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炸造成了我們城內30多門高射炮損毀,德軍的飛機被擊落了4架,我們的防空體系正在崩潰,這不是一個好消息。”科涅夫對赫魯曉夫說道。
“我們在附近部署了上千門高射炮,損失了30門就支撐不住了?開什么玩笑?”赫魯曉夫不信這個說法,反駁了一句。
“那是十幾天前的數據了,赫魯曉夫同志。我們為了防御正面德軍的進攻,抽調了200門高射炮,作為反坦克武器部署在了陣地上。”科涅夫不得不出言提醒道。
德軍的坦克和裝甲車同樣是蘇聯的心腹大患,他們沒有辦法阻止德軍的機械化推進,只能用高射炮來提高部隊的反坦克能力。
實際上德軍也經常用88毫米口徑的高射炮,作為反坦克武器使用。
在G集群抗擊羅科索夫斯基集群的反擊的時候,就使用過88毫米口徑高射炮。
“一下子少了五分之一,所以高射炮防區出現了不少缺口。”科涅夫無奈的說道。
雖然他為了維持防空體系的完整,抽調的都是莫斯科東側的高射炮防御陣地。
可是即便是這么抽調,也在削弱莫斯科的防空火力網。這不是危言聳聽,而是立竿見影的實戰反應。
德軍第一次轟炸的時候,地面炮火擊落了10架以上的德國飛機,而這一次,德軍只被擊落了4架飛機,這就很說明問題了。
其實道理很簡單,那就是莫斯科的防空火炮群,是一個有一定縱深寬度的面。
現在,抽調火炮和損失火炮,讓這個面的寬度變窄了,也就形成不了有效的防空面積,擊落來犯的敵機了。
西面的防空高射炮,德軍炮擊摧毀了不少,還有一些原本部署防空陣地的地方,現在已經被德軍占領了。
東面的高射炮被抽調,西面的高射炮被摧毀或者被迫轉移,這個防空火力形成的面,變得越來越狹窄了。
這直接造成的后果,就是德軍飛機的損失降低,轟炸的壓力更小了。
更讓人郁悶的是,這件事情還有另一方面:蘇聯地面部隊反坦克作戰,抽調的高射炮,可都是大口徑的高射炮。
其中,地面部隊最歡迎的,也是反坦克能力最好的,就是85毫米口徑的高射炮了。
可惜的是,這種火炮在蘇軍裝備序列里,也不是很多。抽調這類火炮,也就讓蘇聯高空防空火力,被削弱了更多。
看上去,莫斯科周圍還有近千門防空高射炮,可這些火炮口徑上都很小,無法威脅到德軍的高空轟炸機。
而這些20毫米到40毫米口徑之間的高射炮,前線的步兵部隊又看不上,因為它們的反坦克能力實在有限。
“不能再這么下去了!如果我們的防空火力進一步被削弱,那德軍的飛機就肆無忌憚了!”赫魯曉夫郁悶的說道。
如果斯圖卡還有JU88這類轟炸機也加入到轟炸莫斯科的序列之中,那么莫斯科守軍的處境就更加被動了。
僅僅只是戰略轟炸機JU118就夠讓人頭疼的了,JU88和斯圖卡,數量上可要比JU118多十倍!
那可是數千架轟炸機,只需要一次轟炸,可能莫斯科就徹底成為廢墟了。
“不能讓德軍的斯圖卡轟炸機在我們的頭頂上肆虐!明白了嗎?”赫魯曉夫心有余悸的吼叫道。
他可是親身經歷過了斯圖卡俯沖轟炸機的轟炸的,他當然知道那種揮之不去的嘶鳴聲,究竟有多么可怕。
最近他每天晚上都被噩夢吵醒,都是那一架該死的俯沖轟炸機,嚎叫著沖向他的畫面。
甚至,他能從自己的夢中,清晰的看見那架飛機的編號,看見駕駛員那恐怖的臉孔……
夢里,那名德國駕駛員是一具骷髏,漆黑的眼眶里面,是無盡的黑暗。那骷髏似乎在嘲笑他,血肉模糊的臉上滿是笑意。
“把所有的斯圖卡!都打下來!我受夠了!該死的!我受夠了!”赫魯曉夫捏緊了拳頭,看著科涅夫說道。
“赫魯曉夫同志,斯圖卡轟炸機都是在城市邊緣活動,還沒有沖進市區的記錄。”科涅夫開口對赫魯曉夫安慰道。
“能不能發動夜襲,反擊德軍,奪回城市邊緣的那些失守的街區,然后在那里部署一些高射炮?”赫魯曉夫冷靜了一下,開口詢問道。
“反擊不會有什么效果,從德軍那邊奪回陣地,最多也就堅守一天,就會再一次丟失。”科涅夫無奈的說道。
他指了指地圖上已經標注為敵占區的那些街區,開口說道:“奪回一個街區,我們就要損失大概300人,這不是一個好選擇,會讓部隊加速損失。”
“難道我們就讓那些德國人一步一步走過來,一點一點占領莫斯科?”赫魯曉夫質疑道。
他指著自己的腳下地板,冷聲質問道:“到這里來,到這里來給我的腦袋上來一槍,然后再打死你?我們卻什么都做不了?”
“我們只能等待在這里,死守并且逐漸后退?這就是我們最好的選擇?嗯?”他語速很快,一句一句的質問科涅夫。
科涅夫也很無奈,看著赫魯曉夫回答道:“是的,恐怕是的!取消一切反擊,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和德軍爭奪這個城市,恐怕是我們最好的選擇了。”
他想了想,然后繼續開口說道:“德軍在巷戰中的經驗,比我們想象中的要豐富太多。”
“我從這一個月的交手之中,發現他們進攻城市的時候很有章法……他們很擅長城市作戰。”這是科涅夫最近指揮戰斗的心得,也是他建議取消反擊的原因。
德軍比想象中還要難纏,他們進攻城市的時候進退有據,帶有很強的目的性和經驗性,這對于科涅夫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
“看來我們的對手研究過城市巷戰,似乎還很有收獲。我不知道這樣的德軍部隊有多少,可是在這些部隊被我們消耗干凈之前,我們都只能等待。”科涅夫最后開口,說出了自己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