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難道就沒有希望了?”路勝面色陰沉下來。
“希望?”老幫主笑了笑,“我們一直在找,可惜....”他又拿起白石粉狠狠吸了口。
“對了,陽性內氣對他們都有點用,說不定內氣練到前無古人的境界,或許能走出挑路也說不定?”他半開玩笑道。
“......”路勝沒接話,只是臉色依舊不好看。
“好了,你要問的都問清楚了,沒事就好好養傷,這次因公受傷,你可以在藥房領取療傷藥粉,貢獻也有人記一筆,算是甲級三等。”老幫主隨口道。“足夠你去換亂七八糟想要的武功丹藥兵器了,不過,我建議你去換一把趁手的兵器。”
“再說吧。”路勝心里想的不是這些,而是老幫主最后那句話。
陽性內氣對他們都有效。
“有效么....”
離開丹藥房,他直接回到花房,寧三段蒙安都已經等在那里了。
“大哥,有消息了!”寧三趕緊上前一步道。“路塵心公子的尸體....在那村子邊的石林里找到了...”
“怎么找到的?”路勝愣了下,隨即沉聲道。其實從路塵心失蹤開始,他便知道對方兇多吉少。只不過因為沒什么感情,頂多有點惋惜,倒沒怎么傷感。
“兩個幫眾去石林小解,碰巧看到一只手在地面露出來,就叫人去挖,結果外出四具尸體.....”
段蒙安在一旁補充:“兩個守城士兵,路塵心公子,還有一個不認識的農夫。”
路勝沉默了下。
“尸體現在在哪?”
“還在原處沒動。”寧三迅速回答。
“暫時不要通知我家里。”路勝淡淡道。
“是!”
路勝打算另尋個時機告訴家中人,他也清楚,路塵心的死,老爹路全安是有心理準備的,真正最傷心的還是三娘王巖語,路塵心是她唯一的兒子。
等到那荒村的封鎖期過了,再說也不遲。
路勝又叫來玉蓮子,詢問了下之后的安排,確定沒事后,才回房服藥敷藥,休息調養。
下午時候,幫里赤鯨號又派人傳來消息,沿山城附近的董家寨遭遇山石滑坡,被活活埋了不少人,要他們過去幫忙善后。
路勝讓玉蓮子派了飛鷹堂的一位高手過去,帶了三十多人以及各種工具之類。他自己則依舊在房里養傷。
等到傍晚時分時,帶隊的那高手回來,面色有些不好看。不只是他,一起去的玉蓮子也臉色很不好。
“怎么?出意外了?”
花房外,路勝緩緩打著破心掌的基礎招式,活動身體氣血。一邊問回來的玉蓮子。
“不是。”玉蓮子搖頭,“沒什么意外,只是需要處理的尸體,不是因為山石滑坡而死,而是所有尸體都被撕得稀爛,官府的官差都吐了。”
“被撕得稀爛?”路勝動作一頓,知道肯定又是鬼物怪異之類弄出來的事。
“看痕跡,似乎有兩方東西在打斗,場面很兇殘血腥,殘肢斷臂到處都是,內臟脊椎也不少見....”玉蓮子沉聲道。
路勝閉目沉吟了下。
“這事你就當是山石滑坡處理,其他不要管,也讓去過的兄弟們口風緊點,每人去賬房領一兩銀子。”
“是。”玉蓮子點頭。
“另外,最近外面可能會很亂,吩咐大家不要到處跑遠門。”路勝叮囑。
“是。”
“好了,去吧。”路勝拍了拍玉蓮子肩膀,安安他的心。
這段時間甄家和鬼物大混戰,路勝猜測應該是之前爭奪寶物后的余波。
那燈籠女明顯是隸屬于某個組織的,和之前的紅樓畫舫一樣。說不準這次來找他麻煩的,就是和甄家正在混戰的一個勢力。
玉蓮子回轉身離開。
路勝看著他的背影,心里若有所思。
“仔細算起來,我只是赤鯨幫里的一個頭目,也就是相當于甄家后勤里給他們掃尾的,到現在還沒人來找我麻煩,應該沒人知道是我殺了那燈籠女。
只要不暴露底細,我暫時就是安全的。
那個層次的混戰,暫時不是現在的我能摻合,我要做的,是先盡可能的提升起來實力。至少要能夠在這樣的混亂里保障自己安全。
至于提升的方法.....”
................
連續數天。
沿山城附近,到處都不斷傳出有人失蹤的消息,官府張貼出告示,說有一伙強人名為石峰匪,專門在沿山城附近打劫過路人,而且不留豁口,手段極其殘忍。讓大家減少外出,不要走官道之外的路。
頓時整個沿山城人人自危,大家都紛紛減少出行,連過往的商隊,蔬菜瓜果牛車之類,都數量減少了不少。
赤鯨幫和其余的幾個幫會門派,全力配合官府穩定周圍的局勢,一有麻煩馬上封口,撒錢善后。
路勝雖然一直在花房養傷,但光是傳到他這里來的善后之事,就有三件之多,他也抽空去看了,全是血腥殘忍,斷臂殘肢。一看便不像是人類所為。
以他現在的功力,也能隱隱感覺到一絲的陰寒之氣,顯然和鬼物怪異之類的脫不了干系。
如此數天后,上面的甄家終于有回應了。
很快來了兩人,一男一女,都是年輕人,在赤鯨號那里要了兩匹健馬,路勝連他們的面都沒碰到,便聽說兩人直奔南面的翁琳草原。
第二日便有傳言回來,說是草原上燃起大火,住在靠近沿山城方向的一個游牧村子,所有人全部失蹤了。
而松柏江上也有兩艘大型畫舫花船燃了大火,里面的姑娘和客人一個都沒能逃出來。
他心里便知道,這是甄家的還擊,沿山城等地是甄家的勢力范圍,那鬼物組織敢主動挑釁,自然會引發爭斗。
外面打得熱火朝天,路勝卻是借著養傷的名頭,把事情都丟給玉蓮子,自己進了沿山城開始自己的計劃。
.................
“杏花釀!上好的杏花釀啊!嘗一口不香不要錢!”
“鹿茸黃酒!三文一斤!五文兩斤!”
“三年熊果酒,一壇十文,便宜賣了啊!”
沿山城的美酒一條街上,路勝手里提著一個白色方盒,慢悠悠從一間酒鋪里走出來。
他穿了一身淡綠長衫,戴了一頂秀才帽,把光頭完全遮住。
走到路邊。他掂了掂手里的盒子,緩步攔了一輛馬車。
“公子,去哪呢?”馬車夫陪笑著問。
“善寶堂。”路勝輕輕說出一個地名。
“好嘞,您坐穩。”馬車夫揚起馬鞭,在半空中虛抽了一下,頓時老馬緩緩挪動起來,雖然感覺很費力,但還是穩穩當當的沿著街道行駛起來。
路勝坐在車廂里,將布簾放下遮住外面的視線,然后將手里的白盒子放在膝蓋上,輕輕將盒蓋打開。
里面赫然擺放著十個細小瓷瓶,都是白色細頸瓶。每一個都用細膩的白布塞子塞住。
潔白的瓷瓶鑲在黑底的綢布中間,對比分外顯眼。
路勝取出一個瓶子,輕輕拔掉塞子,往里看去。
瓷瓶內裝著奇黑無比的水一樣液體,剛一拔掉塞子,便能聞到一股濃濃的酒香迎面飄出。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想不到師兄竟然還研究出這種法子,能將拘的力量儲存下來,融于濃酒中。”路勝心頭感嘆,“若是我自己嘗試,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測試出這種法子。”
感慨之后,他集中精神,將小瓷瓶輕輕傾斜,對著自己掌心,倒出了一滴芝麻點大小的一滴黑色液體。
嘶....
剎那間,路勝手掌心驟然泛紅,赤極氣源源不斷的瘋狂涌到掌心,和黑色液體劇烈反應對抗。
掌心的皮膚一下變黑,一下變白,不斷拉鋸。一絲絲的腐臭氣味從手上彌漫開來。就像是肉類放置了很久,腐爛臭掉一樣。
這是他自己研究出來的法子,拘力是可以長時間留存在濃酒中的,他正好便用來測試自己的功力,到底到了什么程度,是否能對抗得了拘層次的那些怪物。
很快,不到十個呼吸時間,路勝掌心的水滴緩緩蒸發消失。他全身也出了一場大汗,面色都有些發白。
抬起手看了看,路勝露出一絲苦笑。
“按照師兄的研究,拘力能夠形成的最弱形態,也有至少十個瓷瓶。我若是想真正打得過成型怪異和世家之人,最基本條件便是能抵抗得了拘力,若是連拘的毒也擋不住,那就代表連碰一下他們都得死,就更不用說什么打破拘力屏障。”
他回想起自己從師兄洪明資手里要來這些瓷瓶時,老幫主臉上露出的失落和頹敗之色,顯然他也曾經嘗試過,想要對抗拘層次的毒性和力量。可惜,沒有意外的失敗了。
“我現在的功力是六層赤極心法,和師兄差不多平級,但實際上我還要更強一些,師兄畢竟年老體衰,需要花費不少的功力維持身體不衰竭。而我不同。”
路勝抖了抖手里的瓷瓶,里面空空如也,一個瓶子就只有芝麻粒大小的一滴拘力酒液。
這種神奇的力量,在高濃度酒水中能存放十多年時間,才只是稍稍減弱。
“可以我的功力,也只能勉強抵抗住十分之一份的拘毒。這中間的差距,太大了...”路勝感慨。
“希望這次善寶堂能有好收獲吧。”
他這次出來,一部分是自己親自買酒,出來活動下散散心。另一方面,是沿山城內的最大古玩店善寶堂,通知他有一批灰貨剛到,請他前去挑選。
善寶堂是沿山城內一幫二會三門中涉林會的產業。
涉林會和赤鯨幫關系還行,在之前路勝便通知了他們,說自己想要一些從墓葬里發掘出來的物件,那邊果斷便留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