軟的人,所以最得寵的鄭妃算是有些能量。但要說能量多大也未必,所以盡管歷史沒有記載,高方平也懷疑,歷史上發生顯恭皇后的遭遇,最大暗手應該就是這個當時官拜軍相的國舅鄭居中在主持。

  如果全盤依照歷史進程,三個月前皇后娘就該陷入他們的圍追堵截之中。但是第一,因張懷素案的意外傷害,鄭居中沒能升官而是被老蔡一腳踢飛,影響力就沒有了。第二,當時高方平請趙鼎出手,在京嚴控輿論,且直接簡單粗暴的寫信進皇城威脅梁師成,讓他不要跳,如果皇后娘被抹黑,不管是誰干的都去找梁師成算賬。

  居于這些多番因素的綜合,隱患還有,卻是也成功壓住了去年,沒有對皇后娘不利的事件發生。

  一樁樁的思考著這些事,別說戴宗,就是高方平也是頭有五個那么大。

  這樣的官場真是頭疼,到處是皇親國戚,似乎許多是非,都牽連在了一起,局面錯綜復雜,就沒有誰是好惹的。

  “老張相爺,您這是把我弄到一個大糞坑來,這個江州局面如此復雜,目前看,涉事的是兩個金腰帶官員也就算了,與此同時,他們一個是當朝宰相最寵愛的兒子,一個是今上的舅子。我小高早就知道江南是個大坑,卻還是估計不足,真不知道有這么坑啊……”

  “黃文炳是個不折不扣的大馬蜂,一天不搞事、不打小報告他就不安分。但這個人有個特點是,他不盯無縫的雞蛋。所以我斷定,湖1口縣內有絕對問題,黃文炳微服私訪湖口絕對是有原因的。”高方平又喃喃道。

  戴宗聽到湖1口縣就更加頭疼,因為那里有個史上最牛知縣,是個穿紫袍、帶翰林學士銜的知縣,當今所謂國舅爺。而且那人是個狠人外加流氓,名聲口碑非常不好,一般情況下,那真是寧愿惹蔡倏,也不愿意去惹鄭居中的。

  敢去湖口微服私訪找紕漏的,真個是除了黃文炳這個有張叔夜相爺做后臺的大馬蜂,也是沒有誰了。

  和戴宗就聊到這里了,剩下的,他一個小小的牢頭也不會有多少貨了。

  到此,高方平指指他的茶碗道:“把水喝光,然后去忙你的。安分些,不要亂來,也不要被嚇到后依仗著有個甲馬就隨便跑路,既然我高方平選擇了進來蹚渾水,我就會保護我的人,出事當然也是我抗,不會讓你們隨意受到傷害。”

  “謝通判相公。”戴宗送了一口氣,又試著道:“宋江哥哥此番冤枉,就算詩詞不妥當,也不該受到死刑的判罰。相公您能救救他嗎?”

  “我會先觀察觀察。”高方平喃喃道:“這個案子被定案了。最關鍵在怎么定義反詩。現在天下越來越亂,許多半民半匪的勢力正在公開化的成立山寨,自立為王。還發生過陳留被反賊攻打,鄆城被反賊攻打的先例。于是在這個特殊時期,特殊的政治環境下,一但宋江題反詩確立,加之他前有‘過失殺人’的前科,是戴罪之身,那么確認死刑幾乎是沒跑的。”

  燕青和宋江真有感情,忍不住在旁邊著急的插口:“可宋江哥哥那真不是反詩。”

  高方平罵道:“燕小乙你懂個屁。反不反詩的的確有待斟酌。談及言論的自由,我大宋已經是歷朝歷代之最。但這些東西并非一成不變。同樣的一句話宰相說就是政策,而其他人說就是妄議朝政。這就是人類的文化。同理,那詩讀書人說就是發牢騷,但是在黃文炳的角度,一個無法管理情緒、不高興就用刀子把女人捅了的宋江說出來,黃文炳就懷疑有問題。關于此點判斷,宋江的前科占據了很大比重,不全是黃文炳的責任。總之這些事你們都不要瞎添亂,不需要你們來教我怎么判斷一個事件。”

  為了不被大魔王吊起來,燕青和戴宗都只得閉口了。

  “對了老戴,我還是想看看你的甲馬是怎么回事?”高方平又嘿嘿笑道,造型上如同一個奸商。

  戴宗的逆鱗第二次被摸后急了,脫口而出道:“士可殺不可辱,那是我家傳寶貝,大人還是把我斬了吧。”

  “我這只是個請求又不是命令,你沒必要開口就要死要活的吧,我早從良不搶人了,當然是隨你意志的。”高方平尷尬的道。

  “哦。”戴宗這才又放心了下來。

  “然而你得罪我了,最好小心安分一些,不要讓我找到紕漏把你下獄抄家了,否則你的甲馬照樣被我擼了去。”高方平又威脅道。

  戴宗從未見過這樣的人,心情的大起大落、忽上忽下,真是太刺激了。

  算好燕小乙雖然不喜歡大魔王,卻也知道他的優點,湊近戴宗道:“他就這德行,說說而已。他不會搶你的寶貝的。當然戴宗哥哥也得小心些,他這人瑕疵必報,真讓他抓到你的小辮子,你會被整的很慘。”

  燕青說完,顯擺了一下少了一個指頭的那只手,表示這就是拜大魔王所賜。

  戴宗心情的大起大落又開始了,同時也暗下稱奇,不是太明白燕小乙還跟著大魔王干嘛?難道是真愛和信仰?

  “宋江在哪?”高方平最后問道。

  “他被單獨拘押在死囚,依照規定死囚無人可以探視,乃是知州大人親自……”

  戴宗說不完被高方平打斷道:“沒問你規矩,江州沒我高方平不能去的地方。我是問你,死囚牢在哪?”

  “額,不在牢城營,在州衙之內。”

  戴宗匯報了之后不敢久留,尷尬的離開了,話說他真的有些想溜走避禍了。可惜,又實在舍不得放棄這個職位,也不忍心這個時候離開宋江而去,更加害怕萬一被大魔王的爪牙抓回來,導致甲馬被沒收掉。

  戴宗離開后,燕小乙馬上紅著眼睛道:“快些進入州衙看望宋江哥哥,以免遲了日子,他便被狗官害死了!”

  “媽的你催什么催,等我想想,現在要不要去和蔡倏撕逼。激動個啥呢,宋江一時半會的又死不了,要死早死了,還能等到咱們來?就算朝廷核準了宋江的死刑,不也得等秋后執行嗎,現在是春天你瞎嚷嚷個啥?”高方平給他后腦勺一掌。

  “瞎嚷嚷個啥呢!”

  受到了大魔王的影響,在內部,現在許多人都喜歡以此形式來調戲燕青了。所以跟隨著高方平,魯智深關勝等一群人,也跟隨著一堆手掌伸過去在腦殼上伸黑手,燕小乙的小身板,如何經得住這么多的大手撫摸,所以被推倒在地了。

  燕青一陣郁悶,大魔王最壞的地方就是會帶節奏。他能把內部氣氛帶至大家都喜歡欺負我燕青的地步,可惡可恨。可惜偏偏這些人燕青誰也打不過。

  說起來,其實現在小高要救宋江就是一句話的事,而且是合理合法的。這正是通判的權利。

  高方平發個文告,否決蔡倏的判決就行。根本不用等刑部回應,宋江的罪名就不存在了。比后世檢察院的抗訴還牛叉許多。依照體制,若宋江真是有重大罪責,又被高方平給推翻了判決。那么蔡倏不服氣,只能上京打御前官司,彈劾高方平報批縱容反賊。

  打不打得贏御前官司另說,但宋江就真的被翻案了。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這些東西就是個游戲。宋江此番不是真實的刑案,而是因言獲罪。既是因言獲罪,當然也能因高方平一句話就獲釋。就這么一個道理。

  就算因為政治原因,蔡京硬要主導朝廷把宋江的反賊罪名給落實了,高方平也照樣可以用“此人對國朝有重大作用”為由,對皇帝請旨特1赦。

  高方平之前和戴宗的說辭,自然是在瞎掰帶節奏,要形成小高也支持宋江被判死刑的態勢。

  這么做當然是有目的,既然形式到此了,高方平只有先嚇唬一下那個宋胖子,然后以胖子為誘餌,看能不能把水泊那群號稱講義氣的反賊吸引“鬧江州”,以便一網打盡。

  這也不是高方平猥瑣,這是一個朝廷鷹犬該有的作為。

  否則鑒于八百里水泊的天然屏障,剿滅比較困難。又加上暫時來說,高方平的利益要維持水泊的造反狀態,卻又不能太放縱讓他們做大。那么,引出一些他們的骨干頭目捉了吊路燈,打壓一下他們的囂張氣焰,就比較符合利益了。

  不過這些東西高方平一個字沒提及,小高的這個心思只有梁紅英知道,她評價為:宋江恐怕遇到了一次假的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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