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宗之人在黑印寺廣場上等待了一會兒。
遠處隱約傳來陣陣怒吼咆哮,聲音很大,距離很遠。很快便有人騰空而起,朝著遠處飛去處理。不一會兒又會有人降落下來。
一群披著金邊白袍,帶著面罩的瘦高男女,在三宗長老的帶領下,飛快來到校場邊緣圍成一圈。
這群人閉著眼,低頭念念有詞,手里飛速帶著殘影的不斷捏著手印,一道道無形的能量波動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匯聚到一起,形成一個越來越大的透明圖案。
路勝站在人群眾,遠遠望去,只能看到隱約的圖案波動,具體花紋細節看不清楚。
謝玉瓊姐弟兩人在一旁相互核對,檢查身上帶的東西裝備符紙等道具。見路勝在一旁什么都不干,謝玉瓊遲疑了下,還是湊過來。
“師弟的裝備呢?武器,皮甲,陣旗。。。。”她視線在路勝身上掃視,結果什么也沒看到。
“我帶在其他地方了。”路勝笑了笑,收回視線。“說起來,我們莫凌府三宗,應該有幾個比較厲害的角色吧?不知道這趟進去會不會先遇到。”
謝玉瓊點頭,微微肅然:“縛靈宗的孫榮極,龍鷲,幽銦宗的黎脈,黎齊香,宮池,都是熱門候選人,只要能突破達到府級前十,也能領到不菲的大筆獎勵。”
“那我們千陽宗呢?”路勝隨意問道。
“長孫藍師姐當屬第一,其余。。。。就是有個神香八杰,不過上次在一次三宗秘境爭奪戰中,輸給了幽銦宗的宮池,其中兩人還無恥的投降了。。。。”說起這個謝玉瓊便有些無奈和咬牙。
一旁的謝雨聲更是切齒道:“若我是神香八杰之一,寧愿死,也不至于投降幫對手反戈一擊。簡直就是宗門恥辱!”
謝玉瓊搖頭道:“其實不只是他們,宗門內據說還有人把長孫藍師姐的情報賣給外宗,一些和高層關系不錯的內院弟子,甚至靠給其余兩宗高手上交免戰費,來規避戰斗,提升名次。”
“可恥!”謝雨聲面色漲紅,“我們千陽宗什么都是用最好的,訓練也好,各種陣符,陣旗,真靈塔,什么不是三宗中最好的?結果卻出了這等。。。。。他們要真有錢,怎么不去賄賂導師免除參加魔戰??!”
路勝聽得微微點頭,大概明了了這宗門院的風氣,果真是一切向錢看。能用錢解決的,都不是問題。
千陽宗的諸多內院,將這個道理貫徹得淋漓盡致。
“說起來,上次爭奪排位時,還真有人賄賂真靈殿副殿主,為了不參加魔戰,給出天價。。。。。”一旁的一個紫發男子冷不丁的湊過來幽幽道。
幾人頓時啞口無言。
“好了,馬上開始內層外界投送,所有人,注意了。此次投送的地方,是黑印寺內層,投送門隨時可以開啟,所有人都按次序到我這里來領取投送牌。”
此時白袍人終于建立起一個閃耀著水光的巨大透明門。
門前漸漸豎立起透明圓拱通道,通道內三個三宗長老縱向站立,身上分別散發出不同真氣,維持通道形狀,不讓其垮塌變形。說話的正是三個長老中的最前面個,
很快便有三宗修士出面,引導校場上的三宗弟子,分開輪著排隊,排成長蛇陣挨個走進通道,所有弟子一一的經過三個長老,分別領取三種不同的東西后,最后才走進巨大透明門,消失不見。
千陽宗排在最后,前面是幽銦宗。
路勝站在隊伍里仔細查看所有年紀輕的女孩,但都沒有發現和老師蘇獰扉相似相貌之人。
隊伍前進極快,每個人都沒什么耽擱,很快便輪到了千陽宗這邊,帶頭的一名藍衣女子,背著長弓,大踏步走進通道,第一個進入透明投送門。
之后便是一排排衣著華麗,雖然全都戴著千陽宗腰牌,但一個個神態悠閑,步履輕松,看上去不像是去參加爭奪戰排位,反而更像是出去郊游。
相比起來幽銦宗弟子就完全不同,一個個神色肅然,苦大仇深,甚至還有拿著帶補丁的法器和皮甲之人。看得讓人發笑,但仔細觀察,卻又能看出幽銦宗等人個個眼神充滿暴虐,無論男女,身上都或多或少縈繞著血腥味。又讓人笑不出來。
而最前面的縛靈宗弟子包括帶頭的龍鷲等人,則是另外一種風格。如果說幽銦宗之人看上去像是一言不合就沖上去硬杠的狂戰士,那么縛靈宗等人就更像是召喚仆從作戰的施法者。陰沉,不時露出殘忍矜持的神色。
一隊隊排列下來,路勝大概不用看標志,也能大致判斷出三宗之人之間的區別差異。
很快前面的千陽宗人逐漸都進去,該輪到路勝幾人。
路勝順著隊伍不斷往前走,前面的謝玉瓊姐弟剛走進通道,他也一步緊跟上去。
從第一位千陽宗長老身前的大桶里取了一塊金色腰牌。他往前走出幾步,又從第二位幽銦宗長老面前的大桶里,取出第二塊黑色木牌。
最后走到第三位縛靈宗長老面前。
“路勝?看起來你過得很不錯。”這位長老很年輕,帶著面具,但從聲音也能聽出年歲不大。他和其他兩位長老不同,他是將一塊塊的鐵牌親手交給經過的弟子。
輪到路勝時,他也將鐵牌取出,放在路勝手中。
但路勝微微用力準備抽出時,他卻陡然手上用力一緊,抓住鐵牌。
“我認識你?”路勝皺眉,抬頭打量起面前的縛靈宗長老。
這位長老頭戴白猴面具,身穿黑色繡了太陽花紋的短衣,腰間別著一根褐色短杖。
“我是袁誠道,我弟弟是袁引霄。”長老發出難聽的笑聲,他忽然低頭湊近,壓低聲音,音線仿佛筆直鉆進路勝耳中一樣。
“說說看?你想怎么死?”袁誠道緩緩將鐵牌輕輕一推,塞進路勝手里。
“躲了這么久,你以為嫩逃得了?我會慢慢的,一步步利用長老的權利,壓死你。。。。。你不可以反抗,反抗就是以下犯上,就是欺師滅祖,就是反抗三宗。。。。
你很快就會明白,我要想弄死你,就像弄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不過那樣就沒意思了。”
袁誠道繼續發出詭異尖銳的笑聲。“小家伙,我們慢慢玩。。。。。”
路勝面色平靜的接過最后的鐵牌,大步走向透明圓拱門。
他早就預料到,殺了猛虎幫那人,會引來麻煩,不過沒想到會在這里等著他。
走到透明大門前,路勝回頭看了眼袁誠道,這人正在為下一人發放鐵牌,似乎感應到了他的注視,袁誠道微微側過臉,嘴角彎起一絲弧度,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他。
“放心吧,出來就送你和弟弟團圓。”路勝最后一刻,同樣嘴角微彎,整個人瞬間消失在門內。
黑印寺·內層。
夕陽的昏黃光線,從左側透射下來,將整個黑印寺的大片建筑分割成兩半。
一半是黑色,一半是昏黃。
黑印寺灰黑的大片寺廟中間,矗立著一座上千米之高的巨大雕塑。
雕塑雕刻的是三位背對背站在一起的僧侶,三人都帶著兜帽,雙手在身前杵著禪杖。整個雕塑通體灰白,只是僧袍上到處都沾染了各種污漬。
以雕塑為中心,四周是一圈圈的灰黑寺廟建筑擴散開來,一直綿延到視野看不見的盡頭地平線。
此時靠近雕塑腳下的位置,一片破碎斷裂的地磚上,緩緩亮起一點白光,白光噗的一下炸開,一個人形輪廓慢慢清晰浮現。
是個身材高大強壯的年輕男子,男子一身強健的肌肉將身上的黑色長衣崩成緊身衣,背上還背了把灰撲撲的普通長劍。
“這里就是黑印寺內層?”男子正是才從外界投送進來的路勝,他左右掃視一眼,沒發現動靜,便迅速將之前領到的三塊牌子拿出來。
鐵牌,木牌,金色腰牌。
三塊牌子都在表面刻著不同字樣,分別是千,縛,幽三個大字。這三塊牌子是能夠允許他進入三宗休息點的許可。
“按照來這里之前了解到的消息。這里分別有三宗的高手曾經制造的三處休息點,這趟是專程作為三宗弟子爭奪戰的休憩之處。”路勝回想起之前進來時袁誠道的樣子。
“看樣子縛靈宗應該會有安排人針對我。”他看了眼天色。“先過去再說。”
緩緩將長劍從背后拔出來,路勝腳下一頓,整個人猛地震動,飛躍而起,朝著遠處大片房屋射去。
房屋不斷在他身旁掠過,不時有屋子房門敞開著,里面空空蕩蕩。
“和黑印寺不一樣,這里好像沒什么威脅?”路勝有些疑惑。
剛剛想完,他右側的墻壁便突然被砸穿,一條漆黑手臂上長著三道鋒利尖銳的銀色刀片,穿透墻壁抓向他脖子。
路勝長劍急抖,后來居上,居然比手臂先一步,從右側墻壁上刺了進去。
噗嗤一下悶哼聲傳來,黑色手臂快要抓到路勝脖子時,陡然自己縮回,轉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咦?我居然都沒發覺?”他透過墻上的洞往里看,卻什么也沒看到,明明他一劍刺中對方,但透過洞口可以看到,房屋里的地面上什么也沒有。
又是一條手臂從后面破開墻面,抓向路勝后背。
“逐日劍第一式,云散。”路勝手腕一抖,長劍剎那間劃出一團白光。反手擋住自己后心。
黑手和白光鐺鐺鐺鐺的交擊出無數細碎透明真氣。很快黑手如同蠟燭般被急速削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