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路勝小心的盤坐在一個龐大無比的復雜陣法中央。
這次的陣法遠比之前大了太多太多。
如果不出意外,這一次的時間流速差應該會遠遠超過之前的任何一次。
他一口氣將自己能做到的陣法極限,完全布置出來。在不理會能量層級的情況下,只搜查流速差最大的世界。
這樣一來,光是最小倍數,便至少能達到一比一百。稍微大些就是一比幾百,甚至上千,幾千。
這么龐大的流速差距,足夠他在里面感悟許久了。
路勝緩緩將控制能級的一處陣紋抹掉,重新用水晶刀雕刻上新的紋路。
然后不時用陽元緩緩注入其中。使得陣紋完全融合進入大陣整體。
“覆海。”路勝輕聲一點,食指觸在陣法地面。
嘶....
一顆已經徹底變成漆黑色的金屬球,緩緩從他身后浮現而出。
“以修補強化過的覆海珠為陣核,應該能延長裂縫的持續時間,承受更多的時空壓力。
如果能擴大一些裂縫大小就更好了。”路勝已經隱隱有了一些思路,最好是能利用陣法在兩個世界都留下穩固的道標。
這樣一來,他想要跨越進入曾經去過的世界,也能更輕松一些。
可惜,要做到這個程度,需要的能量實在太龐大。單個個體能量還不夠。
道標需要無比強大的力量,才能源源不斷的發出訊號,穿透無數的時空風暴和時空渦流。
這需要源源不斷的能量供應,源源不斷進行替換的人手。
“現在先就這樣吧。”路勝修補好最后的一點陣紋,又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自己身上的高能級物品。
這趟前往低能級世界,所有高能級東西都帶不過去,會被隔絕在世界隔膜之外。
一旦在時空穿梭中被隔絕,任何東西沒有足夠多的能量保護,都會瞬間被撕成粉碎。
所以路勝上上下下把自己全部的東西都丟進了覆海珠。他不確定心相世界能否帶東西降臨,索性也不冒這個險。
一些丹藥,兩把神兵,一把新購置用來做手術的魔道短刀,兩瓶蘊含極大精神異力的神魂安撫藥劑。
其他就是一些雜七雜八的零碎物品,路勝只在身上留了一些基本的金銀寶石,然后加上一點高熱能食物。便打開大陣,給覆海珠注入足夠多的陽元法力。
做完這一切,他這才平復身心,緩緩閉目,盤坐在原位。
嘶....嘶....
一點點的紅線順著陣紋緩緩亮起,蔓延。
覆海珠懸浮在半空,下方慢慢鏈接上一根根紅線,紅線的數量越來越多。越來越密。
哧!!
剎那間一道灰光一閃而過,覆海珠上方,一道灰色裂縫驟然張開。
路勝一躍而起,全身化為黑光,箭矢般射入裂縫。
裂縫緩緩合攏,只剩下芝麻粒大小的一點依舊懸浮在空中。
嗤嗤嗤!
覆海珠飛快的射出一道道紅線,將這一點灰色緊緊包裹起來。
以便等到下次需要時,再度擴大開啟。
嘩啦一下。
白色的窗簾被一下扯開。
路勝望著窗外平整的草坪和騎著自行車轉圈的金發小男孩,耳朵里隱隱能聽到門外唰唰的細碎涂抹聲。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打扮。
一米六的身高,穿著白襯衣牛仔褲,背著小雙肩帶的小書包。右胸上還別著個校徽。
“十五歲的卓振宇。就讀于蠟華鎮第二中心學校。最大的愿望是讓老爹滿足愿望,成為取得了以神之名頭銜的世界頂尖畫家。”
“降臨前我就感覺不對,降臨后果然....”路勝無奈的吐了口氣。
透過玻璃倒映,他清晰的看到自己還顯稚嫩的面孔還未脫離稚氣。
“膚色有些偏白,西方人的膚色東方人的面孔么?”
路勝對于這具身體還算滿意,這個世界如他所料,是個沒有任何超凡力量的世界。
虛空中的能量惰性強得讓人發指。
在天魔世界能毀滅數千公里的龐大陰火能量,在這里連點根煙都不夠。
路勝一開始就嘗試了下本體發揮實力,可惜,這里的物質結構極端穩定,游離能量幾乎沒有。陰火能夠點個亮已經算很不錯了。
除開這些,讓他頗為感興趣的是,這個世界的主旋律,是畫師。
世界一百多個國家,每年都會舉行世界級畫師大賽,取名為神之眼。
奪得前三名的,分別會得到神之眼,神之手,神之色的無上至高稱號。
而這具身體的父親,就是曾經的一位‘優秀’畫師。
從卓振宇的記憶來看,其父卓司慶本身畫技實力‘強悍’,又以自身的寫實畫技尤為自信,雖多次參加比賽,但都未突破區級層面。
卓司慶也將原因歸咎于上面評委沒有識人眼光。每每都郁郁不解。
但他無語的是,這貨還經常在卓振宇面前吹噓夸耀自己實力非凡,要不是有他這個拖油瓶,早就畫技大進,打進世界決賽不成問題。
而母親的影子,從小到大卓振宇都沒見過。父親卓司慶又當爹又當媽,全然包攬了一切家務活計。
另外最為有趣的是,這個世界有很少的一批畫師,他們號稱能掌握一種叫畫魂的奧秘。
掌握畫魂的畫師,作出的畫,甚至能無條件的影響到任何看到畫的活人。讓他們陷入各式各樣的幻覺和情感。
“普通的畫師沒有任何能力,僅僅只是一般人,但掌握高級技巧畫魂的畫師,居然能有各式各樣的特殊異力。
“這個世界對超凡力量的限制如此之大,卻在畫道上這么寬松大方....看來這趟我要開始學畫畫了!”
路勝回憶卓振宇的記憶,因為從小喜歡運動緣故,卓振宇對父親試圖教導他的畫之一道嗤之以鼻,完全不感興趣。
這也導致他現在連基本功都不合格,更別說成為畫師。
后來雖然因為一些事情,對畫道發生了印象改變,但因為現在才勉強開始奮起直追。時間有點晚了。
“有點麻煩的是,沒有畫畫方面的武道功決....要想利用深藍速成,怕是沒辦法了...”路勝眉頭緊蹙,走到書桌前看著上面的書。
基礎素描技法,向大師學畫畫,素描與色彩等等。
隨便翻開看了看,里面都是亂七八糟加了不少標注的。黑色的字和紅色的批注,混在一起,整體看起來透著一股濃濃的學霸氣息。
有些地方甚至一句話就有好幾段批注。
“小宇,小宇?”房間外卓司慶大聲叫著名字。
路勝收拾了下心情,趕緊跑出去。
“怎么了?有事?”
卓司慶穿著有些皺巴巴的休閑黑西裝,戴著眼鏡,手里提著一袋子殺好的魚。
聽到路勝這回話,感覺有點不對。平時里兒子可不是這么回的。
不過他也不怎么在意,馬上又恢復過來,換了鞋把魚丟到廚房水池里。
“怎么樣,今天學校里一切順利吧?”他到了客廳把空調開開,然后脫掉外套坐下問。
“還行。”路勝也跟著坐下。
他之前按照這個世界的能量活性對比,計算了下。大約這里的能量極其稀薄,惰性都高得嚇人。
轉換公式計算了下,和天魔世界的時間差大約是一比四百多的程度。
也就是說,在這里一年,那邊才一天不到。
這里十年,那邊就是十天。
這個時間雖然不算太多,但對于如今嚴重缺少時間的路勝來說。已經算是分外充足了。
這趟能不能突破迷境,就要看這里的感悟了。
其實如果降臨的是能量濃度高的世界就最好了,可這種東西也不是路勝能決定得了的。
“最好是能在這幾年里領悟出關鍵。”
路勝脫掉書包,身體本能的伸手,抓向桌上剛剛取出來的一份豆沙包。
卓司慶精準的一把抓住他手腕。
“吃完飯吃!”
“好吧。”路勝頓時控制過來,剛才不是他想吃,而是這具身體卓振宇喜歡吃。
“過幾天你就在學校食堂吃,你老爹我要去參加一個比賽。”
卓司慶一說起畫畫便眉飛色舞,神采飛揚,連路勝伸手偷偷抓起豆沙包啃也忘了關注。
路勝也不急,反正卓司慶大大小小參加的比賽多到海里去了。至于這具身體的心愿,他成不成其實都無所謂,反正如今神魂也已經容納到了身體的極限。再融合也只能是浪費。
最關鍵的還是感悟。
至于怎么感悟.....
路勝提前將東苑秋露施肥決記憶下來了,這門功決修煉以精神為主。
講求的是自然而然,順勢而為。
和卓司慶嘮嘮叨叨的吃完東西,他被趕回房間寫作業,卓司慶也繼續練習繪畫。
現在這個家就靠他勉強賣掉普通的畫作維持度日。
今天加條魚都是咬牙忍著湊過來的。還是卓司慶見兒子臉色不好,出去買開補補身子的東西。
吃晚飯,路勝坐回書桌前。
“不管怎么說,先習練下自保之力。”
就算沒有超凡力量,但陽元滋養他一人是足夠了。
接下來的幾天里,路勝一邊適應生活環境,一邊從頭開始學習基礎畫技。
參加比賽的卓司慶很快又灰溜溜滾回來了。他的畫又是連區里的決賽也沒進得了。
不過屢戰屢敗也有好處,一個下午他就恢復正常,繼續給路勝做飯做菜。
很快一菜一湯端上餐桌。
“吃吧。吃了回去練練基本功。”卓司慶擺擺手道。
“老爹你畫怎么樣了?進決賽沒?”路勝毫不留情揭開傷疤。
卓司慶面皮抽了抽。
“決賽而已,自然是進得了,只是我后面看同組的老人家跑一趟不容易,就主動退下讓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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