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外頭人影綽綽,廚房里,夏羽正在烹煮菜肴。
又是一個不眠不休的研究,再過兩三個小時到中午,那就是整整一天了,不過夏羽面容未見疲態,反而有紅光,眼睛亦有興奮。
“沒錯了!”
“還少了一個到兩個十分關鍵的‘環’,也就是能與豆豉搭配的引子,目前所有的‘環’包括——豆豉與大蒜、豆豉與蔥白,豆豉與紫蘇、豆豉與梔子、豆豉與薄荷、豆豉與牛蒡、豆豉與杏仁,總共7個……”
自言自語的聲音,在空寂只有一個人的廚房傳開。
“我就說結構散亂,雖然說‘豆豉’是顯而易見的核心,但圍繞它的結構,又互相排斥不對應,比如豆豉和蔥白,豆豉和杏仁,豆豉和山梔子。豆豉和蔥白,是許多中醫傷寒藥方的引子,豆豉和杏仁則是開氣排氣讓人體氣血通暢的,豆豉和山梔子呢,則是宣泄淤熱,清心除煩……”
豆豉和剩下的7味材料,兩兩搭配,都有深奧的說法。
但是,整體而言,以藥食同源的角度去看,整個配方就顯得過于“廣闊”了,因而夏羽一開始,就認為這配方是胡來的,心氣傲,弄得太廣,于是結構全散了,什么香料公式都砸的稀巴爛不復存在了。
毫無疑問,看夏羽如今這般興奮的樣子,他對范式配方的看法,經過一段時間琢磨后,全然變了。
仿佛在看什么傳世珍寶!
“也只有中華界,能隨處發現這樣的寶藏了,絕對是古方子,比劉昴星時代還要久遠得多!”
夏羽篤定。
能讓這個擁有圓滿香料不等式廚技的香料宗師,都有棘手之感,嘔心日夜研究這么些天,卻只能隱約看到一角風貌的方子,絕不僅是‘麟’這個等級而已。
腦袋里蹦出這個字,呼吸倏地一下滾燙。
“以我的香料造詣,攻破它只是時間問題。門檻?不存在的,哈!”夏羽稍微一握拳,低頭去查看面前的灶臺。
三口鍋子,水都已經煮沸了。
廚臺上,則有三份配方在墊紙上準備就緒。
顯而易見的,三份配方,除開原有的8種材料,每一份夏羽皆添進去1種可與豆豉搭配的材料,組成所謂的‘環’,它們分別是麥冬、薤白和苦桔梗。
麥冬是百合科草本植物的塊根,《神農本草經》將之列為上品,甘寒質潤,有陰柔之性,從藥膳角度就是用它能夠清熱,滋補肺胃去燥去火,卻又不傷及人體的元氣,實在難得。
薤白則是一種小根蒜,民間稱為山蒜、苦蒜、野蒜。
用老頭子在他藥膳手冊中的注解:“生吃氣辛,熟吃甘美,可烘干貯藏亦可炒食、鹽漬和糖漬,藥食兼用之良品!”
至于為什么偏偏要用這三味材料用于實踐,那是有說法的,可與另外七個‘環’契合,促使香料公式完整成形……
簡單講,夏羽在做一道填空題,至于空白,是一處或兩處,還需要更多的摸索。
不久。
“啪嗒”一聲,廚房門終于打開了。
正在石桌前,拿手機支架跟粉絲一陣尬聊的唐玉瓊,聞聲一個閃電速度的回頭,見少年端托盤而出,俏臉立刻寫了喜色。
“出來啦!”第一個蹦身起來打招呼,朱青守門都沒她快。
夏羽出來,發現院子挺多人。
除開跟他打過招呼上門專訪的祁青雁,隨意過來走動的唐玉瓊,院子還多擺了幾張木椅子,趙氏酒莊的女主人趙桐,正與另外兩位女子交談,聞聲幾人也起立。
一老一少,哦,不對,應該是一人妻一少女,不約而同地凝視而來。
那啥,人妻夏羽認得,是不久前坐在評審臺上的袁蘭芝,至于她和自己老子青春年少時傳的那些風流事,夏羽也聽朱青在深夜無聊時嘮叨過。
至于少女……
眼看夏羽腦袋都要冒一串問號了,袁韻趕緊羞澀地打招呼:“夏主廚,您、您您您好,我是袁韻,來自金陵袁氏,也是這一屆的會獵選手,并且闖進了30強……”
夏羽目光卻有點怪,隱隱泛光?
喔——
環顧院子這圈女性,從袁韻開始,到唐玉瓊,再到祁青雁,上去是朱青、袁蘭芝,好吧,年齡跨度一下子上去了,夏羽心中暗樂,“這樣試菜算是一網打盡了吧?”
“過來過來,坐!”
袁韻被夏羽平易近人的笑容和言語驚到了,這些天關于“少年魔王”的事跡和外號越傳越開,被吃瓜群眾造謠了,越傳越離譜,好像他真是那個頭有雙角的魔王,來主宰中華美食界的。
感覺肩上搭了一雙手,這雙手以極度輕巧的力道推她,袁韻整個人都是懵的,直到在石桌前坐下,屁股感到石凳子傳來的絲絲涼意,她腦子才清醒些。
“啊,我和夏主廚親密接觸了,他、他用手摸我了,夏主廚真是好溫柔啊!”袁韻忍不住地去想,嬌俏小臉醉紅。
這是典型的粉絲表現。
見狀,唐玉瓊卻向直播間吐槽:“瞧瞧,我們夏主廚在哪都有少女粉,一個小動作就把別人小女生秒殺了!”
誰知彈幕氣氛和唐玉瓊預料中的FFF燒燒燒截然不同,噴子吐酸水的不是沒有,但彈幕都被“啊啊啊”一串串尖叫文字覆蓋,這回應看得唐玉瓊傻眼,“我勒個去,咱直播間女性觀眾占比多少?”
接下來,唐玉瓊也被夏羽“連哄帶騙”,按在了石桌前,沒時間再搭理彈幕。
就連朱青也落座了,一張大石桌,剛好夠坐,總共5位女性,祁青雁的助手和她帶來的攝像工作人員,只能在外投以羨慕眼神。
“嗯,食客嘛就是要整整齊齊的!”
夏羽發出與平時不太一樣的桀桀笑聲,也沒多磨蹭,咔!
托盤上,三個砂煲,齊齊開蓋。
頓時,藥膳風味混合一股奇異的鮮味,向整個院子傾瀉。
三個砂煲里的食物,明明只有一味食材有細微的差別,幾位女食客嗅著味道,氣味吸進鼻腔,感覺和反應竟然大為不同。
靠近右側砂煲的袁韻,最先有反應,捂嘴道:“怎么吸一口味道而已,嘴里像是含了話梅……全是口水!”
口水多不多,是否異常分泌,聽袁韻含糊大舌頭的言語就可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