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麥格校長說道,聲音顫抖著,好像少了一點原有的果斷,“我——我知道赫拉一定也希望場面在這里,在霍格沃茨——這里對他來說才是真正的家,他不止一次和我說過,我相信他是這么認為的。”
“那就這么辦吧。”斯內普說道,他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很快地說道。
“如果部里認為合適的話,”麥格校長說,“還沒有一位校長——”
“還沒有一位校長是在城堡內死的,不是嗎?而且他這一年所付出的努力,我們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部里不應該阻攔。”海格低沉的嗓音在房間里回蕩著。
“霍格沃茨應該是赫拉最后安息的地方。”弗立維教授說,他的眼眶紅紅的,聲音尖尖的,胸口扔在劇烈的起伏著,不敢相信那個總是早上在餐桌上與他說笑的人就這么永遠的離開了他,和鄧布利多一樣。
“絕對。”斯普勞特教授說。
“如果你們都是這樣想的話,”斯克林杰正了正長袍,“我沒有任何理由反駁你們,但我不得不說,我們將會于明早送學生們回家。你們沒有意見吧?”
大家沉默了,過了好一會,斯內普才幽幽地開口道:“很好。”
“好,瑞馳法,你立刻趕回部里,通知他們把特快調到霍格莫德,讓學生們盡快離開學校。”斯克林杰朝著身后的一個年輕人說道。瑞馳法很快地低下頭在紙上寫了什么,然后遞到斯克林杰面前,在得到了斯克林杰的簽名后,快速離開了房間,在關上門的瞬間,他像是無意識地瞥了斯內普一眼。可惜斯內普似乎完全沒有看到。
“我想問些事情,關于今晚發生的,可以嗎?”斯克林杰說,“我聽說了,波特當時就在現場,對嗎?”
“你怎么知道的?”麥格校長問道,她怒目等著斯克林杰。
斯克林杰連忙抬手示意麥格校長別動怒,“我只是在上樓的時候剛好路過了校醫院,聽到波特剛好在說什么斯內普站在了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的身邊,他是殺死赫拉的同伙。”
他的眼神牢牢地鎖在斯內普油的發亮的黑頭發上,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么,結果卻連他藏在陰影中的臉都看不清。
“你相信了一個孩子的胡言亂語?”麥格校長不可置信地問。
“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我們都可以作證,斯內普當時正與我們一起戰斗呢,他幫了不少忙。”斯普勞特教授說,她同時給斯內普一個堅強的眼神,“如果不是他,我們中的傷亡起碼要擴大一倍。”
“好吧,如果斯內普不介意的話,我希望可以讓他接受吐真劑的考驗。”斯克林杰看起來很是強勢地說。
斯內普突然笑了起來,“斯克林杰,你是在傲羅辦公室待久了嗎?你竟然以為吐真劑對一個大腦封閉術大師會起作用!?”
“你在說什么?”斯克林杰暴怒地就想伸進懷里掏出魔杖,可是被他身后的傲羅攔了下來。
“部長,我想斯內普教授一定是太過悲傷了,”那名傲羅連忙說,“而且我們都知道的,吐真劑對大腦封閉術大師不起作用的。”
“哼。”斯克林杰冷哼了一聲。“我想知道在事情發生的時候,你正在做什么,斯內普。”他的雙眼像是雄獅鎖定獵物一樣牢牢地盯著斯內普。
“我正在辦公室里熬制魔藥,然后突然聽到樓上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斯內普面無表情地說,“我以為是學生們又不聽話在夜游。”
“所以城堡中經常有學生夜游?”斯克林杰問道。“你沒想到可能是有人闖進了城堡?還是說你早就知道了今晚會有人闖進城堡。”
所有人緊張地望著斯內普,不可否認,他們之前確實聽到了哈利那番話,甚至一開始都相信了,因為他們本就不信任斯內普,只是因為鄧布利多和赫拉的信任才勉強接受他。
“你所相信的那個‘救世之星’波特,他就是夜游的常客。”斯內普嘴唇微動,譏諷地說道,“在宵禁后的城堡中遇到他簡直不是個稀罕事,這你為什么不親自問問他呢,部長先生?”
斯克林杰氣得臉漲得通紅,手臂上的血管暴起,他是一個標準的格蘭芬多,對斯萊特林學院完全沒有好感,更別說這個當年被多人質控為食死徒的斯內普了——如果不是鄧布利多為他開脫,斯克林杰相信斯內普一定會在阿茲卡班好好地懺悔。
“部長先生,我想你不用懷疑斯內普教授,今晚已經足夠證明他的忠誠了,無論是對赫拉,還是對鳳凰社。”麥格校長說道,她輕點腳步走到了斯內普前面,擋住了斯克林杰的視線。
“好吧,”斯克林杰無奈地聳聳肩,他身后身后只有兩名傲羅,他其實帶了整整一個小隊出來,可大部分的人手都被他派出去檢查城堡的安全去了,他們三個人面對四位院長顯然是毫無勝算的。
“我暫時相信斯內普教授,但一旦讓我抓住任何線索,我不會放過你的。”斯克林杰像是不解氣地說道,這讓斯內普嗤笑了一聲。
“如果我是你,我就會把注意力集中在更有意義的事情上。而不是懷疑一個平平無奇的黑魔法防御術教授。”斯內普冷冷地說道。
“我會等到那一天的。”斯克林杰像是完全沒有聽到斯內普的話一樣,顯然他把哈利的話聽了進去,而且很是重視,甚至超過了對于院長們的信任。
他深諳他是如何坐上現如今的位置的:愚蠢的福吉選擇不相信波特,而被伏地魔歸來的事情擊潰,從而下臺。斯克林杰寧愿相信哈利的話,哪怕這樣會讓他有些時候顯得固執——可謹慎總是沒有錯的。
“部長先生,還有別的事嗎?”麥格校長說道。“如果沒有的話,我們要去巡夜了,我們必須確保城堡中沒有食死徒偷偷藏匿——”
“沒有了,我盡快帶領傲羅檢查森林和場地的。”斯克林杰說。
所有的課程都暫停了,所有的考試都推遲了。在第二天一大早,學生們搭上霍格沃茨特快就匆匆離開了城堡,這讓教授們很是恍惚,往年的這個時候,學校里都是緊張地準備考試的學生,可今年,城堡空蕩蕩的。
哈利、羅恩、赫敏以及相當大的一批的學生都請愿留在城堡,他們希望可以參加赫拉的葬禮,盡管麥格校長和他們說明了這行為的危險性——食死徒很有可能卷土重來,但他們依舊堅持這樣做。
最后,教授們應允了他們的請求,但他們必須答應教授們的要求,在休息時間盡量待在公共休息室中,每個人必須準時到達禮堂就餐,不允許單獨出門等諸多條件。
學生們答應了,只為了參加赫拉的葬禮。
在龐弗雷夫人的治療下,幾乎沒用幾天當晚參與了戰斗負傷的人也全都恢復了正常,除了比爾,他被狼人格雷伯克攻擊了,而眼下巫師界并沒有一個很好的方法治療被狼人攻擊的傷口,他不得不繼續住在校醫院。
葬禮前一天的傍晚時刻,一輛房子那么大的粉藍色馬車被十幾匹巨大的、長著翅膀的銀鬃馬拉著,從天空中飛了過來,降落在禁林邊緣。學生們在城堡里興奮地看著這一切,低年級的學生還從沒有見過這種場景。
哈利從窗口注視著一位人高馬大、氣宇軒昂、黑頭發黃皮膚的女人從馬車上走下來,一頭撲進了等在那里的海格的懷抱。在他身后,還有一個穿著十分奢華的男巫從馬車上下來了,他快步地朝著城堡走來,用兜帽緊緊地裹住腦袋——他的長袍上流動著暗紫色的光華,一看就十分名貴。
與此同時,魔法部的一支代表團——其中包括部長斯克林杰本人——被安排在城堡里住下了。哈利煞費苦心地避免與他們中間的任何人碰面,他相信他們遲早會盤問他究竟那一天晚上都看到了什么,而他自己也對那份記憶拿捏不準了——盡管它沒有絲毫的改變。
他也在刻意回避著有關赫拉的任何話題,他不知道自己該以何種態度對待那個男人,那個欺騙了他一年,可是又教導了他如此之久的男人,甚至為了讓哈利知道伏地魔的弱點,他每周不厭其煩地帶哈利進入到冥想盆之中。
赫敏又在哭泣了,這讓哈利心煩意亂,她現在幾乎會在任何時刻沒有任何征兆地哭泣,整個人看起來呆呆傻傻的,這很不像赫敏,但哈利能夠理解。
雖然他們之中哈利和赫拉是最早認識的,但要說起深度,赫敏絕對是他們三個中最深的,如果不是當時佩內洛搶先一步和赫拉在一起,她很有可能等到畢業的時候向赫拉表白,哈利深信這一點。
哈利和羅恩整天陪在赫敏身邊,以免她想不開做什么傻事,盡管他們知道這顧慮是多疑的,可赫敏總是出神地發呆,這讓他們很是擔心。生怕赫敏一個不小心掉進黑湖中去。
陽光明媚的天氣似乎在嘲弄他們,哈利和羅恩默默對視一眼,他們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想法——這出奇得一致:如果赫拉沒死該有多好啊。
他們每天到校醫院探望兩次,納威已經出院,比爾還在那里繼續接受龐弗雷夫人的照料。他的傷疤還是那么觸目驚心,但說實在的,他現在的模樣和穆迪有得一拼,幸好他的雙腿和眼睛還是完好無損的,不過他的性格似乎沒有一點變化。唯一有所變化的是,他現在酷愛吃煎得很嫩的牛肉了。
“我們必須得朝前看了。”羅恩輕聲說,他試圖安慰赫敏。金妮牽著赫敏的手,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把她弄丟了。
“赫拉一定不希望我們這樣的,對吧,哈利?”羅恩說。
哈利愣了下,點點頭,“是啊,我想赫拉一定不愿意看到這一幕的。”
“可他已經不在了”赫敏慘慘地說道,她的頭發又亂蓬蓬的,整個人看起來頹廢極了,她用力地抓著金妮的手,讓她險些叫出了聲。
哈利和羅恩對視一眼,沉默了下去,他們無法改變這個事實。他們心中的悲痛也大得很,這讓他們不知道如何安慰赫敏。
等他們回到休息室的時候,金妮在哈利的臉上親了下,這讓羅恩驚訝地瞪大了雙眼:“你們怎么可以無視我呢?”
“我們早就這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應該習慣這一切。”金妮白了羅恩一眼,打著哈欠離開了,她還朝著哈利揮了揮手,才去的女生宿舍,赫敏被她簽走了。
躺在寢室的床上,里面靜悄悄的,哈利輕聲說道:“我知道混血王子的身份了,但我——”
“你搞清楚了?”羅恩驚訝地說。
“沒錯,可我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哈利望著天花板出神地說。
羅恩那邊突然沒了聲音,過了好一會,他的床上才傳來聲音,“你說的那個人不會是斯內普吧?”
“你是怎么猜到的?”哈利詫異地問。
“我想不到還有誰能讓你這么糾結了。”哈利看到一個身影從床上坐了起來,他也跟著羅恩坐了起來。
哈利手指糾結在一起,“我在追趕他的時候,試圖用魔咒阻止他,然后我就念了”
羅恩耐心地聽著哈利講完了一切,隨后他費解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可如果斯內普是食死徒,他為什么沒有殺死你呢?”
“我也不明白,他只是說我是黑魔王的目標,他們不能動我。”哈利誠實地說,并且努力地回憶著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還阻止了貝拉特里克斯。”
“也許他真的不是食死徒呢?或許他真的是一名臥底?”羅恩疑惑地問,他只覺得這有些不可思議。哈利竟然從食死徒的手中逃了出來,除了受點輕傷。
“可他眼睜睜看著赫拉死,”哈利恨恨地說,“他本可以使用魔咒救下赫拉的,但他就看著那一切發生。”
“可你也說了,貝拉特里克斯突然念出了索命咒,也許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