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而福吉曾一直擔心過這件事。”哈利望著年輕的鄧布利多說,“但他從來都對權力不感興趣,我還記得他說過,只要不把他從巧克力蛙的卡片上撤下去,什么都沒關系。”哈利說著笑了起來。
“沒錯,他就是這樣一個人。”赫拉嘆了口氣說道。
“福吉下臺了,他擔心的事情再也不用發生了,因為鄧布利多已經不在了。”哈利呆呆地說。
赫拉點點頭,“是啊,或許斯克林杰不是一個合格的魔法部長,但他確實是個純粹的人——也許只是單純因為沒人能威脅到他的地位。”
“他是個勇敢果斷的人,我見過他。”哈利說,“在圣誕節,陋居。”
“我知道,你說過的。”赫拉說。
記憶繼續朝前滾動著,過了好一會,伏地魔再度開口了,“我回來了,可能比迪佩特教授期望的晚了一點……但是回來了,為的是再次申請他那時說我太年輕而不適合擔任的職位。我來請你允許我回這座城堡執教,你想必知道我離開這里后見了很多,也做了很多,我可以教授你的學生從其他巫師那里學不到的東西。”
鄧布利多從他的杯子上面打量了伏地魔一會兒才開口。
“是的,我知道你離開我們之后見了很多,也做了很多。”他平靜地說道,“關于你所作所為的傳聞也傳到了你的母校,湯姆。如果它們有一半可信,我將非常遺憾。”
伏地魔依然面無表情,說道:“偉大引起嫉妒,嫉妒導致怨毒,怨毒滋生謊言。這你一定了解,鄧布利多。”
“你把你的所作所為稱為‘偉大’,是嗎?”鄧布利多優雅地問。
“當然,”伏地魔說,他的眼睛好像燒紅了,“我做了實驗,可能已把魔法推進到前所未有的——”
“是某些魔法,”鄧布利多平靜地糾正他說,“某些。但在另一些上,你還是……恕我直言……無知得可悲。”
伏地魔第一次笑了,那是一種睥睨的譏笑,邪惡的表情,比暴怒更加可怕。
“這個時候,鄧布利多已經知道了里德爾做的那些事情?”哈利疑惑地問,因為鄧布利多看起來一向聰明得很,而且根據鄧布利多弄來的那些記憶,他應該是早就在暗地里懷疑里德爾了。
“我想恐怕是沒有,那個時間,鄧布利多的絕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格林德沃的身上,他同樣是一個黑魔王。”赫拉輕聲說著,“或許你沒聽說過他的名字,但他絕對是一個不遜于里德爾的家伙,他比里德爾要聰明得多,也更有魅力。”
“格林德沃?”哈利疑惑地問,他好像從來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這大概就是麻瓜家庭教育的缺陷,他們將會永遠地缺乏一些常識,而對于巫師家庭的孩子,相比只要提起格林德沃,都會露出驚恐的表情(除了圣徒的家族)。
伏地魔又說話了,他的笑容邪惡、可怕,這讓赫拉和哈利都屏住了呼吸。
“老論調,”他輕聲說,“可是,鄧布利多,我在世上所見沒有一樣東西能證明你那著名的觀點:愛比魔法更加強大。”
“也許是你找的地方不對。”鄧布利多提醒道。
“那么,還有哪里比在這兒——霍格沃茨——更適合我開始新的研究呢?”伏地魔說,“你肯讓我回來嗎?你能讓我與你的學生分享我之所學嗎?我將我自己和我的才能交給你,聽你指揮?”
鄧布利多揚起了眉毛。
“愛?這也是一種魔法?”哈利困惑不解地問。
赫拉輕輕在他的肩頭拍了拍,“看下去。”
哈利閉上了嘴巴,他牢牢地盯著鄧布利多和伏地魔,生怕錯過一個細節。
“聽你指揮的那些人呢?那些自稱——或許說自稱食死徒的人怎么辦?”
伏地魔恐怕沒想到鄧布利多知道這個名字,他的眼睛又閃著紅光,兩道縫隙般的鼻孔張大了。
“我的朋友們——”他停了一刻說,“他們沒有我也會繼續看下去的,我相信。”
“我很高興你把他們稱作朋友,”鄧布利多說,“我以為他們更像是仆人。”
“你錯了。”伏地魔說。
“你錯了。”赫拉輕聲說,不過他的話是對伏地魔說的,伏地魔從來沒有把那些追隨他的人當做朋友,或許在他上學的時候曾經這樣想過,可當他得勢之后,他徹徹底底地把食死徒當成是他的仆人了。
接下來的記憶中,鄧布利多再一次拒絕了伏地魔的請求,他甚至露出悲哀的表情,懊惱他自己沒有把伏地魔指引到正確的道路上。
“我能用燃燒的衣柜嚇住你,迫使你贖罪的時間早已過去。可我希望能,湯姆我希望能”
哈利驚恐地望著伏地魔,他差一點喊出來,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可以確信伏地魔的手突然移向了口袋里的魔杖但那一刻過去了,伏地魔已經轉身走開,門在關上,他不見了。
這份記憶已經到達了尾聲,赫拉抓著哈利的胳膊跳出了冥想盆,過了幾秒,他們站到了幾乎相同的地方,但外面沒有雪落到窗臺上。
“為什么?”哈利馬上問,仰望著赫拉的面孔,這時赫拉才發現哈利的身高在近幾年似乎一點都沒有動過,他還是比赫拉足足低了一個腦袋。“他為什么回來?鄧布利多搞清楚了嗎?是為了魂器的事情嗎?”
“沒錯,就是為了魂器,事實上,我已經知道了關于他回來做的一個事情。”赫拉揉著腦袋說道,他不大確定是否應當把拉文克勞冠冕的事情告訴哈利。
“所以那是什么?”哈利連忙追問道。
赫拉沒有著急回答,他在思索哈利的特殊性,如果按照預言的說法,哈利是命中注定打敗伏地魔的人,那么是否他在尋找魂器上面有著格外的天賦?
畢竟這才能夠滿足預言上的要求。
“到底是什么?你說我能幫上忙的,卻什么都不肯告訴我!”哈利大叫道。
“好吧,”赫拉嫌棄地擺了擺手,“別在大喊大叫了,好嗎?吵得我腦袋疼。”
“除非你告訴我究竟是什么事情。”哈利嘟囔著嘴巴說,不過聲音卻小了不少。
“好吧,但你必須保證,這個消息不會傳出去。”赫拉壓低著聲音逼近哈利,“我不希望明天一早就聽見同學們都在傳消息說波特在城堡里搜尋著什么東西。”
“我的朋友也不行嗎?”哈利朝后躲閃了下,因為赫拉靠得實在是太近了。
“不可以,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關系到里德爾的永生。”赫拉恨鐵不成鋼地說,“你必須得向我保證。”
“沒問題,先生。”哈利說。
“根據我探查到的消息,里德爾在阿爾巴尼亞的森林中找到了丟失的拉文克勞冠冕,而他同樣把它做成了魂器”哈利倒吸了一口冷氣,赫拉沒理他,繼續說下去,“在他求職的那天晚上,就是記憶剛剛展現的那一天,他悄悄把冠冕藏了起來,就在城堡里。”
“那你有找到它嗎?”哈利立馬問。
“并沒有,城堡太大了,充滿著密道和密室,就在你二年級的時候,不是還打開了一個塵封千年的密室嗎?我們沒法確認城堡中還有多少里德爾知道,而我們不知道的密室。”
“所以,他把冠冕藏在了城堡,我想說不定我會找到它的。”哈利微笑著說,他總是在城堡中游蕩。
“如果你打算在城堡中搜索的話,最好遵守校規,哈利。”赫拉盯著哈利的綠眼睛,“我這絕不是在鼓勵你夜游。”
“哦,當然。”哈利有些泄氣地說,他本意就是打算夜游的。
“但我想有件東西是該還給你了。”赫拉笑著回到書桌后面坐下,他從抽屜中拿出一個牛皮紙包裹,遞給哈利。
“這是?”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隱形衣。”赫拉笑著說。
哈利張著嘴巴,但他看到赫拉笑瞇瞇的臉,他立刻就明白了,赫拉這是在鼓勵他夜游,一定是這樣的!
可惡啊,如果赫拉知道哈利腦子里的想法竟然是這樣的,他一定會掀開哈利的頭蓋骨,好好看看里面是怎樣運轉的!
赫拉只是單純地覺得把隱形衣借了太久了,而他也剛好用不上,索性就還給哈利算了。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里,哈利絕對是用盡了他的腦袋考慮著怎樣才能讓斯拉格霍恩教授交出真實的記憶,可是沒有一點靈感,他只好做起如今他在無計可施時做得越來越多的事情:翻他的魔藥課本,希望混血王子在空白處寫了點高招。
而赫拉呢,他幾乎每隔兩天都會收到格林德沃的貓頭鷹,他的信件從最開始一英尺長,到8英寸、5英寸,直到現在了空信封,只有封皮上寫著的格林德沃的名字,以便讓赫拉能夠辨認出這是誰寄過來的。
而缺少了佩內洛的幫助,赫拉感覺自己徹底地被文書工作束縛住了,他不得不每天起碼抽出三個小時坐在辦公桌后面,仔細地閱讀上面的信息——各鳳凰社成員從不同地點寄來的最新消息、魔法部的最新戰況以及霍格沃茨的防御魔紋的運轉狀況。
可一個消息突然不知從哪里傳了出來:鄧布利多是被赫拉·萊斯特蘭奇殺死的,而不是之前公布的被伏地魔殺死。
這個消息著實驚掉了不少人的眼球,但幾乎所有參見了鄧布利多葬禮的崇拜者都清楚赫拉是個什么樣的人,更不用說學校里的學生了——事實上,他們還沒有聽到這個消息,霍格沃茨和外界的信息交流總是那么堵塞。
可這樣的言論還是在巫師界傳開了,但令赫拉感到欣慰的是,鳳凰社的成員一直都堅定地相信他,沒有一個鳳凰社的成員寫信問過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這也讓赫拉寢食難安,如果他們發現這一切是真的,真的是他親手殺死了鄧布利多呢?
那簡直是太可怕了,赫拉不敢細想,但這就好像他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樣,不知道何時就會砍斷他的脖頸。
他必須得想些辦法了。
“我答應了佩內洛,必須要活著見到她的。”赫拉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
而此時此刻,選修了幻影顯形課程的學生們收到了一條新的通知:幻影顯形課程第一場考試定在四月二十一日,而在考試前,年滿17歲的學生可報名到霍格莫德參加特殊訓練(有嚴格監督)。
不少學生看了告示之后都驚慌起來,他們大多都沒掌握幻影顯形,擔心考試通不過。而羅恩顯然就是其中一員,他的哥哥們全都通過了幻影顯形考試,如果他失敗了,弗雷德和喬治一定會狠狠地嘲笑他的。
已經成功了兩次的赫敏就要自信得多了,至于哈利?
他還有四個月才滿十七歲,不管練沒練好都不能參加考試,他只有在第二年才能參加考試,今年就權當練習了。
“可你至少會幻影顯形了!”羅恩緊張地說道,“你到了七月份不會有問題。”
“我才成功了一次。”哈利提醒道,他也僅在上次上課時做到了消失后在木圈里現身。
羅恩浪費了許多時間和哈利嘮叨對幻影顯形考試的擔憂,不過哈利幾乎全都沒有聽進去,他現在正在苦惱該如何拿到斯拉格霍恩的記憶,那才是最重要的——赫拉跟他說了整整一個學期了!
而他們也不得不開始動手寫斯內普的作業了,這是一篇特別難的論文,是關于攝魂怪的,他們必須絞盡腦汁以通過斯內普的審查,但幾乎不用他們多想都知道,斯內普一定會給他們一個很低的分數。
然而現在的斯內普顧不上他們了,他正在赫拉的辦公室,聽著赫拉講述他那‘精妙絕倫’的計劃。
“所以,你真的想清楚了?”斯內普陰沉著臉,沉默了好一會后,才幽幽地開口說道。
赫拉揉了揉太陽穴,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只能這么做了。”
“我會配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