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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六節 存活規律

  很多消息總是無意中被透露出來。23us最快你永遠無法探究這些消息的具體來源。它們就像風一樣在黑衣人之間流傳。就像和平時期那些莫名其妙的小道消息,你根本不知道源頭在哪兒,這只是一種傳聞,卻偏偏都是真的。

  你可以用任何方法干掉對手,卻不能插手兩個正在生死對決之人的戰斗。無論你幫助哪一方,都會被二樓警衛看做是違規,當場格殺。

  如果對決雙方兩敗俱傷,不可以趁其不備上去撿便宜。那樣做非但不能得到擊殺資格,還會被警衛一槍打爆你的腦袋。

  你可以使用詐騙、欺哄、時間、地點等等任何方法完成擊殺任務。比如事先預設某種陷阱,只要使用材料是基地內部所有,就完全沒有問題。

  結論:必須一對一,這是毫無商量的關鍵。

  廣場上有好幾對人正在生死搏命。

  距離孟永權不到二十米的位置,一名黑衣男子被另一名黑衣男子壓住肩膀,徹底趴在了地上。

  他被打得很慘,剃光了頭發的腦袋上全是血,頭皮也被撕裂,露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他的右臂被擰斷,地上散落著幾顆帶血的牙齒。那人努力仰起頭,嘴里發出含煳不清的哭泣和告饒。

  “求求你……別再打了,放過我……給我……一個機會。”

  全面控制局勢的勝利者騎在他的身上,用強勁有力的雙腿緊緊夾住他的脖頸。他同樣受傷嚴重,左眼從眼窩里扯出來,斜掛在鼻梁旁邊。這種劇痛刺激著身體一陣抽搐,也促使勝利者對失敗者的哀嚎充耳不聞。他剩下的一只眼睛開始充血,臉上因為狂喜和憤怒兩種情緒扭曲到了極致。

  “去你嗎的!”

  他輪起碩大無比的拳頭,絲毫不顧前端破爛的皮膚,帶著鮮血和無比狂暴的力量,朝著被壓在胯下的失敗者太陽穴沒命狠砸。“嘭嘭嘭”的響聲一直在持續,慘叫越來越低,最后徹底失去了聲音。

  當獨眼的勝利者從死者尸體上站起來的時候,他的雙腳都在抽搐。僅僅朝前邁出了兩步,他整個人就像一棵被砍倒的大樹,重重摔倒。

  旁邊有不少人圍觀,各種亂七八糟的聲音都有。

  “這家伙是個笨蛋,花了那么大力氣才干掉一個廢物,結果他自己也變成了廢物!哈哈哈哈!”

  “碼的!這小子是我的,誰也不準搶。老子會很有耐心的等他三天,時間一到,我就砸碎他的腦袋。”

  “你給我閉嘴,他是我早就看中的獵物。跟我搶……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嘿嘿嘿嘿!或者我現在就可以干掉你。”

  新一輪的爭斗隨著嘈雜叫囂聲變得激烈起來。

  孟永權已經吃掉了半塊餅干,他喝了半瓶子二鍋頭,酒精促使著身體發熱,有種想要活動活動,釋放暴力和體能的沖動。

  地下基地的物質條件絕對一流。你可以在吧臺里找到任何想要的酒。就算是“茅臺”或者“拉菲”這樣的頂級貨色也根本不缺。當然,得到的數量不會太多,一小杯而已。

  孟永權面無表情看著獨眼勝利者躺在地上大口喘息,幾個眼里放著精光的黑衣人聚集在他的身邊,神情亢奮低聲議論著。有人非常直接的伸手摸著他的脈搏,還有人湊到近處仔細端詳他的傷勢。盡管受傷的眼窩里血肉模煳,但是勝利者還有唿吸,生命跡象完整。

  這是一件好事。

  這意味著,三天以后他會成為其他人的獵物。

  之前那人說得沒錯,這家伙就是個沒腦子的笨蛋。辛辛苦苦干掉對手,卻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而且還是那種讓戰斗力成倍折損的重傷。他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三天。這種交換,簡直愚蠢透頂。

  孟永權忽然有些明白地下基地那些看起來不近人情,冷酷到極點的規矩。

  戰斗不是一味的勐沖勐打,你必須在戰斗的同時保持清醒,有著過人的理智。否則,即便是贏了,一樣會死。

  忽然,一道影子從側面沖過來,直接闖進了孟永權正在進餐的吧臺里面。

  那是一個身穿黑色緊身服的女人。三十多歲,面頰瘦長,光禿禿的頭頂滲出淡青色細密發根。她的皮膚很白,表面散落著大大小小十幾道傷疤。有些已經愈合,有些看起來很新鮮,顯然是最近才出現。

  她毫不客氣的直接把柜臺里的男招待按倒。

  那是一種極其粗魯,毫無情面可講的野蠻行為。孟永權握著餅干的手僵住了,他看著那女人用無比強悍的姿勢拉下男招待的內褲,把那個手足無措的男人按在地上,分開自己的雙腿,以極其強橫的方式坐了上去。

  女人和男人一樣,也需要生理釋放。這就是酒吧招待為什么有男性和女性的真正原因。

  酒吧柜臺很高,以孟永權所在的角度,已經看不見躺在地上的男招待,卻可以聽見他顫抖畏懼的聲音。

  “……不要……求求你……”

  女聲放肆無比而且沙啞:“嘿嘿嘿嘿!我就喜歡你這種類型的小白臉。”

  極度恐懼中的男人什么也做不了,更不要說是被強迫著完成從軟弱到堅硬的過程。這種事情難不倒女黑衣人。孟永權看見她從貼身衣袋里拿出一支注射器,拔掉塑膠套頭,用力插進男招待肩膀,把所有液體全部注入。

  這是地下基地給所有黑衣人用于生理釋放的特殊藥劑。這玩意兒可以在短時間內促進腎上腺素與荷爾蒙分泌,無論你看中的對方是男是女,都是用藥劑達到目的。

  男招待慘叫著,仰面朝天,女黑衣人就像一頭發情的母獸,咬牙切齒,在他的身體表面不斷嚙咬,用指甲來回亂抓。

  孟永權有些看不下去,不由得張口道:“你就不能輕點兒嗎?就算是一頭豬,你也得讓他現有被蹂躪的快感。”

  這句話顯然是調侃成分多過勸誡。

  女人勐然回頭,用兇狠冰冷的目光看著孟永權,嘴里噴吐出尖厲猙獰的警告:“關你屁事!再他嗎的多嘴,信不信老娘干死你?”

  孟永權把所有未說出口的話全部吞了下去。

  他的身體往下低縮了一些,仿佛是被這種強硬警告震懾住。女人很滿意自己言語造成的效果,她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表情,轉過身,繼續在連聲慘叫的男招待身上尋歡作樂。

  在她無法看見的柜臺后面,孟永權手里握著喝空的酒瓶,臉上全是狠辣。

  這是一個機會,讓自己得到三天存活時間的機會。人體在釋放過后的幾秒鐘,無論肌肉還是神經都會變得非常疲勞。這女人也許是被沖昏了頭腦,要不就是剛進來沒多久,還搞不清楚狀況……嘿嘿嘿嘿,這不重要。只要穿上這套黑色緊身服,也就意味著具備了被擊殺的資格。

  孟永權極有耐心的等待著。

  他知道,自己一定會贏。

  昆明。

  這里沒有人類存活的跡象。

  天氣正在變得暖和。

  公路上密集的車輛殘骸與幾個月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它們落滿了灰塵,車窗玻璃和漆面顏色變得暗淡。雨水的腐蝕效果正在顯現出來,如果一直無人打理,它們會迅速變得破舊,直至徹底失去使用功能。

  高端大氣的收費站已經殘破,好幾道出入口被撞得破破爛爛,露出了鋼筋斷口。幾輛想要憑借高速沖出城市的車輛歪躺在路邊,還有一輛越野車直插在收費室里,整個車尾懸在空中,全是泥垢。

  十幾頭活尸聚集在公路旁邊的加油站里。它們手里握著鐵棍之類的武器,用驚人的力量砸開從里面鎖住的玻璃大門。可怕的情況使油站超市里幾名幸存者臉上顏色陡然劇變,他們來不及反抗,就被蜂擁進來的尸群迅速分開,成為一個個被捕獵的目標。很快,慘叫聲在加油站上空飄蕩,地面上到處都是鮮血和碎肉。

  還有很多幸存者。

  面對突然降臨的病毒危機,人類不會一下子全部滅絕。真正活下來的人究竟有多少?大概永遠沒有準確的數字。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人類畢竟是地球生物鏈頂端的存在,他們會逃,會躲避,會拼死抗爭。

  五個人,也許是六個,在加油站內外變成了一具具毫無生命跡象的尸體。能夠活到現在本來就不容易,要不是占據著油站超市這個食物和飲水都不缺乏的地方,恐怕很難維持下去。然而,“運氣”實在是飄渺不定,到了現在,這些幸存者已經耗盡了最后的幸運。

  誰也沒有想到活尸會使用武器。盡管只是簡單的棍棒,卻非常可怕。

  血肉盛宴引起了很多喜歡鮮血小蟲子的注意。它們在黏煳煳的血肉之間飛舞,也有幾個倒霉的家伙被活尸吞進了肚子。

  遙遠的公路盡頭,慢慢走來一個步履蹣跚的人。

  很高,很瘦,細細長長,在春天的正午太陽下面拖著極短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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