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浩源是在石磊宣布康帝已經醒好之后離開的,他早就坐不住了,根本沒有人搭理他啊,他坐在角落就像個小丑。
其實宅子里的服務員長的都很迷人,換做從前,吳浩源要是有這樣的機會,一定不會放過。
但是今天,就算再給吳浩源幾個膽子,他也絕對不敢去招惹那些服務員。即便是服務員,也是那個人家里的服務員,吳浩源有多大的膽子敢把主意打到那個人頭上?
開車出門的時候,管家還特意問了一句:“這么早就走了?”吳浩源卻是理都沒理,一腳油門飛馳而去,他現在只想趕緊回到家里,鉆進被子,好好的睡一覺,希望醒來之后能把今天所有的屈辱忘掉,最好醒來之后會發現今天的遭遇只不過是一場夢。
但是,回到家里之后的吳浩源,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白天的所有屈辱,實在太過于強烈了,強烈到他哪怕現在也依舊難以忘懷,每一個細節,都像是在他的腦子里生了根一般,越不去想,就越是會被想起來。
聽到外邊有動靜,吳浩源知道是自己的父親回來了,很快聽到母親和父親的對話。
“今天奇了怪了,你們父子倆都回來的挺早么?”這是吳浩源母親的聲音。
然后,他父親說:“那個混小子也回來了?還真是少見,我忙的要死,每天回來他都還沒回來。今天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好像挺不高興的,我跟他說話他也沒理我,直接進房間睡覺了。”
吳父哼了一聲,又說:“隨他吧,這孩子,就是被你寵壞了。”
“你今天怎么也回的這么早啊?”吳母又問。
“說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今兒好像哪兒哪兒都不對。晚上應酬的時候,有人說起那位住在青龍山山頂的……”
吳母知道自己老公說的是誰,壓低了聲音:“那位啊?”
“嗯,雖說他自己本身就不住在那兒,也只是每年有些時候過去靜養,但是那個地方,基本上也是吳東的一塊禁地。可是,今天這禁地卻打開了,一幫富二代在那里開了個酒會。都是那種頂級的富二代,據說身家最低的家里都有五十億,我這輩子大概是沒機會擠入那個層次咯!”
吳母也是大為驚奇:“他那兒不是說去的都是國家級的領導,要么就是國內最頂尖的巨富,五十億比咱們是強太多了,可是跟他那個層次比起來,差的也有點遠吧?”
“誰說不是呢,所以才說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吳父的話沒說完,就聽到身后傳來吳浩源的聲音:“我知道怎么回事,我今天還進去了。”
“胡說什么!你這小子越來越沒譜了!”吳父顯然不相信,就連她母親也一臉不信的樣子。
吳浩源急了,說道:“我真的進去了。”
夫妻倆對視半晌,臉色古怪,覺得自家兒子是不是撒癔癥了,吳浩源更急,道:“真的,不騙你們,我今兒真進去了。那里頭有個韋卿韋少,魔都過來的,還有個陳少,陳少你總知道吧?咱們吳東那個。還有吳東軍區司令員的小女兒,那個……”
吳父的臉上寫滿了驚奇,因為他的確是聽說魔都韋家有位少爺來了吳東,而且今天他在那幢宅子里也是主角之一,吳浩源能說的這么詳細,看來真的不是說謊。
“你怎么進去的?”吳父著急的問到,心里盼望著,如果真是吳浩源結交上了他們其中某位做朋友,自己的生意,說不定真能在他有生之年上一個臺階。
可是,吳浩源被問及至此,卻突然沉默了,死活也不肯說。
吳父不斷的逼迫,甚至發了火,其母在一旁不斷的好言相勸,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吳浩源越發意識到石磊的能量到底有多大,終于繃不住,還是把自己和石磊之間怎么結怨,今天如何約下賭局,然后自己怎么一敗涂地,又是怎么被邀請去了那個宅子里大開眼界的事情都告訴了自己的父母。
吳父越聽臉色越不對,到最后,已經是滿臉寒霜。
“我就知道你辦不出什么好事,還以為你攀上哪位少爺的高枝兒,沒想到……吳浩源啊吳浩源,你這是地上的禍你不惹,你惹天上的啊!你跟那位石少結怨的時候,怎么就不好好調查一下呢?”
“我調查了,可是他實在太低調了,根本查不到任何有用的東西么,只知道來自潤州,現在我懷疑連潤州都是假的。誰能想到,一個能跟韋少稱兄道弟的超級富二代,居然會在學校里裝的跟個小透明一般,根本就不起眼么。你自己到我們學校問問,誰知道石磊……哦不,石少是個富二代?幾乎每個人都以為他只是個普通學生罷了。”
吳浩源的話讓其父陷入深思,如果真是如此,那倒是真不能怪吳浩源無能,而是敵軍隱藏的太深了。
或許,這個石磊并不是什么巨富之家的,而是某個位高權重的政治家族的成員,否則根本解釋不了他為什么會這么低調啊。當然了,那種政治家族,資產或許不多,但從來也不會缺錢。
長嘆了一聲,吳父說道:“浩源,你別在吳大呆了,明兒我就安排送你出國。你先出去,我這邊讓人辦手續,然后你到歐洲去給我待幾年。”
“啊?為什么?”吳浩源和他母親同時問到。
“為什么?!”吳父怒了,一個耳光抽在吳浩源臉上,幾乎把他抽翻在地:“你特么惹了這么大的貨,你還問我為什么?那些富家子弟也就算了,甚至魔都的韋少也算了,可是,那位的宅子都能說借給他就借給他,你告訴我,這位石少是個什么身份?今天在場,你從頭到尾有聽人提及過他的身份么?連那幫富家子弟都不敢輕易提及,石少又如此低調,你還不知道你惹到的是什么人?他要是不計較了,什么都沒事,他萬一哪天心里不痛快了,吳浩源,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一番話,吳浩源傻眼了,他母親也傻眼了,母子倆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為今之計,只能讓他再也看不到你,看不到就想不起來,或許,咱們這份家業還能保全下去。我也老了,或許,這是我該把資產轉移,跟你們娘倆到國外過安生日子的時候啦……”吳父一聲長嘆,陡然之間仿佛老了好幾歲。
與此同時,一個極為靜謐的書房之中,一位六十余歲頭發略有些花白的老人正握著一支狼毫筆,蘸滿了墨,閉目始終無法下筆。
書房的門被推開,一個聲音問道:“爸,外頭都在說您把山頂的房子借給一幫孩子開酒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