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丘吉爾戲耍赫斯,把這個熱衷于英德聯盟的德國副元首玩的欲仙欲死。
歷史上因為被希特勒輕視,還有篤信英德聯盟這個忽悠的赫斯,竟然自己駕駛飛機私自飛到英國,成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階下囚,足見丘吉爾忽悠的功夫多么了得。
可是,正因為被丘吉爾忽悠的太過篤信,一旦發現自己被騙之后,那些上當的人就越是痛恨丘吉爾的卑鄙。
現在德國高層幾乎沒有人相信英國的求和,即便是有也被反對的聲音壓制得抬不起頭來。
僅僅是害怕英國投降之后緩過氣來出爾反爾,德方還有元首就不敢相信出爾反爾的英國。這個理由也足以堵住大部分愿意和談的德國外交官的嘴,讓戰爭繼續進行下去。
而與此同時,德國海軍最近神勇的表現,讓德國在局勢上處于優勢。有了這個優勢的存在,不打算與英國和談的人也就多了起來。
丘吉爾不知道的是,就在坎特伯雷響起陣陣槍聲的時候,德國柏林,元首正在發表一篇著名的演講。
“我們被欺騙了!曾經天真善良的我們,被英國人拙劣的表演所欺騙!”李樂站在演講臺上,看著下面數千名聽眾虔誠的眼神,按著講臺的兩端侃侃而談。
臺階下面,無數的閃光燈不停的亮起,仿佛夜晚的星辰一樣迷人,讓李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我曾經把薩克遜人當成兄弟!認為他們是我們純凈雅利安人的分支,是可以和我們一起互相幫助發展壯大的朋友!”元首迎著閃光燈,一字一句的說道。
他的身邊,雙手按在一起放在肚子上的戈培爾,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那就是一張撲克牌,永遠都不會有任何變化。
可是就在戈培爾的心中,此時此刻正泛起滔天巨浪——元首正在借著針對英國人的演講,改變著國內對種族主義的激進看法。
別小看這樣一場掛著羊頭賣的是狗肉的演講,如果真的可以達到預期效果,比征服波蘭法國可能還要偉大十倍。
演講臺上的元首,現在真的是太符合戈培爾的期望了。他早先只是覺得希特勒的演講非常棒,但是這一刻他仿佛看見了另一片新大陸。
那些煽動性質的演講,即便是成功了,帶來的效果也只是煽動罷了。如此演講再如何成功,也不過就只是一次演講罷了。
做這樣演講的人,可以說是一個成功的演講家。可成功的演講家,也終究是一個演講家而已。
現在的元首,已經到了在一場演講之中,滲入自己政治目的,潛移默化的更改民眾的意志的高度了。這才是演講的真正高度,這才是一個煽動者最強大的境界。
所以,講臺下面,站在元首不遠處的戈培爾,越看正在講臺上滔滔不絕的元首,就越是覺得自己發掘到了一個完美無瑕的藝術品。
“可是,事實上他們不是兄弟!他們寧愿和遙遠的美國人眉來眼去,也不愿意和我們握手言和!”李樂敲打著講桌,發泄著自己心中的憤怒。
看著沉默的人群,李樂繼續著自己的鋪墊:“他們身上流淌著薩克遜人的血液,卻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歸屬,忘記了自己的親人!無視了自己的血肉還有自己的靈魂!”
“他們欺騙我們,用虛假的和談來拖延時間,卻在暗中積蓄力量準備攻擊天真善良的我們!”李樂揮舞起胳膊,大聲的質問:“這種行為能被原諒嗎?”
“不能!”所有的聽眾們都舉起的自己的胳膊,大聲的回答著元首的提問。他們憤怒了,對英國人的卑鄙無恥憤怒了。
向下按了按自己的雙手,讓已經憤怒的人群停止呼喊。然后他頓了頓,才繼續開口說下去:“他們失去了我們的信任,也失去了我們的友誼和善意!”
“所以我們要擊敗他們!打垮他們!讓他們知道自己的錯誤!并且接受新的歐洲新的秩序帶給所有人的新未來!”他說到這里的時候,又揮舞起了自己的雙手,歇斯底里的高喊。
講臺下面,無數胳膊上帶著萬字袖標的黨衛隊跟著舉起了自己的胳膊,人們又開始瘋狂的歡呼起來:“勝利!元首!”“勝利!希特勒!”
這樣的呼喊持續了好一陣子,才一點點冷卻了下來。等到大家都停了下來,李樂才繼續自己的演講:“而這件事情,也給了我一個疑問,一個讓我思索的疑問!”
“曾經,我和你們都相信,兄弟、血緣、種族,才是可以人類延續并且粘合在一起的根基!”說這里的時候,李樂心中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之前那都是煽動人民繼續擴大對英國的戰爭的口號罷了,那東西有和沒有在李樂看來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而借著這個事情,引出來的李樂的大德意志民族這一套新理論,才是真正的殺招,才是真正刺向美國和英國的致命一劍。
“英國的薩克遜人,按照血統來說,和我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可是他們為什么沒有我們這么優秀呢?”李樂給出了自己的問題,問向了臺階下面千千萬萬名聽眾。
“所以我疑惑了,這說明我們依靠血緣還有祖先,來盲目的認定對方是不是優秀的人的方法,錯了!錯了!”李樂當著無數聽眾的面,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這引起了下面聽眾的軒然大波,大家都互相交頭接耳的議論,不知道元首究竟要干什么。
李樂要干的事情,也在這個時候繼續進行著:“一個德國人,他不贊同我們奮斗自強的信念,出賣自己的同胞,賣國投敵……”
“而一個高盧人贊同我們的理想,愿意加入德意志大家庭,努力工作維護帝國的運轉……”李樂舉了兩個例子,看著下面的聽眾。
然后他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來:“雖然流淌著雅利安人的鮮血,可這能說明賣國的德國人比沒有流淌著雅利安人血液的高盧人高尚嗎?”
看著還在消化這個問題的人群,元首自己給出了答案來:“顯然,并不能!雅利安人也有小偷也有強盜,高盧人也有贊同雅利安人信念的紳士友人!”
“所以我們要區分!要判斷!甄別出我們的敵人,也要團結無數支持我們的朋友!”李樂的聲音再一次高亢起來,把人種之間的矛盾,轉化成了信念之間的矛盾。
“能為偉大的第三帝國奮斗終生的偉大的人,都是我們偉大的德意志人民!我們都是德意志民族!無論是雅利安人,還是薩克遜人,還是高盧人或者哥薩克人……”
“只要團結在萬字旗下,只要愿意成為這個偉大家庭的一員,就都是我們的朋友!”李樂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在整個會場里回蕩。
“而那些否定我們,試圖阻撓打敗我們的人……我們就要把他們撕碎!摧毀!”元首再一次舉起了自己的雙手,在半空中劃出了一個不規則的圓圈。
“撕碎!摧毀!”不同于剛才的沉默,人們終于發出了震天動地的呼喊。反正殺不殺猶太人,和德國柏林的德國人關系不大。
他們不介意大街上偶爾看到一個猶太人,也不介意殺光猶太人。總之他們的生活只要不受影響,很多時候他們都愿意贊同元首的理念。
也許今天的人們不愿意理解,可在1940年的時候,納粹黨和納粹黨元首,在德國民眾之間的支持率,比信上帝的人數比例還要高出一截來!
這就是恐怖的信仰之力,這就是可以讓一個凡人成神的巨大力量。在第三帝國之中,元首就是神明,就是一切正確的聲音。
“元首要改變對猶太人的政策?”一邊鼓掌,希姆萊一邊不安的問身旁的戈培爾。
戈培爾看了一眼希姆萊,微笑著回答道:“怎么可能?針對猶太人的清洗工作,非但沒有減弱,還加強了一些。”
他說的是實話,一邊通過勞動壓榨著猶太工人的剩余價值,第三帝國一邊正在加快處理著那些沒有一技之長的猶太人。
盡管李樂準備給有用的猶太人留條活路,可他并沒有天真的認為,猶太人對第三帝國的仇恨,可以輕易得到彌補或者緩和。
明白的人都非常清楚,元首試圖緩和的,是與占領區各個民族之間的矛盾,是在為之后的擴張和戰爭做準備。
元首要針對的是還沒有占領的土地上,那些被壓迫著的少數民族!他要做的事情很簡單:把他們都團結成“大德意志民族”。
“忠心耿耿為元首做事就好了,何必在意這么一點點的變化呢?”戈培爾放下了鼓掌的雙手,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微笑。
希姆萊最近似乎在元首那邊失寵了的消息,戈培爾當然不可能不知道。比起萊因哈特海德里希還有其他幾個黨衛隊里的狠人來,顯然希姆萊的地位是下降了不少的。
從前他可是穩坐黨衛隊頭把交椅的,現在隱隱約約,已經要被手下的“四大金剛”給架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