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爺,我和你一起去吧,一會兒要是打起來,也多一個幫手。”
老方站在院子里,有些躍躍欲試,心情壓抑了幾個月,好不容易輕松下來,本性立刻暴露。
“你帶些人在下面等著就行。”李易擺了擺手,這次是去面基又不是開戰,帶那么多人不禮貌,萬一被人家誤會了不好,帶上兩位宗師就夠了。
“好。”老方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先通知他們進城。”
為防多事,李易原本其實沒有見趙頤的打算,不過此一時彼一時,左右兩邊有袁老道和徐老怪,底氣不足都不行。
院門打開,芳林苑門口,林勇的身體一震,立刻快步走了過來。
李易看著他問道:“林大哥,豐州城最有名的酒樓是哪一座?”
“酒樓?”林勇愣了愣,說道:“去酒樓干什么,在家里吃就行了,出去吃怪浪費的……”
錢家酒樓是豐州最大,也是規格最高的酒樓。
雖然名字俗氣了一點,但能為自家錢莊起名“錢莊”的,也不指望他們能給酒樓起什么風雅的名字。
名字俗氣,內里的布置和菜式以及價格一點都不俗,這處酒樓是不對普通人開放的,能進來的人,要么有錢,要么有權,要么……,有錢又有權。
至于沒錢也沒權,還能在里面肆無忌憚的大吃大喝,吃完了拍拍屁股就走,連錢都不用付的,要么是酒樓掌柜,要么是酒樓掌柜的兒子。
錢多多就屬于后者,因為用一萬兩銀子買詩的事情敗露,被罰了一個月的零花錢,現在身無分文,逛青樓只能去自家青樓,吃飯也只能去自家酒樓,日子過的……,其實和之前并沒有太大的變化。
唯一郁悶的是,也不知道是哪個大嘴巴,把自己買詩的事情泄露了出去,現在全豐州都知道他那幾首詩是買的,一萬兩銀子只是濺起了一陣水花,遠遠沒有達到他想要的效果,這錢花的有點虧。
最有可能的就是那姓楊的和姓趙的,他不懷疑那位賣詩的兄臺,若是如此,必然會道出詩詞作者,對方價格公道,也真的是童叟無欺,就是還欠他一文錢,到現在都還沒有還。
錢多多嘆了口氣,詩是好詩,是他自己太心急了,若是循序漸進,一首一首的放出來,怕是也不會有今日之場面。
看到外面有客人進來,酒樓伙計立刻走過去,問道:“這位客官,請問有預定嗎?”
進來的三人組合看起來有些怪異,一位年輕公子,一位中年道士,另一位則是看起來有些邋遢的老者。
那年輕人四下里看了看,問道:“這里沒什么客人,也要預定?”
“客官若是要吃飯,小的推薦您去對面的酒樓。”伙計面對笑容的說道:“在這里吃飯,必須要有預定。”
其實預定也只是對外的一個說法,豐州城不大,那些人需要預定,那些人不需要,他們這些伙計心中十分清楚。
“我走了,下午吃飯的時候,讓他們原樣做一份。”錢多多撕了一只雞腿,站起來向門外走去。
那伙計連忙說道:“知道了,公子爺。”
李易看了那身材略有臃腫的年輕人一眼,說道:“錢多多?”
錢多多轉過頭,看著他,皺眉問道:“我認識你嗎?”
李易看著他,笑了笑說道:“抱歉,今天還是沒有零錢,那一文錢的返現,下次再給你。”
錢多多聞言,眼睛猛地瞪大,整個身體顫了顫,脫口道:“你是……那位兄臺!”
錢多多站在錢家酒樓最豪華的一處包間門口,對身后的伙計說道:“還愣著干什么,快點,把這里的招牌菜全都上一份。”
“是,公子,我馬上讓人去做。”那伙計應了一聲,就匆匆的下樓了。
錢多多打量著對面的年輕人,雖然已經和他進行了兩次交易,但卻沒有見過他的長相,此時心中難免的會有一些怪異的感覺。
“兄臺還想吃點什么,我馬上讓人去安排。”
怪異歸怪異,殷勤和熱情卻是一點兒都不減,畢竟等到他下次有零花錢的時候,還準備買上幾百首詩詞,這一次就買便宜的,以量取勝,還怕堵不上那些人的嘴?
“不用了。”李易搖了搖頭,說道:“一會在這里見一個朋友,很快就走。”
他有些懷疑林勇推薦這酒樓的靠譜程度,一位客人都沒有,怎么看都不像是豐州城最好的酒樓。
“不著急,不著急,你先忙。”錢多多笑了笑,關上門,退了出去。
就算是一百首一百兩銀子的詩詞,也得一萬兩銀子才行,他需要時間準備。
機會難得,這一次錯過了,可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遇到。
他走下樓梯的時候,正好有有數道人影,從外面走了進來。
“爹?”錢多多走過去,看著人群中的錢財神,詫異問道:“爹你怎么來了?”
“閉嘴!”錢財神瞪了他一眼,問道:“酒樓現在有沒有客人,都是什么人?”
“沒有啊……”錢多多先是搖了搖頭,隨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說道:“倒是有一個我的朋友在上面……”
錢多多話音剛落,樓上的一處房門打開,一個年輕人走出來,望著下方,笑道:“等候豐王殿下多時了……”
錢多多撓了撓腦袋,詫異的說道:“不多啊,剛來沒一會,菜還沒上呢……”
“爹,你打我干什么……”錢多多捂著腦袋,有些幽怨的看著錢財神。
錢財神望了樓梯上方一眼,拽著他的胳膊向一旁走去,“說,你和樓上那位怎么認識的!”
包間之中,趙頤坐下之后,看著李易,臉上浮現出一絲疑色,問道:“李兄,你怎么……”
李易一只手伸到耳后,輕輕的將那張面具撕了下來。
“世間竟有如此奇物。”趙頤看著他手上薄薄的面具,臉上浮現出一絲詫異,隨后才看著李易,說道:“李兄既然到了豐州,為何現在才……”
李易擺了擺手,說道:“此事,說來話長啊。”
片刻之后,趙頤臉上露出恍然,說道:“那圣教在齊國,的確擁有極為龐大的勢力,他們隱藏極深,不知所圖為何,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不過李兄放心,他們的手再長,還伸不到豐州來。”
“此事已經無所謂了。”現在若是真的碰上了那道姑,誰綁誰還不一定,李易搖了搖頭說道。
趙頤看著他,問道:“前兩日給王府傳書之人,應該是李兄安排的吧?”
說話的時候,他轉過頭,看向了坐在一旁啃著雞腿的邋遢老者。
邋遢老者頭也沒抬,專心對付手里的雞腿。
“小事,小事。”李易沒有否認,看了看他,指著桌上的酒菜,說道:“還欠你一頓飯,今日便還清了吧。”
“對李兄來說是小事,我趙某來說可不是。”趙頤對他拱了拱手,說道:“這一次,是趙某欠李兄一個人情,日后有機會一定會償還。”
“別日后啊……”李易端起酒杯,看著他說道:“現在也行的。”
趙頤抬起頭,詫異的看著他,問道:“李兄的意思是……”
李易看著他,說道:“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