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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紅白臉

  “鄧布利多教授,我相信你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赫拉挑挑眉,他最討厭鄧布利多這副打謎語的姿態了。

  鄧布利多沉默了片刻,他靠在椅背上,房間內的燈光不算明亮,照不清他的側臉。

  一副肖像在赫拉的身后發出一聲響亮的葫蘆,借著用一種冷漠的強調說道:“啊......赫拉......”

  菲尼亞斯·奈杰勒斯一邊打著長長的哈欠伸著懶腰,一邊用那狡黠的瞇縫眼審視著赫拉。

  “阿不思已經為這個事情發愁了好久了,”菲尼亞斯說,“顯然他并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又抖動著打了個哈欠,“玄孫,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他。”

  赫拉一句話也說出來啊,菲尼亞斯只是一副畫像,他自然是不用考慮那么多,只需要履行他作為過任校長的職務即可。

  可他如果真的把自己知道的消息都透露出來,就會是這件事情徹底終結,徹底無法挽回了——他們是不會允許伏地魔復活的。

  “赫拉,我一直在思索一個事情,”鄧布利多揉著太陽穴,他微微側了側身子,坐在他那如同寶座一樣的椅子上,語氣顯得很是沮喪,“預言是否是無法改變的......”

  “您指的是西比爾·特里勞妮教授的那則預言嗎?”赫拉謹慎地問道,他選擇了無視菲尼亞斯。看著鄧布利多的模樣,不知為何心中充滿了負罪感,好像他不應當站在伏地魔那邊似的。

  “當然,我想沒有什么比這更加令人頭疼的了。”鄧布利多柔聲說,“最近,黑暗力量正在強大,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感知到,從魁地奇世界杯賽就開始了。”

  赫拉深吸了一口氣,“若真是如同預言所說的那般,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豈不是毫無意義?只要等著哈利殺掉伏地魔,或者伏地魔殺掉哈利就可以嗎?”

  沉默,很長的沉默,久到赫拉都快以為鄧布利多睡過去了。

  “赫拉,我們所做的一切正是在朝著預言的方向努力,或許我們不能改變預言,但預言并沒有說是誰擊敗誰,我們所做的努力不過是讓結果倒向我們希望預見的那般。”鄧布利多用著輕柔的聲音說,他抬起眼皮望向門旁的棲木,那里的架子上正站立著一只幼小的、丑陋的、沒有羽毛的福克斯。

  “我始終相信,哈利是有這種天賦的。”鄧布利多用著很輕的聲音說。

  赫拉很想擠出一個“好”字,但是卻沒有發出聲音。在他看來,這是鄧布利多在警告他,他應當堅定地站在鄧布利多這邊,而不是左右右擺做一只墻頭草。雖然鄧布利多的目光并沒有停留在自己身上,而且他的態度溫和、親切,絕不是在威脅自己,但赫拉依舊沒有勇氣正面回答他的問話。

  “哈利現在還太年輕了,他還沒有做好準備,三強爭霸賽會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一個讓他快速成長的機會。”鄧布利多說,“但這同時也是一次危機,我們不知道敵人究竟潛伏在什么地方。”

  赫拉一個勁兒地沖著地毯點頭,外面的天色陰沉得好像校長室內的氣氛,近乎凝固了。

  “我猜你一定是有了什么發現,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從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鄧布利多柔聲說。

  “哦,你們第一次見面,是在那個麻瓜孤兒院嗎?”菲尼亞斯狡黠地說,“我想那并不是一個多么棒的回憶,當時赫拉又瘦又小,根本沒有吃上一頓飽飯,簡直讓我想起了我的另一位玄孫......”

  “夠了,菲尼亞斯。”鄧布利多說。他留意到赫拉的情緒已經有些消沉了——他的頭低低的,眼神里也失去了光澤。

  赫拉轉過身去,背對著鄧布利多,眼神堅定地凝望著窗外,他可以看見遠處的魁地奇球場,可以看見禁林深處的光芒。他完全不想回憶在霍格沃茨之前的記憶,盡管那少得可憐。

  “你心里的感受,沒有什么可丟臉的,赫拉,”鄧布利多說道,“恰恰相反......事實上,你能感受到這樣的痛苦,正是你最堅強之處。”

  赫拉點點頭,把心中的怒火壓抑下來,他不知道鄧布利多和菲尼亞斯說這些是為了什么,難道是在確定他是否還站在他們這一方嗎?確定他的心中還有愛?

  “顯然,我很高興看見你和克里瓦特小姐......唔......你們是很般配的一對,你和湯姆不一樣,你有愛。”鄧布利多平靜地說,“你和他很不一樣,這是我一早就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什么心情。”

  “不,你不知道。”赫拉提高的嗓門有力地說,強烈的憤怒突然涌上心頭,鄧布利多一點也不能理解他當時的心情。

  “你瞧,鄧布利多?”菲尼亞斯狡黠地說,“千萬不要想方設法地去了解別人的想法,大家都討厭這樣做。他們寧愿被傷心地誤會,一個勁兒地自哀自憐,備受煎熬......”

  “夠了,菲尼亞斯。”鄧布利多冷聲說,菲尼亞斯癟了癟嘴,從畫相框里消失不見。

  “我知道一些......一些可能有用的信息。”赫拉凝望著窗外,他不知道這是怎么了,突然情緒變得這么無法控制。

  鄧布利多半月型鏡片后的瞳孔里閃爍著藍色的光,他的語氣變得低沉,“赫拉,你能告訴我嗎,你究竟有了什么發現?”

  “卡卡洛夫,他好像和斯內普有什么事情,他們二人之前是不認識的吧,但我看到他總是留意哈利,你知道的,我一直想知道究竟是誰把哈利的名字投入了火焰杯,這絕不是一個好事。”赫拉說,他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說完后就靠在椅子上微微顫抖。

  鄧布利多嘆了口氣,他從袍子里掏出魔杖,把杖尖插進他的銀發里,靠近太陽穴,朝著赫拉伸了伸手,“給我吧!”

  “嗯?給你什么?”赫拉疑惑地收回目光。

  “冥想盆。”

  “哦哦。”赫拉連忙在小口袋里翻找了起來,好在他有隨身攜帶所有身家的習慣,否則冥想盆怕是一時半會還沒辦法給鄧布利多。

  哐當!

  一個淺淺的石盆砸在桌子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它像是一塊明亮的白銀,但在不停地流動,像水面在微風中泛起漣漪,又像云朵那樣飄逸地散開、柔和地旋轉。它像是化為液體的光,又像是凝化固體的風——總是就是很神秘的存在。

  鄧布利多拔出魔杖,杖尖上好像粘了一些發絲——那與冥想盆里的物質一樣,鄧布利多把這一點新思想加到盆里,赫拉看著他們的面孔在盆里浮動著。鄧布利多用修長的雙手捧住冥想盆,轉動著他,就像淘金者轉動沙盤一樣......

  “我們進去吧。”鄧布利多伸出手,赫拉遲疑了一下,還是握住了他的手掌,二人直接沖進了冥想盆里面。

  鄧布利多的辦公室突然傾倒過來,他們在一片冰冷漆黑的物質中墜落,仿佛被吸進了一個黑色的漩渦——不過好在,他們二人都是使用冥想盆的老手,并沒有被這一幕驚慌到,反而是冷靜地等待周圍的一切恢復正常。

  赫拉發現自己坐在一件屋子點頭的長凳上,它比別的椅子都高,在赫拉的左手邊,坐著一位鄧布利多教授,在他的右手邊同樣坐著一位鄧布利多教授。

  很顯然,其中一位是記憶中的鄧布利多。

  “教授?”赫拉左右問了問,“這是?”

  “噓,靜靜看下去吧。”坐在他右手旁的鄧布利多教授小聲地說,“很快就要開始了。”

  赫拉猶豫了下,坐在凳子上繼續觀察力起來,他很仔細地打量著四周,他可以確定這間屋子幾乎就是在地下——他覺得這更像是一個地牢。屋里頭有一種慘淡陰森的氣氛,墻上沒有圖畫,也沒有任何裝飾,只有四面那一排排密密的長凳,階梯式地派上去,從所有的位子都能清楚地看到那把帶著鎖鏈的椅子——在房屋的正中央。

  赫拉只是稍微一沉思,就隱約有了想法,這該不會是魔法部的審判室吧?

  好像會有如此裝潢的也只有那里了,可鄧布利多帶自己來這里做什么?

  難道是希望自己看到囚犯的慘狀,直接對伏地魔的計劃供認不諱?

  這未免也太小看自己了吧?

  赫拉正了正身體,讓自己可以牢實地坐在長凳上,免得一會因為腿軟直接滑落下去。

  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地牢拐腳哦的門開了,走進來三個人——至少有一個是人,被兩個攝魂怪挾持著。

  那兩個攝魂怪——那兩個面孔被巨大兜帽遮住的高大怪物——緩緩朝著屋子中央的扶手椅走去,腐爛的私人般的雙手緊抓著中間那人的胳膊。那個人看上去快要暈倒了,赫拉知道這不能怪他,若是自己遇到這一情況,絕不會比他的表現好多少。

  周圍的人都顯得有些膽怯,攝魂怪把那人放進帶連鎖的椅子上,緩步走出房間,房門關上了。

  “鄧布利多教授,您希望我看見的就是這個?”赫拉指著椅子上的那個男人不可以思議地問道,他必須裝作驚訝的樣子,否則他根本無法解釋他是如何知道這段不為人知的辛密。

  “那是卡卡洛夫校長?”

  “沒錯,就是他,他曾經也是食死徒。”鄧布利多點點頭,他托著下巴,饒有興趣地仔細打量著卡卡洛夫。

  卡卡洛夫看上去比現在要年輕多了,頭發和胡須還是黑的,他沒有穿光滑的毛皮大衣,而是穿著又薄又破的長袍,他在發抖。

  這一切都和赫拉知道的差不多:卡卡洛夫曾經是一名食死徒,而他在伏地魔垮臺后,被魔法部抓住了,他十分卑劣地出賣了不少人,使得食死徒的陣營元氣大傷,提起這個事情的時候,伏地魔總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可惜,這個消息赫拉是從伏地魔口中得知的,他沒辦法解釋這個消息的來源,所以在鄧布利多面前,他必須偽裝成第一次聽說這個駭人聽聞的事情:德姆斯特朗的校長之前竟然是一名食死徒,更是在魔法部有這么一段不為人知的骯臟過往。

  “卡卡洛夫,他是怎么......”赫拉努力地用費解的語氣問道。

  鄧布利多輕聲說,“看下去,你的疑問會得到解答的。”

  “好吧,教授。”

  椅子扶手上的鎖鏈突然發出了金光,然后像蛇一樣地纏到卡卡洛夫的胳膊上,把他綁在了哪里。

  “伊戈爾·卡卡洛夫。”一個唐突的聲音響起,是巴蒂·克勞奇,他看上精神抖擻,絕不是那副被奪魂咒折騰得快要死去的模樣,“你被從阿茲卡班帶出來,要像魔法部佐證。你告訴我們說,你又重要情報要向我們匯報。”

  卡卡洛夫盡可能挺直身體,他被緊緊綁在椅子上。

  “是的,先生。我愿意為魔法部效勞,我愿意提供幫助——我知道魔法部正在——搜捕黑魔頭的余黨,我愿意竭盡全力協助你們......”卡卡洛夫的聲音中充滿著恐懼,盡管可以感覺到他很努力,不過他的嗓音還是止不住地顫抖。

  赫拉幾乎可以猜到卡卡洛夫接下來會做什么了,他會在人生接下來的十幾年中無比后悔這個決定的,因為伏地魔終將再度起勢,他不會放過背叛過他的卡卡洛夫的。

  “卡卡洛夫,你說你知道一些人的名字,”克勞奇說,“說給我們聽聽。”

  “你要知道,”卡卡洛夫急促地說,“那個神秘人行事一向非常詭秘......他希望我們——我是說他的黨羽——我深深悔恨自己曾與他們為伍——”

  “少說廢話。”穆迪嘲諷地說,他的外貌現在有一點很明顯的不同,他還沒有魔眼,只有一雙普通的眼睛,這雙眼睛正盯著卡卡洛夫。穆迪雙眼瞇縫了起來,帶著強烈的厭惡。

  “——我們從來不知道所有同伙的名字,只有他知道我們都有哪些人——”

  “這顯然是明智的,對不對,卡卡洛夫,可以防止你這種人把他們全都出賣掉。”穆迪嘟囔著,鄧布利多也贊同地點點頭——無論是赫拉左手邊,還是右手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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