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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圣教作亂

  “惡靈退散,惡靈退散……”

  錢多多在堂內胡言亂語,手舞足蹈,狀若瘋狂,錢財神臉上肌肉抽動,怒道:“殿下面前,不得無禮!”

  “阿彌陀佛,無量天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唵嘛呢叭咪吽……”

  錢多多嘴里振振有詞,重新退回到位置上,看上去有些疲累,和惡鬼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斗爭并且取得了勝利,的確疲累。

  三皇子看了看他,卻是不再開口詢問了。

  楊彥州目光掃視了周圍,接口道:“這段日子,雖然我們已經爭取到不少朝臣,大大的削弱了大皇子的力量,但太子依舊是太子,這一點進步依然不夠,我們還需做的更多……”

  錢財神抿了口茶,開口道:“據我所知,太子身邊還潛伏著一股很大的勢力,并未出手,我們不得不防。”

  趙頤放下茶杯,緩緩道:“圣教。”

  在座之人,皆是在齊國攪弄風云之輩,自然知道圣教是什么。

  這是一股潛藏在齊國民間的一股龐大勢力,龐大到讓人心驚。

  他們以所謂的“天后娘娘”為首,分布于齊國的各州各府,甚至是官府朝堂,也有所滲透,是朝中官員甚至天子都極為警惕的一股力量。

  朝廷和陛下都欲除之而后快,但奈何這股力量太過強大和神秘,平日里也只是蟄伏,并未造成多大的動亂,數次清剿,都無疾而終。

  如今,這股力量和大皇子勾結到了一起,他們更需要萬分小心。

  “為何不將此事稟明陛下?”有人出聲說道:“陛下不可能容忍大皇子和圣教有所勾結,此事,足以令他丟掉太子之位了。”

  “不可。”楊彥州搖了搖頭,說道:“在百官和陛下眼中,朝中御史已經盡是我們的人了,且不說陛下會不會相信,會不會以為我們是栽贓陷害,此事我們掌握的證據實在太少,貿然出手,反倒有害無益……”

  有人嘆息道:“留著這圣教,到底是個禍害,圣教不除,我等夙夜難寐啊……”

  除圣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極難。

  如果圣教是這么容易除掉的,朝廷早就不允許他們出現在齊國了。

  除不掉,又不能縱容,事情又陷入了僵局。

  錢財神回頭看了看錢多多,問道:“多多,此事,你有什么想法?”

  錢多多正端著茶杯,小口小口的抿著茶水,聞言看了看錢財神,說道:“我沒什么想法,爹你的茶涼了沒有,涼了我給你添點……”

  錢財神看著他,說道:“爹以后不請道士和和尚治你了,你好好說話……”

  “我能有什么想法啊……”錢多多放下茶杯,說道:“那什么圣教,要除就除唄,派兵去打就行了,我能有什么辦法?”

  有人皺眉說道:“那圣教平日里潛伏的極深,并不行那叛亂造反之事,我們怎么去打,打哪里,浪費財力人力物力,沒有結果,朝廷和陛下不會怪罪嗎?”

  錢多多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懶洋洋的說道:“那我就沒有辦法了,人家圣教不造反,你還能逼著他們造反啊?”

  那官員氣的臉紅:“你……”

  “慢著。”錢財神揮了揮手,思忖了片刻,看著趙頤,說道:“殿下,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楊彥州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此法雖好,但也有缺陷,圣教之事事關重大,許多百姓都被他們愚弄,唯有大皇子和三皇子才能安撫民心,大皇子如今監國,手握重權,若是他指派三皇子清剿逆賊,我們豈不是又會無功而返?”

  趙修文點頭,“如此便是自掘墳墓了,此計不可。”

  在座其他人聽的云里霧里,完全不知這幾人在說什么,只能默默的低頭喝茶,以掩飾臉上的尷尬。

  錢財神目光再次望向錢多多。

  不等他開口,錢多多就緩緩的站起身,說道:“爹,我病了,病的很嚴重,沒有十天半月好不了,我什么也不知道,也沒有什么想法,你們聊,我回去睡覺……”

  說罷他就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錢財神怔了怔,隨后擺手道:“去吧。”

  他看向三皇子,問道:“殿下,此計如何?”

  趙頤微微點頭。

  趙修文大笑道:“甚好!”

  楊彥州站起身,笑道:“神來之筆,神來之筆……”

  其余眾人:“……”

  他們剛才說了什么?

  他們現在在說什么?

  為什么自己一個字都聽不懂?

  京師因為大皇子和三皇子的奪嫡之爭,已經夠亂了,今日進京的一封急報,更是給本就波浪翻涌的湖面上,投入了一顆巨石,掀起滔天巨浪。

  會州圣教作亂,于一日之前,數十圣教亂匪闖入縣衙,將錢糧搶掠一空,雖然縣衙并無人員傷亡,但會州隸屬京畿地區,居然有人膽敢在京畿地區造反,這在數十年里,還是第一次。

  此事雖小,但影響太過嚴重,朝堂因此大亂,便連患病日久的陛下也被此事驚動,罕見的親自臨朝,嚴令大皇子親自督辦此事,不得有誤!

  圣教和其他造反的人不同,他們是一個嚴密的組織,在民間有不小的影響力,朝廷若是派兵清剿,必須要有一位身份地位與之相符的皇子坐鎮。

  如今的京中,也就只有大皇子和三皇子符合了。

  可三皇子在五日之前就已經患病,臥床不起,這個擔子,只能落在大皇子的肩上。

  恒王府。

  趙崢正對著方姓青年怒吼。

  “你告訴我,你告訴我,你們的人在干什么,沖擊官衙,你們是要造反,你們是要造反嗎!”趙崢臉色漲紅,怒道:“你知道這件事情給本王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這不可能!”方玉臉色陰沉,說道:“沒有娘娘的命令,圣教教眾不會擅自做主,這一定是有人構陷!”

  “構陷?”趙崢看著他,更加惱怒,“除了你們,還有什么人有這么大的力量,不是你們,難道是趙頤嗎!”

  “會原縣令是我們的人。”方玉抬頭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們要攻陷會原縣衙,根本不需要如此。”

  趙崢臉色陰晴不定,看著他,驚疑道:“你是說,這都是趙頤嫁禍給你們的,為的是清剿你們圣教?”

  方玉看著他,淡淡道:“他為了什么,太子殿下現在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趙崢重新坐回去,臉色變的更加陰沉。

  圣教是他強有力的后盾,這些日子里,和趙頤的爭斗中,他已經輸的太多了,他還指望著圣教能幫他翻盤,怎么會去鏟除他們?

  可父皇已經對他下了死命令,他不可能對此不管不顧,要是做不出一點兒成績,父皇和朝臣會怎么看他,趙頤心里怕是會笑瘋了吧?

  他想了想,臉上忽然露出一絲冷笑,說道:“趙頤,你自己做的事情,就自己去解決吧,本王就派你去會州剿匪,你難道敢抗旨不成?”

  在他身后,一名老者上前一步,小聲提醒道:“殿下,您是不是忘記了,豐王五日前就已經患病,重病不能下床,太醫說,至少要休息一月時間……”

  “你說什么!”

  片刻后,殿內嘶吼怒罵,以及桌椅碰撞的聲音,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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