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芭雅、庫豆豆與洛可可三人,一旦踏上巫師之路,哪怕拜了其他巫師為導師,但他們天然就與安格爾有不解的聯系。所以,安格爾也愿意花些時間來考慮他們的情緒。
雖然說巫師之路,終會孤獨。但并不代表,巫師之路一開始就要選擇滅情滅性,絕大多數的巫師,還是會將三代以內的親族,放在心上顧慮的。
最終,安格爾決定還是讓他們自己來考慮這事吧。
無論是把親族留在身邊,亦或者留在族內,都是有好有壞。留在身邊,可以隨時孝奉,不用擔心子欲養而親不待,但同時離群索居也會讓親族感到孤獨;留在族內,親族雖然不會孤獨,但內心會牽掛遠方的游子,稍有不慎還有無人送終的危機。
所以,該怎么選擇,還是看他們自己。
告別了庫拉庫卡族人,安格爾回到了臥室。托比還在昏睡之中,不過倒是沒有發燙了。
安格爾又留在幻魔島大半天,格蕾婭還是沒有找過來,托比則有了蘇醒的跡象。他想了想,將托比裝在胸兜里,朝著流動之源走去。
三天后,天光大亮。
格蕾婭坐在書桌前,輕輕放下筆。
耳畔傳來風吹湖面的輕微嘩嘩聲,還有魚躍水面的撲通水聲。若是放在三天前,格蕾婭估計會被這些窸窣聲,吵得心煩意亂。但如今的她,卻心靈平靜,甚至能好整以暇的欣賞大自然的這場音樂交響。
換個時間,換個角度,換個心境,格蕾婭有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格蕾婭嘴角含著笑,稍微休息了片刻。然后繼續拿出鋼筆,在寫滿數據的漿紙上作最后的推論。
速度飛快,且沒有任何的停頓的跡象。一刻鐘后,格蕾婭重新取出一瓶墨水,這是白晝獨角獸血墨,珍貴異常,以之書寫,天生帶有幸運與祝福的力量。
如果這瓶血墨能書寫出最后的數據,那么不用去重新驗證,也代表她這一次的數據推導是正確且成功的。
白晝獨角獸血墨的顏色是閃著細碎光芒的粉色。
一排排數據,出現在紙面上,同時閃爍著淡淡的粉光。格蕾婭的表情越發的喜悅,終于,到了最后一刻——
格蕾婭手腕終于停頓了一下,重新蘸了蘸白晝獨角獸血墨,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
然后一筆帶過。
一個奇異的符號,出現在紙面上。
當這個符號出現時,光芒大作!在格蕾婭的眼里,這個符號就像是一個黑洞,將先前所有計算的數據,一點點的拉扯到黑洞之中。最后,用一個符號,代表了格蕾婭對于這些數據的所有理解。
過了很久,這個符號也沒有消失,依舊在紙面上閃著淡淡粉光。
這意味著,她成功了!
她再次攻克了一個誕生術的難關!
根據格蕾婭的推演,誕生術大約有369個關卡。
所謂關卡,其實就是將難點數據化。任何一個科目,哪怕不是巫師界的知識,都有相應的難點。只是凡人看難點,就像是看層層疊疊的高山,只有一個接著一個的去翻越去征服,才會知道高山背后是什么樣的景象。而巫師看難點,就是居高臨下的俯瞰,我知道哪條路是最捷徑的,我也知道這條路要翻過多少山,雖然心里有數,但該走的路還是要事必躬親。
山有高低,難點自然也一樣有高下之別。
一般來說,越是靠前的難點越容易解決,考驗的大多是知識積累。但到了后面,尤其是最后幾個難點,不僅僅考驗的是知識積累、還有個人悟性以及對相應之路的理解。
當然,只要你知識積累的夠深夠全面,相應的難點會少很多。
格蕾婭在誕生術上花了三十年,還剩下五個難點。
能有這樣快的進展,是因為她的真知基礎是“創生術”,本身就已經在“創造一途”有了極高的建樹。所以,格蕾婭在構建誕生術上,只需要一點點悟性,以及讓自己的知識積累越發深厚即可。
可縱然如此,那一點點悟性卻始終無法在她思維里閃耀靈光。
這最后五個難點,卡了她很久很久。從她開始研究誕生術后,其中超過六成的時間,是在研究這五個難點。
終于在今天,格蕾婭攻堅了一個難點。
哪怕,接下來的四個難點,每一個都要卡她十年甚至數十年時間,至少格蕾婭知道,前路未絕。
誕生術,還有希望。
記錄下這個閃著粉光的符號,格蕾婭伸了個懶腰。比起三天前,她的表情不僅舒緩了許多,眼神里也沒有了暴戾與不安,重新回復成愉悅與慵懶。
就連靈魂之地那道蠢蠢欲動的原身靈魂,似乎也安靜了不少。
“果然,托比就是我的福星。”格蕾婭眼里閃過光彩,托比一來,各種煩惱之事好像都消失殆盡。
頓了頓,格蕾婭嘴角露出惡趣味的笑:“看來要找機會和托比多親近親近了,不如去找它,順道再調教一番?”
閉關數日后,格蕾婭的魔力小屋大門終于出現了開啟的狀況。
古德早已派出幾位黑魔影仆在外候著。
“你們有沒有看到托比?”格蕾婭打開門,向站在外面的黑魔影仆詢問。
“格蕾婭大人,似乎帕特少爺帶著托比回轉到流動之源了。”一個不知編號的黑魔影仆上前道。
“流動之源?”格蕾婭疑惑的重復道,她總覺得這個名字好像有點熟悉。
“異度實驗室?”聽完黑魔影仆的解釋后,格蕾婭挑了挑眉:“原來是這個地方啊,我很早之前就聽說一個傳聞,那位大人一直隱居在流動之源?”
黑魔影仆沉默以對。
格蕾婭揮揮手:“我又不是要打探你們野蠻洞窟的消息,那位大人隱居在流動之源又不是什么新鮮事。算了算了,今天我心情不錯,不和你們計較了。”
將黑魔影仆揮開后,格蕾婭原本打算去流動之源一趟,順道拜訪一下那位大人。
但回過頭一想,安格爾去流動之源是因為他在那兒有煉金實驗室,估摸著是在煉金當中,現在過去打擾也不好。
想了想,格蕾婭還是止步了,轉而回到了魔力小屋。
想到安格爾在煉金,讓格蕾婭想起了安格爾給她的那枚胸針。
說起來,這枚胸針擺在桌上都快四天了,她都還沒有仔細看過呢。正好現在沒事,格蕾婭想看看,安格爾能給她帶來什么樣的驚喜。
回到桌前,格蕾婭拿起那枚被安格爾命名為“夢幻雙生”的胸針。
這充滿流線型的全秘銀材質,配合透明細碎的傳靈水鉆,加之栩栩如生的托比“雙生”的雕刻,哪怕這不是她第一次見了,但依舊讓她感到一種令人窒息的驚艷。
尤其是那“雙生托比”的眼睛,一個用了魔鴿血石磨出的顏料點綴,一個用了絳紫流蘇浸染,讓銀白色的秘銀雕刻,多了兩抹傳神到極致的眸光。
單單從外形來看,就讓格蕾婭十分喜歡。
哪怕這枚胸針的幻境并不如她意,格蕾婭也愿意將她收藏。再怎么說,這枚胸針選用的材料,是實打實的入階魔材,就算作為裝飾品帶在胸前,也一點也不失分。
看完了正面,格蕾婭翻看起胸針的反面來。
反面是一個動力源的抓扣裝置,目前這枚胸針上已經裝置好一枚魔晶,只要導出魔晶里的能量,便能讓這枚胸針發揮自己的功效。
就在格蕾婭準備試驗一下胸針的具體情況時,她突然“咦”了一聲。
她剛要導出魔晶里的能量,還沒徹底成功,就感覺在反面極其隱蔽的地方,有一瞬的能量反應。
格蕾婭仔細看去,肉眼沒有發現什么蹊蹺。
她疑惑的伸出手,朝著那個隱蔽地方探去,很快,她便感覺到指腹上有一種古怪的凹凸感,似乎是某種浮雕。
“安格爾搞個浮雕在這干嘛?”格蕾婭納悶道。
最為奇怪的是,格蕾婭無論怎么摸,也無法在心中測繪出這個浮雕的具體圖樣,就像浮雕會出現無規律的變化般。
雖然不知道這個浮雕是什么,但格蕾婭大致能猜出這個浮雕的用法。
這個浮雕的表面在吸收著先前魔晶中逸散出來的能量,借著微弱的能量,才讓浮雕顯現,并且出現變化。
也就是說,只要輸入能量即可讓它變化咯?
仗著藝高人膽大,格蕾婭直接向著浮雕處輸入了一股能量。
隨著能量的輸入,浮雕的變化更大了,而格蕾婭也終于見到了浮雕所隱含的東西——圖案。
準確的說,是一個被荊棘纏繞的獅心圖案。
而那個浮雕,或許是安格爾的某種手段,譬如魔紋?不過,用這么隱蔽的魔紋,就為了隱藏這樣一個圖案?
格蕾婭一時還有些疑惑,可仔細想了想,她似乎明悟了什么。
應該是標識吧?
機械城的每一位煉金大師的作品,都有各自的標識。就連藥劑學的“魔藥”米多拉,都有獨屬于他的魔藥瓶,一旦藥瓶開封,獨屬標識便會隨著空氣消散,很難被人偽造。
當然,不僅僅是煉金大師,絕大多數的煉金術士都有自己的標識。就算沒有標識,也有其他的防偽手段。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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