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歡騰的辦公室里,郭青敲了敲桌子,眉開眼笑地嚷嚷道:“林師姐,林師姐,快給我們說說關南學院武道社現在的情況!”
林樺有閨蜜在關南學院讀書,時不時就會給她講些相關的情況,此時,她邊思索邊組織著語言道:“古岳大四了,還是職九,算是比較強力的那種了,費三立據說有接近職九的水準了,但還沒參加定品賽,能不能成功誰也不知道,季蘭六月份的時候拿到了業一的證書,新進來的隊員最高是業二。”
聽到關南學院如今的狀況,李懋孫劍等人怔怔出神,一時恍然如夢。
一年時光過去,季蘭提升了一品,費三立前進了半步,古岳雖然更強了,但依舊無法觸及丹境的門檻,這就是正常大學武道社的變化,而自己這邊,從一個職九一個業一帶幾個業二業三,變成了雙丹境帶準職九和幾個業一業二,簡直不像是真實,魚躍龍門一朝登天也不過如此!
關南學院武道社內。
一看到抽簽結果,季蘭就脫口而出,滿滿的驚懼和沮喪:
“要不要這么巧啊?”
竟然抽到了去年的對手松大!
“操!”古岳肌肉鼓起,抖動了衣服,一把抓起桌上的杯子,摔到了地上。
啪的碎裂聲里,幾位新加入的隊員畏縮退后,戰戰兢兢,不敢直面社長的怒火。
等到古岳邁開長腿,大步離開,費三立才摸了摸光頭,苦笑道:
“今年就這樣了,我還是參加下周的職九定品賽吧,不能浪費了時間,散了散了,都散了吧。”
他揮了揮手,也走出了辦公室,留下拘謹無言的新人和緊咬著牙關的季蘭。
“季蘭,把松大替補隊員的實力念一念,對陣我們,他們肯定不會讓樓成和林缺全上的。”教練古震摸了摸斑白的頭發,嘆了口氣道。
季蘭緩了緩,拿出手機,打開了記事本,聲音無力地讀著:
“李懋,業余一品;孫劍,業余一品;嚴喆珂,業余二品,但沒參加九月份的業余定品賽;林樺,業余二品;蔡宗明,業余二品;何紫,業余二品;王大力,業余二品;金路,業余二品;郭青,業余三品;穆錦年,業余三品……”
念完之后,她在心里默默補了一句:
至于主力,七品水準的職八樓成,超過正常八品丹境的林缺,這是決賽圈前四強的配置啊!
這還怎么打?
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秋高氣爽,夜風清冽。
樓成和嚴喆珂牽手漫步于湖畔,因剛才的抽簽結果而心情舒暢,一邊回憶著去年的往事,一邊展望著未來,勾勒著夢想。
清風拂面,水波不興,聊完這件事情后,樓成剛要邁步,忽然感覺衣袖被女孩拉了拉,弱弱地拉了拉。
“怎么了?”他好笑地側頭問道。
這樣的珂珂很少見啊。
嚴喆珂披著樓成的外套,烏黑光澤的頭發垂至了背心,臉蛋白凈而嬌小,她眼睫毛抖動了幾下,有點怯生生般抿嘴道:“橙子,我和你商量個事。”
“什么事?”樓成滿頭的霧水。
“我不想參加下周的職九定品賽了……”嚴喆珂眼神飄忽地說道,“本來就沒抱什么希望的,只是想著歷練一下,為分區賽積累點實戰經驗,但現在武道會要提前一周了,我怕來不及恢復,不能本末倒置嘛。”
按照自己原本的性子和做事的風格,應該理智而坦然地和橙子交流這件事情的,可不知為什么,話到嘴邊,莫名有些心虛有些愧疚。
摔桌!我愧疚個什么勁心虛個什么勁!
聽到賽程調整那段時,樓成就有這方面的預感,對此并不意外,微笑著附和道:
“應該的,職九賽要打兩周四天,每天三場高水準的戰斗,強度太大了,你也不像我有變態體力,一周肯定恢復不過來。”
話說這么說,心里還是有些失落和遺憾啊,回松城兩個月了,都沒有和珂珂私密相處的空間,不能參加職九定品賽,就不能光明正大去開房了,咳……
想到這里,為了表示自己沒有芥蒂,樓成又補了一句,呵呵笑道:
“反正以后有的是機會嘛。”
嚴喆珂好氣又好笑地扭頭啐了一口,甩了他一下:
“你在說什么啊!”
“我說職九定品賽的機會有的是……”樓成嘿嘿一笑。
他話未說完,嚴喆珂忽地踮起腳尖,閉上了眼眸,在他唇角親了一下,故意嬌嫩著嗓音道:
“親愛的,你真好”
她臉頰流暈,親完之后,扭頭就跑,甩著雙手,灑下一路清脆的笑聲。
樓成愣了兩三秒,下意識摸了摸唇角,接著浮現了笑容,大步追趕了上去。
只有這種時候,經歷了不少事情,越來越沉穩越來越成熟的自己,才能看到心里那個十九歲的男孩。
腳步輕快地回到寢室,推開了房門,嚴喆珂為免被李憐彤調侃,先發制人道:“污彤,這么遲了還在背書?”
李憐彤慘叫了一聲:“我也不想啊!”
“大二了,專業課越來越多了,越來越難了,媽蛋,那一長串拉丁文轉過來的單詞簡直要背死人!”
嚴喆珂聽得感同身受,抿了抿嘴道:“我們也是!光聽課根本不行,以前我們每周能出去玩一次,現在得兩三個星期才有空閑。”
當然,這是指保持前百分之五的位次,如果只想混個畢業,拿個文憑,那只要好好聽課,考前認真復習,平時該怎么浪就怎么浪。
只不過這樣一來,和橙子的約會更多是在自習室和圖書館了,哎……
“兩三個星期才出去玩一次?你們家橙子忍得住?”李憐彤詫異轉頭,習慣性開起了車。
“什么忍不忍得住啊!我們每天都見面的!”嚴喆珂裝沒聽懂。
李憐彤嘖嘖道:“你們談戀愛快九個月了吧,難道沒什么進展?我就不信你們家橙子是和尚,而男人嘛,一旦有了突破,食髓知味,又是年輕氣盛的時候,肯定很渴求很熱衷……”
她話未說完,嚴喆珂就拿起了成為裝飾的座機,沒好氣道:
“喂,幺幺靈嗎?這里有個女流氓!”
兩人的對話逗得施向陽和宗艷茹想笑,后者和嚴喆珂關系最好,忙出言岔開了話題:“污彤,我感覺你說的不對,和尚怎么了?我記得水滸傳還是哪本書里寫了,一字曰僧,二字曰和尚,三字曰鬼樂官,四字曰色中餓鬼。”
李憐彤當即點頭:“對對對,好多和尚題材的!”
火力轉移,嚴喆珂松了口氣,一邊聽著她們扯淡,一邊拿出手機,回了樓成消息,順手刷了刷論壇,看大家對這次抽簽結果的評價。
她在主樓寫道:“哭唧唧,因為有拍攝,我慫我沒敢去,不對,劃掉劃掉,因為不是特訓成員,我沒能進辦公室,但本寶寶有臥底,下面有請前方記者盒子同學,不,前方貓記者‘很多只小高’,發來報道”
二樓,“很多只小高”發帖道:
“……抽到關南學院的時候,樓成今晚第二十八次看向了嚴學姐,嚴學姐也第二十八次回望了他。”
哪有?嚴喆珂冤枉地張了張嘴,眼眸往上看了看,回憶起晚上的情況,認認真真地數了一遍。
騙人!明明只有十九次!
她視線下移,繼續看著“報道”:“……林缺閉上了眼睛,雙手插在兜里,一如既往地沒什么表情;錦錦一直偷看他,一直看,一直看;蔡宗明社長興高采烈地和李懋師兄嘮起了嗑,嘮得對方好幾次想要捂住耳朵;舒記者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目光從這個移到了那個,從那個移到了這個;郭青師姐熊抱了林樺師姐;施教練喝光了酒,把小壺倒了過來,一直抖,一直抖,也沒抖出多余的一滴,處在狀況之外……”
看著這些旁觀者的描述,嚴喆珂笑意淡而不褪,心里充滿了溫馨的感覺。
這就是我們的武道社,我們的……
“那你這只貓記者呢?”“蓋世龍王”好奇問道。
“很多只小高”回復道:“喵喵喵?”
忙碌而充實的日子里,大學武道會的腳步越來越近,終于,那個周六來臨了。
沒能進入替補名單的穆錦年和閆小玲結伴來到了場館,只見這里人頭攢動,涌入了很多很多的同學。
“好激動哦,主場誒!”閆小玲仗著個矮,在看臺上躥來躥去,找到了位置。
穆錦年一身松大武道服,背著雙肩包,坐穩之后,從里面拿出了寫有“林缺”字樣的橫幅和小喇叭充氣錘等助威工具。
“啊……錦錦你還準備了這些?”閆小玲傻眼問道。
“難道不該準備?”穆錦年疑惑看向她,“你沒準備?你不是專業的粉絲嗎?”
“我,我太激動了……對了,我得去幫小文學姐了!”閆小玲羞愧難當,跑離了座位。
梵梵,龍王,俊岡本,牛魔王,天真,柒柒……我給論壇丟臉了!
主隊更衣室內,樓成和嚴喆珂并肩坐于長椅,背靠墻壁,閉目養神,等待著出場。
他隱約聽見了外面的加油聲和吶喊聲,不由回憶起了上一次主場的情況。
那次,輸給了聞圣派,輸給了周正泉,但大家沒有失望,反而齊聲喊出了“下次再來”的口號。
心念轉動間,他發現外面的吶喊越來越整齊,越來越大聲。
他們在喊什么啊?樓成好奇地側了側耳朵,凝聚了聽力。
那聲音頓時變得清晰,山呼海嘯躍然成形:
“我們來了!”
“我們來了!”
下次再來……我們來了?樓成突地明白了同學們的意思,這是在延續上一次的助威!這是對以往的回答!
他一下溫熱了眼眶,握緊了拳頭。
是的,我們來了!
讓你們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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