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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形的屏障堅韌而牢固,既是身體本能的保護,也是過去認知形成的枷鎖,沒有強橫的意志,清晰的把握,絕對無法打破。
然而,樓成一念之間,它已是轟然坍塌,被瘋狂奔涌的精神和全部根髓的共振撕裂粉碎。
這個剎那,樓成就仿佛初生的嬰兒被暴露在了熾熱太陽的照射下,置身于了刺入骨髓的寒冷中,肉體所有部位都變得脆弱,都感覺難過,“搖搖欲墜”!
不過,他歷經淬煉和打磨的身軀僅是略有損傷,細微飛快愈合,順利度過了適應期。
咚咚咚!
樓成只覺腦部垂體、飄渺精神和肉身根髓同時在跳動,它們按照平時的觀想特征,一縮一脹,節奏震心,
咚咚咚!
他的四周虛空震蕩,如回聲似應和!
此時此刻,在樓成的感應里,周圍天地已然變化,星空仿佛被拉到了跟前,一片黑暗籠罩了所有,僅得一輪輪明亮灼熱的大日點綴著幕布,溫暖著屬于本身的小范圍。
這既是“幻覺”,也是宇宙在行星之上的倒影呈現,因共鳴而浮出。
咚咚咚!
樓成彌漫的精神與每一處根髓都化成了獨立的、平衡的、旋轉的“宇宙”,和那片“幻境”趨于一致,慢慢建立起微妙的聯系。
他周身所有毛孔盡數張開,做起了呼吸,吞則風卷氣涌,吐則冷熱交織,往往是一點陰影夾雜著些微火光。
嚴喆珂站在旁邊,怔怔看著這一幕,有種小時候目睹螢火蟲飛舞于黑夜里的感覺,但皮膚的觸感時而冰冷,時而針灼。
房間內部變得黑暗,白霜凝出,雪花有飄,而在它們的襯托之中,一點點明亮昭然,融化著左近,協調而平衡地存在。
“好美啊……這就是外通天地……”嚴喆珂出神地低語道,并掌控肌肉,輕微抖動,反彈著落于皮膚上的細小之物。
領事館內,睡在大廳,睡在走廊上的人們忽然打了個寒顫,感受到了北風的來臨。
他們茫然睜眼,只見一片片白雪零落,彰顯著本身最美麗的模樣。
“在做夢吧……”人們低聲自語道。
現實里,應該是八月酷暑,應該是沙漠環繞的港口綠洲!
“真的,真的!”有人伸手接了片雪花,感受到了冰涼的濕漉。
就在這時,有光芒騰起,仿佛正午炎陽裂出的無數分身,照亮了清晨的領事館,為不少在寒風里瑟瑟發抖的生靈帶來了溫暖。
而這絲毫未干涉北風的肆掠與冰雪精靈的起舞,它們像是早就劃分好了地盤,但邊緣又是如此的模糊,呈漸進之態。
人們傻傻看著,既覺心靈被這奇幻美景震撼,又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六月飛雪,必有大冤,那八月飄雪,炎陽飄雪,又代表著什么呢?
“外罡!有外罡在交手!”常年收看頂級職業賽的男人恍然大悟,驚恐出聲。
這種程度的交手,很難不對周圍造成影響,指不定什么時候領事館的樓就塌了!
“對,外罡!”不少人清醒過來,齊齊附和,想往外跑,又怕撞個正著。
就在惶恐的情緒迅速彌漫之際,光線變暗,朔風減弱,一切飛快消失,環境又變回了早上六點的樣子,曦光破曉,時見昏暗。
彭樂云立在窗邊,怔怔出神,思緒不知飄去了哪里,良久之后,他的眼神才重燃了光彩,口中嘆息了一聲:
“之前的遭遇和處境,成為了他寶貴的財富……”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樓成緩緩睜開眼睛,只見所有幻象皆已消褪,只見房間狹小,僅得一床一椅,只見秀美清麗的女孩嘴角略翹,正眸光璀璨地看著自己。
這便是現實。
“怎么樣?”嚴喆珂克制著欣喜,期待問道。
“還不錯。”樓成抑制著自己,微微一笑。
龍門已躍,只待過程!
上午九點,法圖亞港口,一艘艘船只靠近,遮蔽了海面。
它們皆揚著華國旗幟,換來了一聲聲歡呼。
樓成與彭樂云暫別,陪著嚴喆珂,踏上了撤離的客輪,兩個多小時后,他們抵達了古老的衛城,而蜀山齋已幫女孩聯絡好了回國的航班,軍方定制的航班。
機場入口,小兩口黏乎了一陣,嚴喆珂抿嘴淺笑,揮了揮手道:
“去吧,你現在去完成任務,我就比較放心了!”
“我都是在不危害自身的情況下盡力而為。”樓成含笑目送媳婦離開,拿出手機,給師父打了過去。
“喂,臭小子,把嚴丫頭送到安全的地方了吧?”施老頭優哉游哉地問道。
“送到衛城的機場了,她一會兒的航班。”樓成如實回答,轉而說道,“師父,我有件事情向您匯報。”
“什么事?不會是不想去尼羅了吧?”施建國同志老神在在地問道。
樓成清了清喉嚨道:
“師父,我躍過龍門了!”
“啥?”施老頭掏了下耳朵,接著劇烈咳嗽了起來,好半天才道,“你成外罡了?”
“還沒,還有穩固聯系的階段,還不算完全的外罡。”樓成老老實實地回答,并描述了原委,“珂珂平衡成丹以后,我發現了自身問題所在,找到了之前無法突破的不協調地方,具體是……經過新觀想圖的調整,我所有的條件都已具備,也就自行嘗試了突破……”
他沒做隱瞞地將事情講了一遍,詳盡到了細節。
自行嘗試了突破……施老頭一直無言聽著,末了才干笑兩聲道:
“不錯,還不錯。”
說到這里,他又強調似補充了一句:
“沒辜負為師的期待!”
樓成欣喜一笑,未再多說,問起了正事:
“師父,西里斯那件事情的資料交給軍方了吧?我按照原來的方式聯絡沒問題吧?”
“給他們了,沒有。”施老頭木然回答。
“那就好,我馬上找他們。”樓成主動掛斷了電話。
嘟嘟嘟,聽著殘余的聲音,施老頭愣了足足五秒,然后才喝了口酒道:
“這就突破了?”
他背著手,來回踱了幾步,陷入了為難之中:
“得給紀老頭說一聲……算了,怎么開口?這老臉都不知道往哪擱,那臭小子!”
“紀老頭遲早會知道的,我就不說了……”
聯絡上軍方,拿到資料后,樓成認真翻了一遍,把握住了大概的情況:
西里斯是位四五十歲的尼羅強者,未到“半神”,平時住在迪卡,在動亂爆發那夜,主動聯系了華國大使館,提供了不少機密,以他的實力,如果沒被高手盯上,撤離尼羅不成問題,他的核心要求是后續的庇護。
經過討論,軍方答應了下來,之后,西里斯趁夜前往庫康,想帶著定居那里的兒子一家一起離開,結果一去不復返,且聯絡不上。
“看來得先去庫康……”樓成坐在開往法圖亞撤僑的客輪房間內,閉上眼眸,溝通著天地,一點一滴地穩固聯系。
他的四周,陽光黯淡,陰影如黑,時有燦爛閃爍。
庫康,某座建筑物內。
身穿黑色燕尾服的康斯坦丁遙望著軍事基地方向,端了杯猩紅如血的酒液道:
“薩塔赫已經察覺到了問題,戒備很森嚴啊。”
說話間,他暗紅色的披風輕蕩招展,仿佛具有生命力。
康斯坦丁的左側,一具渾身裹著繃帶,只頭部露出一把大胡子的“木乃伊”平靜回答:
“我們會有幫手的。”
康斯坦丁喝了口酒,若有所思道:
“法老的反對者,兄弟會的首領,一個個死去,會不會太明顯了?”
“死的還有看似忠于法老的。”木乃伊一副你不用操心的樣子。
“好吧,反正薩塔赫的血得給我喝一口。”康斯坦丁一臉無所謂地笑道。
木乃伊等待著幫手,順口說道:
“從戰亂地區傳來情報,華國當世天驕里的彭,成為半神了。”
“很快嘛……”康斯坦丁先是一怔,繼而眼神迷醉地輕笑了一聲,“恐怖級的天驕……他的血一定很美味,很值得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