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寧安路過滄州,老爹給他準備了3oo名重裝騎兵。
父子倆商量了一下,攻擊遼國蘇州的船隊已經準備好了,大熊早就派人去倭國納貢,獻上了豐厚的禮物,倭國虛驕自大,見有人送禮稱臣,當然是欣喜若狂,直接冊封大熊為高麗國王——按倭國的習慣,將渤海國稱為高麗,以往渤海國使臣去高麗居住的地方,被稱為高麗館。
這當然是典型的自欺欺人,真正的高麗和倭國是千百年的血仇冤家,根本尿不到一個壺里。
反正不管怎么說,大熊都拿到了倭國承認的身份,他手上的倭國武士也膨脹到了3ooo人,另外他還從倭國買來了2o艘戰船。顯然,經過了充分的準備,大熊成為了東海上的倭寇頭子,天天舔著熊掌,準備難了。
“二郎,要不要等你出使回來,再讓大熊動手,那樣安全一些。”
王寧安堅決搖頭,“那樣耶律洪基肯定會把賬算在大宋的頭上,到時候他不會管笨熊,只會和咱們糾纏,一點不符合我們的利益。”
王良璟滿心為難,“可是提早動手,你的處境就太危險了。”
王寧安呵呵一笑,“是危險——不是有您老人家嗎!遼國要動孩兒,不也要掂量大宋第一猛將的份量嗎?”
這一句正好搔到了王良璟的癢處。
經過紅城寨一戰,許多人已經把王良璟和狄青放在一起,大家都說“狄青善戰,王良璟善攻”,王家鐵騎,無人不知。
王良璟在大戰結束之后,他迅從輕騎當中抽調5oo名表現很好的士兵,補充損失的重騎,又招募了3ooo輕騎兵,如今王家的鐵騎擴充到了5ooo人,而且之前王德用征調了一萬五千王家武士團,現在這些人都成為河北諸軍的骨干力量。
王家能控制的武裝過三萬,能影響到的足有六七萬人。
以王家如今的實力,已經越種家和折家,絕對是大宋第一將門!
“耶律洪基小兒敢傷我兒性命,老子就滅了他的國,砍了他的頭!”
好霸氣的王良璟!
王寧安給老爹豎起大拇指,“放心吧,想殺我,遼國還沒那個本事!等孩兒回來,還要請您老喝喜酒呢!”
“喜酒,什么喜酒?”王良璟瞪圓了眼睛。
“當然是孩兒和八娘了。”
“哪個八娘?”王老爹還糊涂著呢!
王寧安這個無語啊,這個爹也太不靠譜兒了,都不知道關心下兒子的幸福?
“還能是誰,蘇八娘唄,你見過的!”
“啊?”
王良璟嘴巴張得老大,半晌才驚嘆道:“你小子要納妾?”
“不許啊?”王寧安挑起眉頭,問道。
“許,當然許了!”王良璟這個高興啊,兩個巴掌都拍不到一起,興奮地在地上走來走去。
他咧著嘴大笑,開心死了,抓著王寧安的胳膊,不停搖晃。
“你小子比爹能,爹這一輩子,算是讓你娘吃得死死的……你小子竟然有本事納妾,比爹厲害!還是蘇老泉的閨女,好啊,太好了!當初我就說,要給你找個才女,文武搭伴,那才是天作之合,結果呢,非要娶曦兒……當然曦兒也是好孩子,你可別辜負了她……”
王老爹激動之下,滿嘴里跑火車,什么話都說。
王寧安估摸著這些話讓白氏聽到,老爹能跪斷十塊搓衣板。
他還是趕快告辭離開吧!聽多了,都是污染耳朵。
離開了大宋,王寧安終于進入了遼國疆界。
和以往走霸州,雄州的路線不同,這次王寧安是從滄州渡過黃河,進入遼國的,未嘗沒有趁機窺視燕云虛實的想法。
假如要收復燕云,一定要水6并進,從后世的天津登6,直取幽州。再派遣一支人馬,從滄州出,一路配合,繞過了遼國重兵守衛的地區,勝算就多了不少……
王寧安滿心算計,蘇八娘捅破了窗戶紙之后,經常陪在王寧安的身邊。她很喜歡看王寧安專注的樣子,男女就像是磁石一般互相吸引著。
女人或許簡單一些,光是容貌就能讓無數男人傾倒。
而男人呢,也有自己的魅力,不單是外表,還包括權勢,地位,財富……蘇八娘經常拷問自己,何必像撲火的飛蛾,不顧一切要跟著眼前的男人,難道那么多的青年才俊,都比不上他嗎?
當王寧安剿滅無憂洞的時候,她徹底想通了,她需要一個強者,真正能保護她的強者,表兄程之才不行,其他所謂青年才俊更不行!唯有眼前的男人,能給她帶來真正的安全感。
使團距離幽州越來越近,耶律重元的寶貝兒子涅魯古跑來迎接王寧安。
章敦很感慨,上次他們挾著大勝之威,涅魯古僅僅出城迎接,這一次卻跑出來一百多里,自己和先生的差距還是不小啊!
“王大人能出使敝國,真是榮幸之至。”涅魯古顯得非常客氣,彬彬有禮。
王寧安看了他一眼,俗話說禮下于人,必有所求,這個小王爺肚子里肯定有算盤。王寧安也不點破,只是任由他張羅。
到了晚上宿營,涅魯古弄了一只肥碩的烤全羊,送到了王寧安的帳篷里。
肥美的羊肉,沾著腌好的韭菜花,實在是鮮美無比。
王寧安胃口大開,不停割肉,往肚子里塞。
涅魯古頻頻舉杯,跟王寧安喝了幾杯,見王寧安臉色漲紅,涅魯古估計火候差不多了……問道:“王大人,你以為小王如何?”
“小王爺熱情好客,當然是極好的。”王寧安顧左右而言他。
涅魯古急了,“我是說處境,我的處境如何?”
王寧安沉默了一下,把割肉的匕刀放下,嘆了口氣,“小王爺,這還用我說嘛,你心里能沒數?”
涅魯古氣哼哼一頓酒杯,多半杯的酒水濺了出來。
“唉,耶律宗真父子欺吾太甚!”
涅魯古像王寧安透露了不少密辛……原來耶律重元議和成功之后,興匆匆前往捺缽,向耶律宗真匯報。
他把議和成功,當成了自己的功勞。
哪里知道,在御帳當中,居然來了許多部落大王,他們紛紛站出來,痛斥重元,說他無知無能,喪權辱國,竟然給大宋納歲幣,丟了大遼的人,不配作為圣宗皇帝的子孫……
天可憐見啊,耶律重元是秉承皇命議和的,都是為了大遼好,怎么會遭到如此多的非議?
正在這時候,耶律洪基攙著父親來到了御帳。
坐下之后,耶律宗真喘著氣,讓諸位大王暫時息怒。
宗真說一切過錯都在他的身上,這些年沒有振作國勢,反而每況愈下,居然敗在了宋人的手里,實在是丟了祖宗的人。
他死后都無顏見列祖列宗,也不要厚葬,只是挖個坑埋了,墳前也不要立碑……他還說洪基年幼,打了敗仗,是他的錯,議和歲幣,也是他的錯,上天把罪責都降到他的身上吧!
遼國還要興旺,需要太子和重元一起攜手。
耶律宗真當著所有人,拉著兄弟的手,說了一大堆好話,并且冊封他為皇太叔,希望他好好輔佐侄子……重元被罵了一頓,又被捧了一下,腦袋都漿糊了,稀里糊涂就答應了。
當天夜里,耶律宗真駕崩,契丹二十部的大王,諸位重臣,一起擁立耶律洪基繼位,成為新的遼國皇帝……
直到此刻,耶律重元才知道,他被耍了,被他哥像猴子一樣耍了。
所謂議和,根本是個坑。
明明是他給耶律洪基擦屁股,結果變成他的錯,被各打了五十大板。
然后順勢拋出個皇太叔的甜棗,逼著重元吞下去。
郁悶,憤怒,抓狂!
耶律重元都要瘋了,比他更生氣的就是涅魯古,這位小王爺一心要當皇帝,他爹都上位不了,他哪來機會!
“王大人,小王就是一句話,你說我們該不該造反?”
王寧安打了個激靈,立刻面色凝重起來。
“小王爺,我是大宋的使者,不是你們遼國的官員,你們的事情我不參與。”
涅魯古不滿道:“王大人,何必裝蒜呢!你給個痛快話!”
“這就是痛快話!”王寧安嚴肅道:“我代表大宋而來,可以負責任告訴小王爺,無論貴國出現什么狀況,那都是貴國自己的事情,只要不影響大宋的商業利益,還有兩國的和平大局,我們絕不會干涉貴國的事情。”
被懟了回來,涅魯古滿肚子氣,一甩袖子,氣哼哼離開了王寧安的帳篷,連頭也不回。
涅魯古離開,從一旁的屏風后面,轉出來蘇洵,老夫子蔑視地看著涅魯古離去的方向,不由得啐了一口!
“連人話都聽不明白,這樣的飯桶也能成事?”
王寧安一攤手,無奈笑了笑。
重元父子的表現的確讓他失望,他們已經錯失了最好的奪嫡機會,當時重元是皇太弟,由于他先被冊封,理論上是皇位第一繼承人,還排在耶律洪基前面。
如果耶律宗真一死,他斷然宣布繼位,調動所有力量,拼死一搏,至少五成勝算。
可是這丫的膽子小,接受了皇太叔的封號,就失去了奪嫡的借口。
什么事情,都講究一個時機,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耶律洪基得到了契丹二十部的支持,這一股力量堪稱遼國的中堅勢力。
坐擁契丹二十部,加上皮室軍,耶律洪基穩如泰山,可以放手削弱重元父子,他們離著倒霉不遠了。
蘇洵氣哼哼道:“我大宋不干涉,他們就該放手一搏,難不成指著咱們幫他奪取帝位嗎?想什么呢?跟豬一樣!”
王寧安無奈苦笑,“哪怕是頭豬,咱們也要扶持,但愿他們父子不都是豬就好!”8
,歡迎訪問大家讀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