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以前不是給你說過嗎?”樓德光瞪了二子一眼。
“這不是太久忘記了嗎……”二子懊惱地拍了下額頭。
當初爺爺提那邊親戚時,自己壓根兒就沒認真聽,轉頭就忘了。
頓了幾秒,他忙又問道:“四爺爺他們什么時候走的?”
“不是給你說了嗎?早走了!”樓德光有點生氣了,狠狠地抽了口旱煙。
在父親樓志林疑惑的目光里,二子來回踱了幾步,忽地開口:“爺爺,把四爺爺的手機號碼給我,我打過去問個好,道個歉。”
樓德光一聽頓時心平氣順了,重新露出笑容道:
“這才像話嘛!咯,號碼是……”
見孫子重視起自己這方的親戚,他相當高興。
記下號碼后,二子直接選擇了撥打,稍等片刻,就聽見了那邊蒼老又疑惑的聲音:
“喂?”
“四爺爺好,我是二子。”他笑呵呵直接報了家門,免得被當做詐騙犯。
“二子啊?回家了?怎么還專門給我打電話呀?”樓德邦驚喜莫名。
二子態度頗為恭敬:“這不是太忙了,沒能趕回來,給四爺爺您道個歉嗎?”
“不用不用,生意重要嘛。”樓德邦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了。
“我記得我最后一次見您是十來歲的時候吧,之后一直錯過,特別遺憾,這樣吧,四爺爺,春節期間我來拜個年,您老給我留個門啊。”二子熱絡地說道。
“行行行!隨時來都可以!”樓德邦欣喜回答。
閑聊了幾句,問了問老人家的身體,二子掛斷電話,看了看神情寫著“滿意”兩個字的爺爺,轉而望向自家老爹樓志林道:“爸,我們過年和四爺爺家多走動走動。”
不能表現得太熱情太明顯,親戚間正常走動,逐漸升溫,是最好的方式!
不提那位背后的冰神宗吳越會是龐然大物,光十九歲的六品丹境,也是一方豪雄的樣子!
“啊?”樓志林詫異看著兒子,一臉的發懵。
他完全不明白兒子的態度為什么會改變得如此快,如此大,就跟中邪了一樣!
樓志強家的客廳里,樓德邦放下手機,因被親戚重視而心滿意足,臉上皺紋一條條綻開,笑得很是開心。
“二子不錯,二子不錯,很尊敬長輩啊。”他絮絮叨叨地念著,與樓爸樓媽他們熱烈地討論著二子的事情。
直到此時,坐在客廳椅子上的樓成依舊不知道二子具體叫什么,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繼續拿著手機,和小仙女胡扯瞎掰。
“我吃好了,你可以給我發豆腐宴的照片了!”嚴喆珂“乖巧端坐”道。
她家晚飯今天比較遲,因為有親戚來走動。
“好咧。”樓成將拍攝的繡球豆腐、熊掌豆腐、蟹黃豆腐和燒肉豆腐等照片一一發了過去。
“都是豆腐誒,品種好多,看起來挺好吃的。”嚴喆珂“眼冒紅星流口水”道。
樓成“壞笑”道:“但缺了一樣我最愛吃的豆腐。”
“流氓!”嚴喆珂“怒氣勃勃”道。
“你想到了什么……我是說那種脆脆的豆腐干,能吸汁水的那種,里面夾上拌好的蘿卜絲,浸入加了醋的醬油,一口咬下去,嘖嘖……我是那么流氓的人嗎?你想歪到哪里去了?”樓成“推了下墨鏡”。
“……我,我不和你說話了……”嚴喆珂沒用表情道。
樓成險些在長輩們面前失笑,為了掩飾自己的異常,他起身走到了陽臺,看見青春洋溢的表妹馬汐正在那里眺望著夜景。
“秀山發展很快嘛。”樓成瞄了眼窗外,只見附近小區眾多,高樓聳立,燈火輝煌,照亮萬家。
“我現在好羨慕二哥你啊……”馬汐答非所問地感嘆了一聲,語氣里多有哀愁。
“你小小年紀的,怎么老傷感這傷感那的。”樓成笑罵了一句。
馬汐被他逗樂了,失笑道:“二哥,你是沒有青春期嗎?不知道這個年齡的孩子都很叛逆都很多愁善感嗎?”
“我青春期的時候還真沒叛逆,真沒多愁善感過……”樓成一時啞然。
自己初中高中都在用功讀書,成績也算回報了努力,平常看玩玩游戲,身邊朋友不多,但都挺好的,確實沒有出現過叛逆和多愁善感。
至于暗戀嚴喆珂的事情,當時壓根兒不覺得自己有機會,只作為純純的美好的體會來看待。
“……人形高達!”馬汐不由吐槽了一句,她頓了頓又道,“二哥,我現在住校了。”
“住校?”樓成訝異反問。
“嗯,老待家里,看到我爸我媽寵馬家樂,我就不開心,還不如住校感覺舒服,偶爾我媽我爸給我打下電話,我還挺高興的。”馬汐望著窗外,用一種超越年齡的成熟語氣說道。
“也好,這叫近之則什么。”樓成想掉個書袋,結果發現怎么都記不起來那種話了。
“近之則不遜,用這句話來形容完全不對嘛!”馬汐笑著反駁道,“二哥,你知識水平下降很嚴重嘛!”
“咳,專業方面不說,高三才是我綜合知識的頂峰時代。”樓成老臉一紅道。
見表妹自己想通了不少,他也就放下心來了。
隔了幾天,樓成的錘煉再次形單影只,因為嚴喆珂的老爸,他的準岳父大人開始休息,太后的公司也進入了長假的狀態,一家三口返回了正闕縣的女孩爺爺家,將在那里團年,待到初三。
對此,樓成略感郁悶,他還以為嚴家會將老人和親戚接到秀山來過年的,結果自己和珂珂又得分隔兩地好幾天。
而大年初一,公歷二月二日,就是自己二十歲的生日了!
這樣的郁悶沒持續多久,到樓成接了自家師父的電話后便徹底消解了,他被叮囑大年初一去趟吳越,給祖師們上香——作為新晉嫡傳的首次,相對比較正式,以后就不必非得大年初一了。
得,兩邊都有事,只能這樣了!
樓成去外公外婆那邊住了兩天返回后,時光很快到了年三十,天色未亮,他就在刺骨的寒風里繼續著錘煉,覺得自身已經擺脫了弱六品的弱字。
而去年此時,自己還只是個沖擊著職九的菜鳥!
結束晨練,他慢跑往外,剛邁出幾步,忽然停頓了下來,看見公園旁邊的行道椅上坐著位衣服俏白容顏秀美的女孩,她正笑吟吟望著自己。
樓成眨了下眼睛,驚喜喊道:
“珂珂?”
她不是在正闕縣爺爺家嗎?
嚴喆珂站了起來,抿了抿嘴,往側方揚頭道:
“有件東西忘了給你。”
“什么東西啊?”樓成快走兩步,來到了女孩身前。
“咯,你的生日禮物,我找人定制的皮夾。”嚴喆珂故作不甚在意地將一個深藍色皮夾遞給了男友。
樓成笑意難掩,拿住皮夾的同時也握住了女孩的手,被風吹得冰涼冰涼的手:“你過來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肉,麻……嚴喆珂眸光一轉,無聲笑罵,隨即又道:“你早看你那個皮夾不順眼了!”
她以這樣的借口掩飾著自己的用心。
運轉熱流,溫暖纖手,樓成拉著女孩重新坐下,回想著過往道:
“去年你給我打電話說生日快樂唱生日歌的時候,我真是特別特別驚喜,恨不得在我姨家陽臺大喊大叫!”
“哼,我鼓起了勇氣才給你打電話,你還逼我唱歌!”嚴喆珂眉梢眼角盡是甜蜜的嗔意。
“嘿嘿,得寸進尺嘛。”樓成攬住了女孩的腰肢,趁周圍無人,親了她一口,以行動表達了話語里的意思。
卿卿我我了幾分鐘,嚴喆珂忽然驚醒道:
“我得回去了,我給他們說出來買東西的,結果買到秀山來了!”
她坐最早的那班火車來的,得趕在午飯前回去。
“呃……”樓成心中一動道,“那,我送你回正闕吧。”
“好呀。”嚴喆珂沒有矯情,驚喜地點頭。
除夕夜晚,剛從正闕縣“溜達”回來的樓成開開心心在爺爺家團年,時不時就把手伸進兜里,摸一摸新皮夾。
而由于他出息了,樓元偉去年也沒折騰,一家人很是舒心,不見了潛藏的憂愁,興高采烈地迎接著新年。
快到十二點的時候,樓成正要溜去陽臺給珂小珂同學打電話,突然就感受到了手機的振動。
凝目一看,閃爍的名字是“小仙女”。
“好巧,我正想給你打過來的。”陽臺之上,樓成背靠角落,欣喜說道。
“這不是看在你快生日的份上嗎?”嚴喆珂“傲嬌”回答,“就等著給你說句生日快樂就睡覺了!”
“反正我很受寵若驚。”樓成低笑著表達自己的心情。
“嘿嘿。”嚴喆珂笑了一聲。
閑扯幾句,外面鞭炮聲開始猛烈,將所有的動靜都掩蓋了,樓成和嚴喆珂就像去年那樣,沒再說話,依靠敏銳的感官,靜靜聽著對方的呼吸聲音,一絲一縷,深入心扉。
噼里啪啦的響聲變小之后,樓成心情溫暖而寧靜地說道: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還有,生日快樂”
“你也生日快樂。”
“噗,我哪里來的生日快樂?”
“我的生日你當然要同樂啊。”
“好吧好吧。”
“今天能再唱首歌嗎?”
“想聽什么?生日歌?”
“唱‘明天我要嫁給你啦’。”
“不要!”
“唱嘛。”
“……就一句,一句!”
窗外煙花四起,新一年的起始燦爛而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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