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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不懂事

  “帶兵剿掉?”裴子云聽了暗暗冷笑,只是搖首:“這事很難,太難了。”

  “以裴解元之才,還覺得難么?”總督一怔,問著。

  “這不僅僅是才干的問題。”裴子云冰冷冷的說著:“首先,這些倭寇能長久襲殺沿海,必有內應,說不定軍中就有奸細。”

  “而且名不正言不順,我區區一個舉人,無官無職,要是有決定,眾將聽不聽我,不聽我,延誤了戰機,吃了敗仗,是誰的責任?”

  說到這里,裴子云起身:“大人實在為難人了,我才疏學淺,不堪大任——打攪了。”

  “且慢!”總督一聲斷喝,見裴子云毫不示弱的回看,突一笑:“那我給你一個督軍的名義,且借你王命旗牌,又如何?”

  大徐制度,皇帝頒給地方大員(總督、巡撫、欽差大臣),作具有便宜行事特權的標志,此上有“令”字的青旗和圓牌,稱王命旗牌,掌旗牌的官稱旗牌官。

  “大人這就很有誠意了,剛才冒犯,還請大人恕罪。”裴子云收斂了神色,端正一禮:“不過這事重大,自不能一言而決。”

  “還請總督,把倭寇和水師情報給我才是。”

  “這是應有之題。”總督也笑了笑,舉起茶杯,裴子云就起身告辭,總督送到了廳口,裴子云回躬,踅過幾道回廊,在水謝上停了腳步,清風掠過,荷葉青卷,才重重吐了一口氣。

  “要論權力,總督未必在太子之下,只是不得名分。”想到這里,裴子云啞然失笑:“要是有了一省之地的名分,那不就是吳、越等國了?”

  “當然完整的太子,權力應該在總督之上,但上次我見的太子,由于無子,實際權柄和影響,怕只抵有數郡罷了,現在才在徐徐恢復。”裴子云搖頭出門:“罷了,多想干什么,這事有點眉目了,回去把道典看下——這些日子忙碌,卻來不及看。”

傅府·靜室  此時是一根香點燃,幾根蠟燭把房間照的明亮,墻上掛著一些青竹,蘭花,梅花的畫作。

  裴子云的身后是一幅高山流水圖,一座高山,瀑布從懸崖而落,看著上去似乎能聽著懸崖的水聲。

  此時,裴子云是低著頭,翻閱著一本道典。

  一頁接著一頁翻了下去,一時間思考著,一些理論似乎有些不通,暫時跳了過去,繼續讀著下面,隨著進度,時不時捻起書頁,再翻回去,對著讀著,把這書讀完、讀通、讀透,記在心里。

  幾根蠟燭點完了,裴子云在柜子中,重新取出了幾根點上,繼續翻看,許久,才是伸手,把道典合上。

  道典的封面是深紅色,在封面上右側飛龍走鳳寫了幾個大字:“松云秘典”

  裴子云把這道典放到面前蠟燭上點燃,扔進火盆里,似乎澆了油,迅速燃燒了起來,紙灰隨著氣流向屋頂飛去。

  道典道法是山門帶著下來的副本,里面記載了所有松云門道術,此時燒了,防止泄密。

  看著道典燒著把靜室照的更明亮,裴子云才靜思記載和猜測,思考著道法的根源所在。

  “這個世界要修行,就需要有靈慧,靈慧越多,修行越迅速,這似乎是一種天賦了。”

  “有點是靈魂質量的意思。”

  “稱之靈根也可以。”

  “在這基礎上,不斷在身體內提煉出內息,絲絲轉化成法力,則可以當最基本的道法來驅使。”

  “開天門其實是塑造陰神,這時其實就是反養著靈慧,因此理論上陰神修成,一世世轉世,的確可以積累越來越深厚的根基。”

  “但有著隔世之迷。”

  “別說想不起,就算想起了,想起的也是記憶——人真正的性格已經轉變。”

  “張云也是長老轉世,可他哪怕取回了記憶,他還是按照張云的思考方式來思考,而不是長老。”

  “這算不算是死了呢?”

  “所以哪怕可以轉世,肯轉世的不過三成,余下寧可魂魄和陰神活著。”

  “但是人體轉化的靈慧微乎其微,別說成仙,成就陰神都堪堪不足,這世界又沒有可隨意呼吸的靈氣。”

  “所以散修哪怕修成陰神,沒有福地,一輩子能凝形、通神,就了不起了,至于夜游,陰神出竅,神游冥土,那真的是大造化才行。”

  “散修能抵達七八重,冥土除籍,不在鬼籍,幾乎聞所未聞,至于導致蛻化,獲得大圓滿,號稱地仙,更幾乎是不可能。”

  “只有以福地獲取靈氣滋養,不但可形成固定法術,不需要咒語,口訣,手勢,一念就可觸發神通——隨著法術的方向不同,神通自然也是不同。”

  “更重要的是,滿足晉升的海量靈力,才有希望進晉地仙。”

  “當然肉身地仙和仙靈地仙完全是二回事,事實上仙靈地仙更和神靈本質是一樣了。”

  “而福地其實是龍脈的變種——只是這一條,人人修仙就不可能。”

  “天下龍脈有數,所謂龍脈其實是山川河流的靈氣,要是盡抽了,就變成死亡和沙漠的世界,連草都長不出。”

  這一想,沉思片刻,回想通過寄托獲得的別的道人這方面的記憶,沉聲說著:“系統!”

  眼前出現一梅,并迅速放大,變成一個半透明資料框,帶著淡淡的光感在視野中漂浮,空白上有點模糊,數秒變成了清晰。

  “道法原理:掌握”

  入門、掌握、精通、宗師,道法原理卻是掌握了,這也正常,這種大體宏觀認識就是這級別,要深入就得精通。

  “懸浮球!”

  眉心上頓時出現一個懸浮球,這懸浮球的膜看上去是淡金色,里面流動的是白色的氣,一絲一縷的彌漫在內。

  說是眉心,其實還是梅花的體現。

  “可以用了。”裴子云凝神看著道法原理,果一下觸發,這些一絲一縷白氣涌了出來,進了眉心,大腦就一絲清明,頓時想明白了一些。

  “道法原理:掌握(0.01)”

  雖進步細微不可見,且懸浮球里也隨之少了些,裴子云還是一笑:“以前是直接吸取寄托,所以有著很大后遺癥,但是現在,寄托里的靈慧,已經變成了存有的經驗。”

  “自己思考,就可消耗它來獲得進步,當然前提是同一類型甚至同一種道法才可以。”

  “以前省著用,現在卻可以用在刀口上了。”

  凝神一想,無數的道術知識涌入,最讓人驚喜的是,它并不是教科書的灌輸,而是和現有認識融合,一瞬間,不少知識點就貫通了。

  “繼續消耗!”裴子云毫不遲疑花費懸浮球里的經驗,原本形成了一個概念,一個主旨,這時隨著懸浮球中經驗不斷融合,浮現,腦海里的靈光越來越閃著,連成一片。

  “轟!”眼見著0.01、0.1、10、30、50、70、90,甚至99,在抵達100的瞬間,一道靈光貫穿了腦海,整個知識連成一片,似乎萬事萬物都掌握在手中,全數通曉。

  “這當然是幻覺。”

  “不過我還是全部加上去。”

  眼見著懸浮球積累的靈慧盡數用完,才停了下來,裴子云看了上去,頓時發覺了變化。

  “道法原理:精通(33.5)”

  “嘶,直接提高到了精通,還差不多進行了三分之一。”

  “咦,道術也有變化。”

  “道術:三十三種,精通(17.9)”

  “斗轉星移:第三層(5.1)”

  “云體風身:第一層(29.)”

  裴子云暗想,果自己沒有錯,懂得原理,就可促進道法和神通進步,這比直接加在道法上更經濟合算。

  “本門神通云體風身,實是一種很變態的神通,它能使人的反應和速度更快更敏捷,我還沒有修煉,現在就一下晉入第一層了。”

  “不過本門神通上限只有六層。”

  “連斗轉星移都進步了些,這可是突破了極限——原本試過,抵達第三層后,連聲望也不能加點了。”

  “看來法力和神通還是兩個車輪,缺一不可。”

  “可惜上次奪取寄托里的靈慧都全部用完了,以后必須尋著新寄托才行,這真是作弊,只是權限還沒有徹底得到,要是全部得了,真不知道是怎么樣強大。”

  “所謂的神通,其實也是一種道術晉升到了宗師,就產生了本質變化。”

  “歷史上,散修參天地玄妙,領悟道術,道術精益求精,最后就形成了神通,這就是道門來由。”

總督府  水師將軍陳平頗為魁梧,長長絡腮,很是兇悍,此時小心端坐議事廳一側,似乎一只被馴服的貓,沒了虎威。

  茶桌上擺著一杯熱茶,茶杯青瓷繪花,頗是精致,一些熱氣在茶杯上冒出來,陳平此時有心事,這茶自丫鬟遞著上來,看都沒看一眼,只是緊張的看著上座的總督。

  總督似乎忘記下面還坐著一個水師將軍,只自顧翻著書喝著茶,晾在一側。

  場內只有總督翻書聲,越是安靜,陳平越是不安,帶著一些惶恐,心里暗想:“莫非總督對自己剿滅倭寇不力,要敲打自己?”

  這樣一想是愈不能安穩,其實在以前,別說是打天下時,就是前幾年,陳平都不至于這樣惶恐。

  可大徐削平天下,由亂轉治,皇帝很明確在削鎮,開國前幾年還不明顯,這幾年官場生態發生巨大變化,陳平再也硬不起來了,當下一咬牙,站起來行禮:“參見總督大人,不知今日總督大人召喚,可是卑職有錯失之處,卑職就是一粗魯軍漢,不懂事,有事情不對,大人只管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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