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瑟薇殿下,你姐姐的狀態似乎不太對勁。”這時,旁邊的黑袍老者忽然出聲,他緊緊盯著戴著面紗的海利莎,“你們看她的瞳孔,似乎是全黑的,難道說她已經……”
聽到他的話,海瑟薇和魔蝎軍神一驚,這才發現海利莎低垂的眼眸中一片漆黑,像深潭,似乎沒有眼白。
海瑟薇臉色一變,向杜迪安怒聲道:“這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杜迪安聽到她的話,仰天大笑,但表情卻變得扭曲而猙獰,“你問我怎么回事?你難道忘了你做過什么?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
說到這里,他牙齒狠狠咬在一起,像要嗜人一樣地盯著她。
海瑟薇怔了一下,腦海中頓時浮現出自己飛走時最后看到的畫面,她忽然間全明白了過來,難怪再次見到姐姐,感覺會如此怪異,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原來如此,沒想到她也沒我想象中那么強,居然還是不敵那只尸王,我說呢,以她的性格,就算恨我,至少也會回龍族中,龍母奶奶可是很疼愛她的,如果她回去了,肯定會為她做主,原來她不是不回,是回不去了……”
她越說笑容越盛艷,人似乎越放松下來。
本來沒有血爵在手,她已然有信心能夠跟海利莎交手一二,如今海利莎又被尸王感染,意識全無,她就更加不懼了,就算沒有魔蝎軍神和黑袍老者二人相助,她也勝券在握!
杜迪安看著她的笑容,眼中的瘋狂之色慢慢冷卻了下來,靜靜地、直直地看著她,任何語言在這一刻都是多余,他沒有再說一個字,所有的失控和憤怒瞬間收起,他慢慢抬起手掌,拍落在旁邊的一個木柱上。
這木柱一落,大殿內似乎響起咔嚓一聲機關扭動的聲音。
魔蝎軍神和黑袍老者聽到這聲音,心中一凜,先前的戰斗讓他們清楚地認知到這個少年的陰險狡詐之處,雖然此刻勝算更大了,卻依然不敢掉以輕心。
很快,二人便注意到,從大殿的各處悄無聲息地彌漫出水流,靜靜地流淌,覆蓋向他們腳下站著的地面。
三人看見蔓延到腳邊的水,心中驚疑,不知道這是干凈的水,還是某種未知的毒液。
魔蝎軍神和黑袍老者迅速動身,如飛鳥般躍起,落在大殿旁邊兩根梁柱下面的高臺上,這里的高度已經跟臺階上杜迪安所站著的高度完全相同,不會被水淹沒。
海瑟薇看著流動得越來越近的水,剛要跳起躲避,忽然間想到先前外面的戰斗,杜迪安故意指天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卻讓他們被腳下的爆炸所傷。
想到這里,她原本想跳起躲避的心思頓時一沉,心想以杜迪安的奸狡性格,如果這水是毒液陷阱的話,那么未免也太輕率了,哪怕是一個小小狩獵者都會注意到這蔓延出的水,并且有足夠的時間從容躲避!
這樣的陷阱毫無攻擊作用,不過,卻能夠將別人逼到其他地方。
想到這里,她目光一掃大殿,頓時發現除了他們腳下站著的大廳外,剩下地勢較高的地方就是杜迪安和海利莎跟前的臺階上面,再其次就是魔蝎軍神和黑袍老者站著的梁柱下的高臺,一共四座高臺,如果認為這水是毒液的話,一般人多半會跳向這四處高臺躲避。
然而,最奇怪的是,建筑內的梁柱下,為什么要建造高臺?
想到這里,她瞳孔一縮,急忙向魔蝎軍神和黑袍老者叫道:“快離開那里,那里才是真的陷阱!”
魔蝎軍神和黑袍老者一怔,瞬間反應過來,然而還不等他們縱身躍下,杜迪安的手掌已經撫摸到獅子頭上,將其按下。
電的速度有多快?
就算是拓荒者,也難以企及百分之一!
魔蝎軍神和黑袍老者腳掌尚未抬起,便陡然身體一顫,被電流黏住,站在高臺上面抽搐顫抖,像是原地抖動著奇特的舞姿,雙眼發指,隨著抖動的越來越劇烈,口水都從嘴里甩出。
看見他們詭異的模樣,海瑟薇立刻想到外面被鎖在戰車上的希羅,同樣也是這樣的狀況,莫名地全身抽搐。
她心中升起一絲寒意,這攻擊實在太詭異了,她都看不懂杜迪安是怎樣攻擊的,難道是毒液?可是魔蝎軍神和黑袍老者根本就沒有觸碰到什么東西,就算是那高臺上覆蓋有毒液,但他們腳下還有戰靴,又沒有碰到身體,難道說這神秘的劇毒能夠隔著衣物使人中毒?
她無法想象,這是什么樣的毒藥,在她所認知的所有毒藥中,從沒有哪種有如此恐怖的效果。
而且,她心中更多的相信,這不是毒藥,而是一種神秘的,自己從未見過的特殊手段!
她沒有上前相助二人,先前洛農就曾阻止魔蝎軍神解救希羅,可見這詭異的攻擊方式能夠傳染!
“還算你聰明。”杜迪安瞧著站在原地沒動的海瑟薇,漠然的眼中露出森然殺意,以及一抹猙獰之色,“但你還是得死!”
海瑟薇本想躍上大廳的頂上躲避腳邊蔓延而來的水,但聽到前面的話,卻打消了這個念頭,等聽到后面一句時,才意識到不對,再想要騰飛起來時,卻發現身體僵住了,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杜迪安從旁邊的墻壁上取下一張小弓,再從下面的柜子抽屜里摸出一把十厘米左右長的細小飛箭,像鵝毛筆一樣纖細,他望著被水里的電流擊打得原地顫抖的海瑟薇,毫不客氣地搭箭瞄準她的喉嚨,嗖地一聲,一箭射出,小箭像鉛筆一樣瞬間彈射出去。
噗哧一聲,小箭擊中海瑟薇的喉嚨,卻沒有貫穿進去,只鑲嵌入兩三厘米,被她頸脖上的魔龍鱗片擋住了。
杜迪安再次搭箭,瞄準她的一只眼睛。
“死!”
他目光森然,將小弓拉到最大碼力,這特制的小箭瞬間飛出,噗哧一聲,擊穿了海瑟薇的一只左眼,插在她的眼眶中,鮮血濺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