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型應該是紅子龍,松柏綱,這種樹在巴蜀一帶較為常見,近十年數量稀少,已列為瀕危樹種。
谷中的紅子龍可能受節點熏染,各方面參數變化巨大。經我們初步分析,此樹種平均高度26米,直徑約2.5米,樹皮灰褐色,樹心紅色,為雌雄同株。花期在春季,或許有少量結實,這個還需觀察。
它對陸生環境的需求性極高,只能在谷中生長,十分耐旱、耐陰。
此樹種的硬度,為國際標準數值5200,超過已知最硬的樹木牛橡樹。單從經濟價值上,可供航空、船舶、建筑、電桿、枕木、礦柱、橋梁、農具、器具、造紙等多種用途。
除此之外,藥用價值也非常強大,尤其是樹皮和種子,在抗氧化、清除自由基、抗腫瘤、保護心血管及改善微循環等方面具有廣泛的應用性……”
會議室內,劉瑜大概講了下對樹木的研究結果。他的神情很輕松,還帶著一絲得意,從靈氣復蘇以來,整個科研體系就處于一種苦逼狀態。
這還是第一次,能用儀器分析出某種物質的利用價值。
當然,老頭也沒太得瑟,又道:“我說的都是現代科學的范疇,其他方面,還要請盧道長講一講。”
話落,十幾道目光就瞬間轉到盧元清身上。
盧元清不慌不忙,笑道:“劉老講的很詳細,我就簡單的補充一些。紅子龍蘊含的靈氣活性頗高,單用葉子制茶,常人喝了就能強身健骨,延年益壽。
我還在谷底和崖頂取了一些土壤,土壤的活性也很高,并且差別不大,可以試試在谷外培育靈米。不過很可惜,我沒發現礦石異變,存在礦脈的可能性不大。”
這話說完,所有人的呼吸都有些粗重。劉瑜也非常激動,忙問:“你的意思是,靈米在峨眉山可以擴大規模?”
“剛才王若虛師兄探查山勢,此處木行、土行之位隆盛,正是適合種植的地方。”盧元清笑道。
剎時間,眾人都興奮起來,幾乎高喊萬歲!
沒辦法,科研組的壓力巨大。天柱山那邊已經全滅,想盡了辦法都沒能提高靈米產量。現在供給的人口越來越多,光靠每年兩季的稻米,馬上就要供不應求。
在這么一個關鍵時刻,峨眉山簡直太及時了!
總之,開發團隊在進駐節點的前幾天,都是在亢奮和沸騰中度過。熱火朝天,機器轟鳴,徹底破壞了此地幽靜。
而上頭收到消息后,也是極為重視,要錢給錢,要人給人,指令只有兩句:保證靈米的日常供給,開發較多的日用品。
聽聽,日常供給和供給不一樣的,日用品和用品也是不一樣的。
夜,營地。
盧元清坐在燈下,把玩著一柄短劍。這短劍二尺來長,劍身寬厚,樣式中正,通體深紅,正是用紅子龍所制。
全真除了內丹法,也有一些基礎外功,比如拳腳和劍術。不過這柄短劍,不是給自己的,而是給晁空圖的禮物——茅山術多用木劍。
他作為道院主持,考慮的事情要更復雜。
紅子龍全身都是寶,對修士的用途極大。就像張守陽,天師府還保有一些殘缺的外丹術,甚至還藏著一尊丹爐。
那可是天底下僅存的一尊,用六一泥鑄成的丹爐。
雖然天師府傳下的丹方很少,但有爐,有材料,就可以慢慢摸索。他相信張守陽的實力,一定不會讓自己失望。
盧元清正想著,忽而神色一動,把短劍收進袖中,輕悄悄的推門而出。
“嗚……嗚……”
“嗚嗚……”
夜風中,似有一絲悲涼的嗚咽聲傳來,隱隱約約的不太清晰。他辨認了一下方向,就順著那邊尋去,沒幾分鐘,就出了營地。
此時夜色已深,飛鏡高懸。
月光籠罩著深谷,在蒼幽的林間鍍上了一層層的銀白,樹木在夜風中搖曳,又晃散了那片白霜,好似冷霧氤氳,塵世密境。
而正對著營地的懸崖邊,卻有一只小猴蹲在那里,雙爪捂臉,如孩童般悲泣。
“嗚……嗚嗚……”
小猴蜷著身子,戚戚哀哀的聳動,忽而毛發一炸,猛然頓住。它轉身就想逃,可惜速度不及,被一只大手揪住脖頸,輕輕松就提了起來。
“吱吱!”
它在空中拼命掙扎,手腳亂蹬,帶著強烈的怒意。
“居然靈性如斯,你在為自己的家園哀悼么?”
盧元清揪著它,毫不掩飾的透著一股欣賞和占有欲,道:“我們侵占峨眉,實屬迫不得已。你在此固然不錯,但外面的世界更加廣闊,從今以后,你便隨我一起罷。”
他平日隱忍溫善,可對著這只小猴,卻露出很不一樣的性格,直接收在袖中,施施然的回到營地。
“滴滴!”
“停車,檢查!”
山門處,一輛政府牌照的車輛被士兵攔下,唐宇從車窗探出頭,笑道:“喲,老李,今天你站崗啊?”
“剛好輪到我們隊,你這夠忙的啊,回去沒兩天又得進山。”
隊長一見唐宇,臉上也堆滿了笑容。他隨手看了下通行證,又往車里瞄了眼,發現副駕駛還坐著個女人,問:“那是誰?”
“哦,這是我助手,幫忙記錄一些資料。”
“哎喲,不是我不幫忙,你也知道,現在可嚴……”
“行了行了,這是她的通行證!”
唐宇遞過證件,對方一瞧,上面蓋著官方的大印,里面笑道:“有證件就好辦,慢點開啊!放行!”
路障挪開,車輛駛進山門,開向大山深處的營地。
唐宇是樂州政府的代表,一直陪在最前線。前兩天他回了趟市區,沒回自己家,卻跟杜紅纏綿了兩日——反正老婆孩子也不知道。
杜紅聽他說起種種經過,立時就動了心思。
唐宇架不住女人的口舌之力,便給弄了張通行證,帶進來見識見識。當然倆人約定,只能待一晚。
那車磕磕絆絆,費了大半天的時間,總算到了營地。
唐宇還有工作,叮囑過后就自去忙碌。杜紅哪能閑的住,在屋里悶了一會,就偷偷摸摸的出去轉悠。
還算聰明,偌大的通行證往脖子上一掛,即便有人見她面生,也不好詢問。
“這里真是太舒服了!”
她轉來轉去,最后跑到營地東側的懸崖邊,站在頂上望著深谷。
就一個詞,巴適慘咯!
她感受不到靈氣,但本能的覺著非常安逸,氣息是那么順暢,身體內外都在升華,并且蠢蠢欲動。
“你是誰?”
杜紅正體會著那種美妙,忽聽后面傳來一聲。
她嚇了一跳,回身一瞧,卻是一個年輕的道士站在那里。發梳道髻,寬袍大袖,生的玉質金相,神采勃發。
唔……
女人腦中閃過一個奔放的念頭,那股欲動也莫名其妙的強烈起來。她悄悄咽了下口水,道:“我是唐部長的助手,剛剛進山,您是哪位?”
“唐部長?”
盧元清點頭,曉得是唐宇。
其實他很驚奇,這女人全身上下都透著一種媚態,三分天生七分修成,內氣輕浮不穩,一瞧就不是什么正經路數。
這就有意思了!
“你修的是什么功法?”他直接問。
“什么?”
杜紅心里一顫,下意識后退兩步。
“呵,你這功法劍走偏鋒,甚為取巧。雖然速度較快,但根基不穩,日后必然經脈錯亂,危及性命。”
杜紅臉都白了,她不認識此人,但聽唐宇介紹過,應該是那位白云觀嫡傳,真正有道行的高士。
她哪懂什么修行,都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自己最大的秘密被人家說破,先是驚駭萬分,跟著又莫名惶恐。
“你不必慌張,我沒有別的意思。”
盧元清面容清淡,笑道:“我有一篇理氣調息的法門,可助你修行。如果你想學,午后三時,再到此處來取。”
“你,我……”
杜紅思維混亂,勉強保持著理智,問:“我們第一次見面,你為什么要幫我?”
“修行不易,看你不識真法,有些惋惜罷了。”
盧元清說完,甩袖離去。
杜紅恍恍惚惚的回到唐宇住處,腦筋一片空白,好半響,才慢慢恢復了思考。
首先,是那本破書,對方說是一種功法。
她起初沒啥心思,可隨著效果愈發顯著,那股就再也控制不住。修行啊,誰能抵擋的了?
隨后,她又念起了唐宇。男人待自己不錯,但自己就是個外室,注定不能長久。
她已經嘗過那種吸陽補陰的美妙,簡直食髓知味,只是礙于唐宇,才不敢太放肆。若還想吃更多的肉,就不能吊死在一個人身上。
這女人厲害,短短時間就想通了未來的道路。
女人想通的事,比男人更加堅定。
午后三時,她便到了崖邊,盧元清沒廢話,抬手就扔過一個紙卷,道:“去吧。”
杜紅怔了怔,連忙藏在懷里,道了聲:“謝謝。”
盧元清看著她的背影,不由笑了笑。這女人非常不錯,不是指相貌,而是她的心思和人際關系。
一個臥在高官身邊的,會某種邪法的女人,日后會掀起什么風浪,會給政府帶來什么麻煩?
想想就很有趣……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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