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況?
這小東西是寄生魂蟲?
杜迪安懵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愣愣地看著胸口的小東西,要說是寄生魂蟲,他體內只有割裂者的寄生魂蟲,但早已死去了才是,雖然上次金色肉瘤出現時,割裂者的寄生魂蟲疑似復活,化作黑色黏液狀的生命體,但給他的感覺,依然不能算是“生物”。
而現在胸口的利刃毛球,在外貌上卻跟割裂者寄生魂蟲有不少差別,一個是長條,一個是圓形,變化太大。不過,二者也有較為相似的地方,便是那用肉眼都能看出極其鋒利的利刃尖刺。
只是,割裂者寄生魂蟲不是被金色肉瘤給吞了么?這又是從何而來?
想到金色肉瘤,杜迪安回過神來,急忙看向被撕裂開的右臂,這一看頓時臉色大變,只見在右臂的金色肉瘤處,涌出淡金色的鮮血,此外在肩膀切面處的血液,也有一抹淡金色,他再往體內各處望去,差點沒氣得罵娘,只見那只利刃毛球爬過的地方,全都有一抹淡金色流下。
而這淡金色混合在血液中,分散到了胸口各處,不過由于分散較廣,顏色極淺,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察覺不出。
杜迪安忍不住甩動利刃劃在地上,切出一道溝壑,他臉色難看到極點,之所以如此匆忙地斬斷右臂,就是擔心金色肉瘤擴散到體內,沒想到還是擴散了出來。
他心中惱怒,看著胸口的利刃毛球,越發覺得這是一個禍害,先前沒注意到這東西從何而來,但它爬動的地方留下的淡金色痕跡,足以說明,它是從金色肉瘤中來的,雖然不知道這金色肉瘤內怎么會滋生出這樣的東西,不過單是它的出處,便危險至極!
最可氣的是,他覺得自己被這金色肉瘤給欺詐了。
這東西明明被右臂給凍住了,居然不聲不響地孕育出了一個類似寄生魂蟲的東西,而且還讓其神不知鬼不覺地鉆到了自己的身體中。
要知道,這段日子他時不時就會用透視察看一下右臂的情況,卻沒看出任何異樣,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這利刃毛球是早就從金色肉瘤中鉆出,潛伏在體內的,還是剛剛趁自己斬斷右臂時撕裂的缺口,趁機爬到了自己體內,不過,不管是哪種,他現在都沒心情深究了。
先不說利刃毛球的問題,單是分散到體內血液中的淡金色物質,他就不知該如何處理。
要說先前聚集成金色肉瘤,還能想辦法一鍋端,將其剖出來,可如今分散到體內各處,要怎么全部清理出去?
如果不清理,這東西會不會繁衍?會不會日益壯大?
這一刻,連杜迪安自己都覺得自己已經是個死人了,體內被來歷不明的東西侵入,卻無法反抗,這感覺讓他又憋屈又無奈,即便是以前面對強敵時,都沒有這么糾結和郁悶過,哪怕敵人勝過他數倍,他打不過還能跑,跑不了還能躲,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一時沒什么,可現在危機都侵入體內了,躲都沒法躲,要解決又無從下手,只能等,等死的那種等。
想到以前那么多難關,那么多人物都被自己解決和干倒,沒想到如今卻敗在了一只名不見經傳的小東西手里,這讓他感覺有些滑稽,不過想到歷史上類似的例子也不是沒有,心中更加苦澀,有戰功赫赫的名將,卻騎馬不慎摔死,有富可敵國的奸商,卻得了不治之癥,難道這就是命?
杜迪安這么悲觀不是沒有原因的,先前金色肉瘤沖向大腦時給他的感覺,仍記憶猶新,那種仿佛要被奪取意識的恐怖感,就算再過十年百年,他都不會忘記,如今這金色肉瘤分化了,再次回歸到身體中,興許等不久后再次壯大起來,又會再一次侵入大腦,到時他可沒精力時時刻刻抵擋,而且這種事情要抵擋也很困難,一旦這東西混入血液當中,自己想擋也擋不住。
總不能給大腦停止供血,那樣的話估計不到一刻鐘,自己就會腦死亡。
郁悶許久,右肩傳來的疼痛,才讓杜迪安再次回過神來,他這才響起右臂被撕裂了,還沒徹底斬斷,傷口恐怖,也沒來得及包扎傷口,就這么晾了小半天,他苦笑一聲,看了看右臂,嘴角抽了抽,最終還是收回了刺在里面的利刃,將右臂扶了回去,在傷口涂抹上自帶的治愈藥物,然后用小診所的紗布包扎起來。
事到如今,繼續斬斷右臂也沒了意義,先前斬斷右臂還能隔離金色肉瘤,如今金色肉瘤的部位物質已經流入體內,還有那只情況不明的小東西也在,如果能取他性命,憑這些足以。
不過,他留下右臂,倒不是自暴自棄,放棄治療,而是想到另一種可能,或者說一線希望。
“右臂的冰化能凍結金色肉瘤,等這東西以后要再聚集成團,想入侵大腦,就能指望冰化來阻擋了。”杜迪安心中抱著一絲期望,如果將冰化的部分延伸到脖子處,即便體內的金色物質再次聚集,也能擋住它侵入大腦的去路,只是這樣一來,免不了要再次吸收寒晶。
單是吸收寒晶不成問題,但如今的他,可不是懼染者魔痕,而是割裂者。
當初懼染者魔痕能夠直接吸收寒晶強化體質,結果懼染者魔痕還是未能百分百消化寒晶內的副作用,導致他的右臂冰化,險些廢掉。
如今沒懼染者魔痕調和,直接吸收寒晶,多半會出大事。
但要是將魔痕替換成懼染者,先不說體質會衰弱得厲害,這座巨壁中有沒有懼染者還是另一回事。
想到這些問題,杜迪安一陣頭痛,他給右肩傷口涂上治愈藥物,又看了看胸口,這小東西蜷縮在里面,倒很安分。
他伸手摸了摸,柔軟表皮下卻很生硬,小東西被他戳幾下,并沒有反應。
杜迪安陷入思索中,想了許久,依然沒什么結果,他心中輕嘆了口氣,剛要起身,卻看見月光下自己的倒映,幾條利刃在背后晃動,他怔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還是割裂者魔身狀態,也就是說,自己的割裂者魔痕并沒有失效!可是,胸口明明被這小東西鳩占鵲巢,怎么會沒有反應?
他眼中有一絲疑惑,想了想,解開了魔身,然后握住割裂者戰刀,再次進入魔身。
戰刀融化,覆蓋全身,這一次,杜迪安看見胸口的小東西在戰刀融化時,小東西微微顫動了一下,片刻后,他的魔身狀態穩定下來。
杜迪安低頭打量,發現身體并沒有什么太大變化,通過月光倒映,也能看清背部的形狀跟先前一致,在他狐疑時,背部的利刃肢體落在旁邊地面,杜迪安余光一瞧,頓時變色,只見利刃前端和邊緣處,竟有一抹淡金色。
“這么快,這金色物質就擴散到魔身上來了?”杜迪安心中震動,這擴散的速度未免太快了吧,他毫無所覺,而且金色物質能擴散到背部的利刃肢體上,說明要侵入自己的大腦中,也毫不費力!
這么一想,他心中涼了半截,要知道,此時此刻,他的大腦仍時刻處于供血狀態,而游散在體內的金色物質,要混入極微小部分到血液中傳入大腦,他根本無法察覺,也很難通過透視去辨別出來,畢竟透視不代表能看清微生物。
杜迪安僵硬了片刻,慢慢回過神來,看著體內擴散在四處的淡金色物質,心中在問自己,這東西有這么聰明嗎,懂得潛伏和群狼戰術?要知道,這東西可僅僅只是一個類似于細菌的東西,往大了說,也只不過是寄生物,有這么高超的狡詐頭腦嗎?
想到這點,他心中稍得到一些安慰,不管怎樣,自己現在沒感覺什么異樣。
說起異樣,他心中一動,連忙感受身體,單靠靜力不動的看,能感受到的十分有限,他看了一會兒,在原地奔騰起來,一般重病不能運動,在運動時就會發作,杜迪安也想看看自己在劇烈運動時,體內會不會出現什么癥狀,以免在戰斗時突發,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想歸想,誰料剛一運動時,杜迪安就臉色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