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樓成的話語,李懋和蔡宗明皆面露喜色,仿佛早饑渴難耐,他們四月份的時候就有足夠拿證的實力,卻被全國賽給耽擱了,一直等到現在,而作為衛冕冠軍,松大毫無疑問是賽區種子,將直接進入小組,得十一月底才會亮相新一屆大學武道會的舞臺。
何紫與王大力則既興奮,又忐忑,時而認為自己搏一搏還是有不小希望拿到職九證書的,時而又覺得還差了火候,再等半年更穩妥,沒必要去受虐,至于金路、穆錦年,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態度,對他們來說,突圍希望渺茫,更多是去見識,去積累實戰經驗。
“樓師兄,樓教練,我們很久沒打過比賽了,我申請隊內實戰,為定品賽做準備!”長得像是勞改釋放人員的王大力舉手提議。
“可以啊。”樓成含笑點頭,沒有猶豫。
以自己目前的實力,做他們的裁判綽綽有余。
“我先報名,我要挑戰何紫!”王大力當先出列,目光炯炯有神,語氣斬釘截鐵,仿佛蓄謀已久。
“為什么啊?”樓成詫異脫口。
怎么感覺有仇有怨的樣子?
王大力一臉悲憤地回答:“最近幾次玩狼人殺,她不管什么原因,總是起哄第一個干掉我,這破游戲沒法玩了!”
話音剛落,頭發剛及耳的何紫就與其他女性隊員笑成了一團。
誰叫某人一臉兇相!
“還真是深仇大恨啊……”樓成感慨了一聲。
“樓教練,樓師兄,我們今天下午還會玩,然后聚餐,你要參加嗎?”聞言,何紫滿懷期盼地問了一句。
新加入特訓隊伍的大一同學,不分男女,頓時眼神閃亮,聚焦于了樓成身上。
十一假期,上午特訓,下午沒事!
感受著這一道道充滿期待,如做邀請的目光,樓成想了想道:
“游戲我就不參加了,下午還有事……”
上午自己得兼職教練,并專門空出時間和處于晚上閑暇狀態的珂珂視頻聊天,幾乎沒法錘煉,所以,下午得補回來,這將是自己最近一兩年的國內作息規律,沒突發事件或太大意外,不會輕易改變。
在眾人瞬間轉為失望和沮喪的神情里,他又笑著補了一句:
“聚餐沒問題,你們訂好了,把時間和地點給我。”
“好,好的!”鄧洋等人齊聲回答,重又變得振奮,之后的實戰對練和日常修行里,他們皆充滿動力,揮灑著熱情。
臨近十一點,確認嚴喆珂已忙完了作業和報告,樓成為每個人做了遍糾正,讓他們分組練習,然后進入更衣室,于安靜的環境里,將武道社的點點滴滴變化都分享給了某嚴姓前隊友。
聊天告一段落,他走了出來,打算趁女孩洗澡抹臉的空當,去食堂填飽肚子,回寢室再繼續視頻。
這時,一位長相秀麗的新生穿著白底黑邊的武道服,從女更衣室方向小跑過來,目光激動臉頰有紅地說道:“樓教練,能給我簽個名嗎?不,兩個。”
“好的。”這種要求,樓成一般不會拒絕,并微笑說道,“叫我樓師兄吧,樓教練已經下線了,你看,都過十二點了。”
女孩一下被逗笑,緊張的心情舒解了不少,將左手攥著的白T恤展開,把簽字筆遞給了樓成,脆生生道:“樓師兄,這上面先簽一個。”
樓成沒多說什么,提筆揮灑,于衣服正面刷刷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媽蛋,好久沒簽名了,都生疏了,雖然不生疏也不怎么好看就是了……
收起T恤,女孩又從兜里掏出了一根護符狀的項鏈,它的墜子呈金色,像是傳說里的某種神獸。
“樓師兄,能在墜子上刻個名字嗎?”這名大一女生忐忑地將用于微雕的鐵筆翻了出來。
什么鬼……這一瞬間,樓成幾乎傻掉,他還是第一次見類似的簽名請求。
滿是學生氣的女孩嘴唇囁嚅,支支吾吾道:“我表姐讓我幫忙求的,她很迷信,運氣又不太好,總是倒霉,樓師兄你不是有反彈詛咒和厄運的異能嗎?她就想著求個有你簽名的護身符,消災解難,保佑自身。”
還有這種操作?樓成瞠目結舌,短暫無言。
同學,迷信思想要不得啊!
咦,這句話怎么這么耳熟……
“樓師兄,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女孩偷瞄了偶像一眼,斷斷續續道。
樓成回過神來,搖頭笑道:
“沒事,下不為例。”
他拿過微雕鐵筆,沉肘凝腕,運轉勁力,在金色墜子上刻下了“樓成”二字,然后遞給了那位大一新生。
“謝謝,謝謝樓師兄。”女孩又高興又激動地道謝,返回的途中頻頻轉身,微弓點頭。
此時,特訓隊員們聚集大半,打算出發去訂的咖啡館包廂玩狼人殺,午餐也將在那里解決。
“樓師兄,拜拜。”他們歡快地揮手道別,留下樓成獨自一人。
哎,似乎在別人眼里,我也漸漸不太合群,不喜歡參加活動了……或許他們會覺得我的架子越來越大了吧……樓成搖頭一笑,半是自嘲半是感嘆。
真的是沒空啊……
“你笑什么?”后面的更衣室門口傳來了小明同學的聲音。
樓成轉過頭,看著已換好衣物的蔡宗明道:“我在笑你怎么不去參加?”
“這不廢話嗎?方圓得七號才走。”蔡宗明一臉鄙夷地回答,“給你說過三遍了,你丫都記不住,提前步入老年期了?”
“真的說過三遍?”樓成絞盡腦汁回想,都沒發現對應的記憶,一時頗感茫然。
“沒有。”小明同學誠懇回答。
“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樓成磨牙說道。
蔡宗明笑了兩聲,轉而問道:“橙子,你說我這次參加定品賽,多大希望拿到證書啊?”
“運氣不差到一定程度,基本穩了。”樓成如實回答。
“這就好,你丫不知道,暑假的時候,我和以前的同學,朋友,還有親戚們待一塊的時候,費了多大力氣才忍住炫耀實力嗎?總不能直接跳出去鼓肌肉,踢柱子,或者開口就說我現在是高手了吧?多跌份!”蔡宗明浮想聯翩地說道,“等拿到證書,啪的一聲往他們面前一拍,啥話都不用說了!”
“這兩種方式有什么區別?”樓成好笑反問。
“你丫不覺得后一種方式更含蓄嗎?”蔡宗明比了個往內收的手勢。
“不覺得,一樣的傻。”樓成毫不客氣地回答。
說說笑笑,損來損去,兩人出了武道場館,一去食堂,一去學苑餐廳,與方圓會合。
之后的幾天,日子按部就班地過著,樓成訂了提前出發去米國的機票,這樣剛好能趕回來督戰定品賽。
史密斯哼著無聲的旋律,腳步輕快地進入辦公室,這段時間,他過得很是悠閑,被安排的任務都頗為簡單,不用提心吊膽。
“真是美好的生活,感謝上帝,阿門!”剛泡上咖啡,坐了下去,他忽然接到了局長的電話,讓他過去一趟。
這次又有什么任務?史密斯又好奇又期待地敲開了上司的門。
“監控他,你應該很熟悉了,不用我再多說了吧?”局長將電腦屏幕轉了過去,一張熟悉的面孔映入了史密斯的眸子,黃皮膚,黑頭發,輪廓分明,嘴角含笑,旁邊標注著紅色的“危險”單詞,儼然便是樓成。
史密斯眼睛瞪大,嘴巴一點點張開,脫口而出道:
“他怎么又來了?”
還有完沒完了……
接下來的時光,樓成并未讓提心吊膽的史密斯為難,安分生活,低調錘煉,沒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為了避開風頭,他打算嚴喆珂下學期的時候,才找機會挑戰格斗家。
來來回回之中,蔡宗明、李懋順利拿到了職九證書,何紫經過苦戰,勉強收獲,王大力實力稍弱,運氣也不算好,失敗在了小組階段,金路和穆錦年差得太多,純粹見識。
不過,一口氣新增四名職九(鄧洋自帶證書)還是讓武道社在松大又出了回風頭,讓愿意參加武道課的同學再次變多。
不得已,武道課在二四六外,又增設了一三五,供落選的同學參與。
十一月底,新一屆全國大學武道會分區小組賽拉開了帷幕,松大第一場的對手是實力較弱的天一學院,第三次從米國回來的樓成并未將自己排入出場名單,并把新人鄧洋放在了替補,猶是如此,鎮場的李懋都幾乎沒怎么活動拳腳,支配了對話時間的蔡宗明和初生牛犢的何紫幾乎完成三殺。
十二月的第一個周末,松大迎來了老對手,山南大學武道社。
客隊更衣室內,梳著高馬尾氣質清爽的林笑之唉聲嘆氣道:
“非人啊,這還怎么打!還好我去年說的是等后年,呃,應該是明年了,到時候,彭樂云畢業,樓成據說也要提前進入職業賽,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比賽還沒開始,她就在暢想著下次。
穆彧“穆老漢”瞄了她一眼,從開光的佛珠、精致的十字架等物品掃過,定格于了林笑之脖子上戴著的新鎖骨鏈。
“你這護身符很少見啊?”他疑惑開口,問出了糾纏于心頭一段時間的問題。
林笑之得意笑道:
“對呀,很少見,世界上應該只有這么一根,專擋厄運的樓成護符!”
“什么東西?”穆彧和金大利等人皆是茫然。
樓成護符?
“我找人做了個震天犼的墜子,托剛考入松大的表妹讓樓成簽了名,進行了‘加持’,肯定能擋住厄運!”
“這是什么理論?”穆彧脫口而出。
“玄學理論!”林笑之自信十足地回答,“我現在改信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